2014年,江西某地电视台接到一通求助电话。打电话的是一名95岁的老人,他说自己感情受阻,房子被占,希望记者帮帮他。这莫名其妙又让人揪心的描述令记者当即决定去一探究竟。
而听了求助人的讲述后,即便是见多识广的记者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名95岁的求助老人宣称,他在这把年纪遇到了天降的爱情,与爱人相识两个月就闪婚领证!而他结婚的对象竟然是比他小53岁的貌美保姆。
为了捍卫爱情,保护爱人,老人更是六次将自己一直疼爱的孙子告上法庭,要夺回被孙子“强占”的房产,送给心爱的妻子。
这出令人惊世骇俗的忘年之恋真的是纯粹的爱情吗?这场纠葛不清的家庭伦理大战又会如何落幕呢?让我们一起来看一看。
老树发新芽,耄耋之年偶遇爱情
九十多岁的老人应该是什么样子?浑浑噩噩,精神颓废,整日蜷缩在家?但江西南昌的司徒爷爷可不是如此。2014年,司徒爷爷已经95岁高龄了,除了有些耳背,身体还很是硬朗,而且精神矍铄。
每天清晨,他徒步去家周围的菜市场,跟菜农讨价还价,分角必争,一点儿也不糊涂。买上一天的吃食后,他悠哉游哉地返家,在书桌前看书写信,或者出门跟老朋友聊天遛弯。不过这一天,司徒爷爷不能出门了。他要跟来采访的记者说一说自己的烦心事。
司徒爷爷在这边,乃至整个社区都是挺出名的一号人物。只因为司徒爷爷在95岁高龄上,干了一件惊世骇俗的事儿——闪婚。要光是闪婚,当然也没多少稀奇,关键是司徒爷爷的闪婚对象是比他小53岁的年轻保姆。
2013年,跟司徒爷爷携手走过半个世纪的老伴儿溘然长逝。偌大的卧室就剩下他一个枯瘦的身影。大儿子一家跟他住在一起,照顾其生活。尤其是孙子小兴,对爷爷孝顺有加。小兴自小跟着爷爷奶奶长大,感情深厚。在司徒爷爷的老伴儿去世之前,就一直说要把房子留给小兴。
老伴儿去世之后,司徒爷爷把房子过户给小兴。小兴每日里不管多忙多累,也要跟爷爷说说话。半年前,大儿子一家忽然搬出了司徒爷爷家,只留着小兴照顾爷爷。为了更好地照料爷爷,他们又请了一个保姆。保姆名叫刘萍,42岁,手脚麻利。
可不成想,这个保姆的到来让原本和睦的家爆出战火。
刘萍来到司徒家两个月,确实将司徒爷爷照顾得很好。司徒爷爷每天都乐呵呵的。可仅仅过了两个月,94岁的司徒爷爷与42的刘萍直接到民政局领了一张结婚证!司徒家的人一下子就被这个惊天大雷给炸懵了。但让他们更难以接受的还在后头。
司徒爷爷将一手养大的孙子小兴赶出了家门,还一纸诉状递上了法院。他要状告小兴,要其返还房产。在法院判决房子仍归小兴拥有后,司徒爷爷更是一连六次起诉,可谓十分坚决。最后一次,法院判决司徒爷爷与小兴各自占有一半房产。
老人与家人之间生了什么矛盾?他闪婚的妻子刘萍此时为何没有陪在他身边?说起妻子,老人脸上浮现甜蜜和伤心交杂的神色,开始翻箱倒柜地找起东西来。
老人要找的是给刘萍写过的书信。他翻找了半天,只找到了零星的几封,大部分都找不到了。老人懊恼地挠着头,嘟嘟囔囔地自言自语,神态如同一个冒失的年轻小伙子。
在老人找出的信上,我们看到他亲密地称呼刘萍为“宝儿”,细细诉说着与她相识以来的点滴感受。司徒爷爷做了一辈子的教师,酷爱文学,书信里流露出的绵绵爱意,极富感染力。
司徒爷爷说,自己16岁上家里就给他娶亲了。他跟老伴儿一路走来,生了四个孩子,看似和睦,却也平淡如水。他本人浪漫多才,老伴儿目不识丁,两人除了柴米油盐,也没有多少共同语言。没想到在老伴儿去世之后,上天给他送来了刘萍。他感觉忽然就明白了什么是爱情。
他拿出两人登记时拍的照片,上面的刘萍年轻貌美,笑容拘谨。当记者问司徒爷爷,刘萍是否真的爱他时,司徒爷爷得意又笃定地给了肯定的回答。“他喜欢我的性格,也喜欢我的外表!”
