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林右狸频道今天蹭热度八一八极路由和王楚云。
先扔出观点:极路由虽然与其巅峰时期相比已经对折甚至再对折,也断然无法重回当年的巅峰,但多年累积下来还算一块优质资产,有哪个大财主想以硬件维度去切区块链的或者做硬件的,大可以去勾兑,前提是别按王楚云的玩法来折腾。作为创业者,王楚云其志可嘉,其勇可追,但作为CEO,王楚云还需历练,也需要一次正面冲撞,借此到大公司回炉再造也是一种解脱。
好吧,开始八。
左林大叔知道极路由,缘起一位老友,高少星。
大叔与高少星之间有诸多连接,也多有耳闻,更是相互的送赞干部,但真正见面,是2012年8月小米在798的发布会后的相互招呼,那次最大的亮点应该是罗永浩来作为观众前排就座。
高少星是百度投资部的元老,他后来去了毕胜的乐淘,乐淘呆了一段时间他想撤,被雷布斯挽留去了顺为,这哥们是个超级玩家,几近通灵,很有趣,有趣程度和笨狸一个量级。
过几天,高少星一个电话告知他来深圳,让我找个高档地请他吃烧烤,大叔于是在华侨城的一粥馆请他饭,一家室外有烧烤的海鲜粥店。
一粥应该是深圳很有名的砂锅粥店,也就两家,还都在华侨城,虽然略贵但品质有保证,基本上是大叔的食堂之一。雷锋网最开始做的时候,租的留学生创业大厦木有会议室,大叔每周一下午请几个小伙伴到一粥馆喝粥,边喝粥边开会,每周一次,多是周一,由此形成一个上联:周一一粥 一周一粥,各位邻里谁能对出下联的, 来深圳终身免费喝粥。
左林大叔必点三样
那天,照例点了一斤的鲍鱼仔砂锅粥以及菜脯煎蛋、尖椒炒花甲和干炒牛河这老三样,当然还有几支啤酒。落座问起高少星来深圳做什么,高少星顾左右而言他,不断问起大叔对于翻墙,对于加速的需求和路由器有关的问题,大叔如实回答,不断被高少星打击,你Y就不是个典型用户,再来。酒过三巡,高少星一拍桌子,说要不让你见见真神吧,一通电话后十来分钟,来了个文质彬彬但脸上写满骄傲的年轻人,高少星给大叔介绍,这人叫张利鹏,清华高材生,在TPLink工作,想以小米的方式做路由器。
张利鹏话不多,但谈起路由器,伴着啤酒的泡沫,话也多起来,他告知大叔,他和大街网的几个人一起合作做一款极客用的路由器,他们命名为极路由。从张利鹏的手舞足蹈和眉飞色舞中,极路由听上去会成为一个年度产品。
张利鹏和大街网的几个人合作的描述并不完全准确,CEO王楚云确实在大街网工作过,但此时已经离开大街网一年多了,创办极路由的上一份工作是在做微博营销,当时王楚云最大的苦恼就是公司的宽带网络:“中关村SOHO,1800一个月,带宽只有1M,还换不了。”
张利鹏
为解决这个问题,王楚云几乎尝试了所有常规及非常规的提速方式,最终在一台有USB口的路由器上刷了Openwrt,将三大运营商的网络做负载均衡,达到了效果:“网费变成600,带宽变成10M。”
大功告成,王楚云很得意,同时也闻到了商机。
第一个电话打给大街网的前同事李凯:我把办公室的网络解决了,路由器上面装了个Linux系统,你拿回去研究一下,看能不能一起搞搞。
谁知,李凯一拿回去“就把固件刷死了”,而两人又对硬件一窍不通,王楚云便只好“上淘宝找了个哥们”修。事后一礼拜不到,李凯回应“可行”,“修路由的哥们”后来也加入了极路由。
问题来了:这是不是个大机会,要不要“All in”?三重判断让王楚云的答案变成了“Yes”:
几乎每个家庭都有路由器;
TP在这个行业一家独大;
路由器有大概率作为硬件入口。
王楚云和李凯一合计,干,他们拉来了另一位大街网的同事也是圈内小有名气的营销人丁衣,丁衣现在与顾嘉唯一起在做机器人,继续折腾前沿科技,造福人类未来。
但大街这几个人都是做互联网的,得找个做硬件的兄弟,于是他们找上了张利鹏,张利鹏和李凯同出清华,后来加入的康神也是清华,是张利鹏的师兄,哦,康神康晓宁与李凯也曾在搜狐同事过,这世界不大。
康神康晓宁
王楚云说服张利鹏加入是在TPlink深圳办公室,而张利鹏答应王楚云加入前提了个条件:你们得把远程下载服务给搞定。王楚云李凯一天后搞定,张利鹏说OK。
班子搭齐整了,2012年5月,极路由就这么出发了。
和小米一样,极路由也是先小范围的圈种子用户,他们整了个论坛,提供路由器刷机服务,刷的是TP-Link水星 330,成本大概是120,卖150。因为那种下载速度的提升是看得见的,所以很快有了口碑,一下子就有几百个用户,这批用户成为极路由最宝贵的资产。