然后司徒爷爷话锋一转,愤恨地说:“要不是我那个不孝顺的大儿子,天天吵吵骂骂,刘萍也不会走,不会跟我离婚!”难怪刘萍没有陪伴在司徒爷爷身边,二人竟然已经离婚了。既然是真心喜欢,为什么又离婚呢?刘萍的举动很难不让人怀疑她的用心。
也许是为了帮爱人开脱,司徒爷爷又接着说:“我大儿子一家,尤其是我孙子,想尽办法赶走刘萍,逼死我,他们好霸占我的房子。”他拿出一沓材料,是其先后六次状告孙子索要房产的判决书。根据最后一次法院判决,现在司徒爷爷所住的房子一半属于他,一半属于小兴。
“只要我拿回房子,刘萍马上就跟我复婚。”司徒爷爷说道。话说到这里,相信大家多少都觉得事件当事人,貌美年轻的保姆刘萍的用心很值得怀疑。为了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记者请求司徒爷爷带他们去找刘萍。司徒爷爷却说:“去可以,但要等晚上。”
苦命女一心求财,不择手段只为年幼女儿夜幕降临。司徒爷爷拿着手电筒,带着记者深一脚浅一脚地来到一处简陋的店面前。这是一家主营补鞋、补衣服的破旧小店。店内关着灯,不确定是不是有人。司徒爷爷熟门熟路地绕到窗户边,轻轻敲了几下,然后又拿着手电筒晃了几下。
做完这一套好似“接头”的暗号后,店门还真的开了一条缝。
刘萍真人并不像照片上那样好看,她的手和脸上都带着沧桑的纹路,一看就是经历过困苦的。那一边,司徒爷爷同刘萍四岁的女儿开心地互动玩耍;这一边,记者听刘萍提起跟司徒爷爷的相处日常。能看得出,刘萍对司徒爷爷是有好感的。
这时,司徒爷爷悄悄地走到这边,眼含笑意地看着刘萍,神色有些害羞,就像个情窦初开的小伙子。莫非这段忘年恋真的是真情所系?
记者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你们为什么离婚?”
司徒爷爷:“她爱我可没有我爱她的多。”
刘萍笑意渐失,只说:“你要结婚可以,必须得有财产。”说到这里,之前所谓爱情的甜蜜荡然无存。这刘萍分明就是冲着司徒爷爷的房子来的。那她真的是个“坏女人”吗?
可以肯定的是,刘萍其实是个苦命的女人。
在22岁那年,刘萍被拐卖到大山深处,一个她连名字都叫不上来的地方。经历了被关被打,她用了整整8年时间,才在30岁那年逃了出来。可出了狼窝,她也是举目无亲,茫然无助。她靠着仅有的一点缝补手艺,在城市里开了一个裁缝小店,勉强维生。
35岁那年,经过老乡介绍。刘萍遇到了前夫王健。两人凑合着过了一年日子,然后迎来了女儿的出生。不曾想,就在女儿45天的时候,刘萍被确诊了喉癌。她被推上手术台,生死未卜之际,丈夫不留一言独自离开了。
从手术台上捡回一条命的刘萍,带着女儿艰难求生。她手上、脸上那些生活磨难的痕迹,就是这些坎坷的经历带来的。女本柔弱,为母则刚。自此之后,刘萍的生活重心就是女儿。即便自己饿着肚子,女儿的保险费她也一分不少地交上。
刘萍坦言,她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嫁给一个大她五十多岁的老头儿,就是为了他的房子。她并不在乎别人的指点和谩骂,只因她自己头上戴了一个“紧箍咒”。36岁那年她接受喉癌手术时,主刀大夫告诉她,这个手术可保你十年平安。十年之后,生死难料。
如果没有女儿,她死活无所谓。但为了女儿,她必须在死前给她铺出一条后路。如果有了这个房子,再加上保险费,女儿就有了保障。她当娘的,就算闭眼走了也安心了。
听完刘萍的讲述,记者也沉默了。记者看了看一旁的司徒爷爷,还是问出了一句话:“如果没有这十年的期限,你会嫁给他吗?”
刘萍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毫不犹豫地说:“不会。”
家人满腹委屈,孙儿无家可归刘萍的确不是好人,的确是为财而来。她和司徒爷爷的婚姻就是赤裸裸的交易:我承诺照顾你日常生活,你必须给我房子。但是,谁又忍心苛责这样一位母亲呢?
母亲都是心疼孩子的。同样满腹委屈的还有一位母亲——小兴的母亲,司徒爷爷的大儿媳。
这天早上,小兴的妈妈一早就来到了司徒爷爷家。翁媳二人一见面就爆发了争吵。司徒爷爷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是认定大儿媳上门就是来害死他的。
司徒爷爷:“你来干什么?你来就是想害我。”
小兴妈妈:“我害你?这么些年不是我照顾你吗?”
司徒爷爷:“你照顾我什么了?连顿饭都不做。”
小兴妈妈:“就算你把我们赶出门,我们也不忘了你。前天你吃的炖肉,是我让邻居给你送过来的。”
司徒爷爷:“你来了就算害我,骂我……”
从这些对话里其实不难看出,司徒爷爷有些胡搅蛮缠。等大儿媳走了之后,记者试着劝说司徒爷爷跟家人好好商量,解开疙瘩。但司徒爷爷说,他身为长辈,怎么能跟小辈服软?
那司徒爷爷的儿子难道也是脾气执拗,不愿意跟父亲沟通吗?
根据小兴妈妈的讲述,自己一家这些年一直照顾老公公。老公公之前就总疑神疑鬼,不是觉得其他儿子惦记自己房子,就是想着孙子辈们要抢房子。婆婆去世后,房子过户给小兴,司徒家的其他子孙就更不过来照顾老人了。
刘萍来了后,司徒爷爷直接将孙子一家扫地出门。大儿子不能不管老人,就在同小区租了一套房子,方便照顾老人。可司徒爷爷并不领情,一见到他们就是破口大骂。
小兴从亲近爷爷变得害怕爷爷,渐渐心灰意冷,身体也出了问题,干脆外出打工,鲜少回家。说起儿子,小兴妈妈也是眼泪直流。
那大儿子一家真的是出于要占有房子才反对司徒爷爷再婚吗?关于这点,大儿媳更是觉得冤枉。他们根本不反对老公公找老伴儿,只是希望他找个年龄相当的,身体好的。这个刘萍,明明就是冲着房子来的,还带个女儿,谁能保证她得了房子不会撒手不管老人呢?
事到如今,事件发展似乎走入了死胡同。每个人都不愿意让步。但细看之下,却能发现每个人都还抱有一丝希望。
刘萍看似不在意旁人眼光,司徒爷爷看似不在意家人的看法,但他们内心怕并不完全这样想。他们都有在意的事情,从他们只约在晚上“接头”就能看出一二。也许只要善加引导,司徒爷爷一家人之间就能解开心结。
濒临崩溃,各人究竟何去何从现实总是出人意料。这边记者正忙着协调家人和解,另一边却传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司徒爷爷的朋友说,司徒爷爷不见了!
原来,一大早,朋友们按照往常的习惯来看望司徒爷爷,却见家里大门紧闭,人不知去向。爷爷的朋友带着记者一通好找,走遍了司徒爷爷经常去的地方,都一无所获。正当众人一筹莫展之,司徒爷爷却自己回家了。
老爷子不声不响地去干了一件大事。司徒爷爷思考了一夜,天一亮就出门去了中介。他要卖掉自己的房子,带着房款,跟刘萍返回刘萍的老家九江安居!这简直是年老叛逆,为爱痴狂啊!
促使司徒爷爷忽然不顾一切地做出这样的决定,是他再次跟刘萍协商时说,要么过几天跟他去复婚,要么干脆一刀两断地分手。而刘萍的态度也很坚决,要复婚,要么有钱,要么有房。
刘萍的态度让司徒爷爷最终下定了决心,他一边找中介要卖掉房子,一边着手准备诉讼材料——他要第七次起诉自己的孙子,要回另一半房子。
正如司徒爷爷的老朋友所说,司徒爷爷要是再这样闹下去,家就崩溃了。他真的是在“闹”吗?他每天要挑选最新鲜的蔬菜跑去送给刘萍;自己得到个什么新奇玩意儿,也要送给刘萍;家里的好东西,都要拿给刘萍。这分明就是一个老人最真挚的感情追求。
难道老年人每天只要吃饱穿暖,安静地待着就够了吗?司徒家的四个儿子、五个孙子又有几个是常伴老人膝下?即便是同住一个屋檐下的小兴,一天又能分给爷爷多长时间呢?司徒爷爷种种疯狂的行动,是一个老人在拼命抓住属于自己的一丝温暖。
也许大家一开始就猜到了事情真相,所谓的闪婚遇到爱,只不过是出于现实利益的交换。可即便如此,这个故事里的人都不是坏人,而全是可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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