有了种子用户,王楚云张利鹏决议开始做商业化的产品,既然做商业化产品,得找个卖点吧,当时苹果在国内没有服务器,下载速度很慢,而当时iPhone在中国已经有了6000万用户,王楚云觉得拿下十个点也就很牛X了。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苹果当年在国内找了蓝汛。王楚云今天还在感慨,如果蓝汛和苹果的合作再晚上一年,那么极路由会在这个市场获得更大的成功,那么苹果会找谁合作也就说不定了。可惜木有如果。
同样无法如果的是,如果极路由成为小米生态链企业又会怎样。
按照王楚云的说法,极路由差点就成为小米的第一家生态链公司。
至今,王楚云依然能清晰地记得第一次与雷军详谈极路由的时间——2013年1月9日。
这一段王楚云给雷锋网以及N多科技媒体讲述过:
“我拿着一块主板去到雷军的办公室,把自己的思路跟他讲述了一番。他当时比较看好我这个项目,给了我许多关于产品的生产,供应链怎么做,公司怎么做,产品营销怎么做等等的建议,这些都让我获益匪浅。”
在高少星以及诸多亲小米的人看来,安排王楚云见雷老板其实就是走个拿投资前的必要手续而已,但最终王楚云并木有拿小米的钱,这多少让人有些诧异。不过,这可见王楚云性格,这是个心中有野望,喜欢兵行险招但又希望两全的人。这个性格成就了极路由,也最终让极路由走向今日之险境。
拒绝小米的此时,距“极壹”推出还剩两个月,而蓝汛与苹果已经展开CDN方面的合作。
极路由“极壹”产品
换句话说,如果不另辟蹊径,极路由为苹果加速的优势将荡然无存。而“为了做出让用户尖叫的产品”,王楚云想到了翻墙和去广告。
毋庸置疑,两者均够份量,同时又均担风险。事情的最终走向是:翻墙没做多久就被喊停,去广告也使极路由被爱奇艺告,赔偿40万。
今天复盘,翻墙这个确实有需求,但商业公司拿此当卖点实在不可理解,很快叫停,之后的阉割版又木有性价比的优势,这让极路由的口碑开始走下坡路。幸运的是,天使投资人黄明明把极路由引荐给现在莲花创投当时创新工场合伙人邱浩和GGV的符绩勋做了个A轮,据说此举给雷老板很大刺激,雷老板这一年年底开始让刘德整生态链就是这种过激反应的应对。
虽然融到钱,但坏了口碑,这账看怎么算,事后看来,如果王楚云能在成本控制和资金利用上更高效,那么,其实是可以既活下来又不坏口碑的。
极路由团队
王楚云和很多创业者一样,有其纠结的一面,一方面,活下来这个词挂在嘴边,另一方面,开源、极客精神、去中心化等词也从他口中不绝于耳的传播开来。
这种纠结让极路由的形象从最开始的鲜明逐步凌乱。所幸的这个市场在起来,也把极路由给带起来,尽管有一个脑残的降价加同时发新品的策略,但整个2013年,极路由的出货量还是达到10万台以上。
这一年极路由的主打产品“极壹”的芯片供应商是Atheros,Atheros最大的客户是TP-Link。一颗新星冉冉升起,巨头通过供应链的话语权对其进行遏制再正常不过。不过,祸福相倚,这也为一年后极路由获MTK战略投资埋下伏笔。
在2013-2014的这两年里,极路由其实是连出昏招的,但这不重要,极路由所在的智能硬件行业在风口上,VC和产业资本都愿意给予其超额的下注,众人追捧之下,王楚云根本无法保持内心的平静,而康神等一大票清华才子的加入,让王楚云和极路由上下弥漫着无所不能的认知。
小米路由器
所以2014起,极路由什么都做,商用WiFi、HiWiFi OS、智能家居,虽然都和极路由之前的路由器硬件产品略有关联,但无法形成联动,都是做给资本市场看的,一个悄然发生的变化是,小米360迅雷等一大票公司也杀了进来,他们一个比一个比极路由有钱,一个比一个比极路由有更多的战略协同,极路由这才发现,自己的先发优势并不存在,而这个时候资本的脸说变就变。热钱不再追捧,原有的阵地又守不住,连锁的反应是优秀的人才留不住,康神张利鹏丁衣等人先后离开,用脚投票。
王楚云没辙,老老实实回来卖货,在这种指导方针下,2015年发布299元的极路由3,以及2016年发布399元的极路由4就不足为奇了。
有意思的是,2年前的这个时候,王楚云刚刚把货卖出点感觉,主动与我雷记者聊起了他其实就对路由器行业有个很宏大的愿景——去中心服务器,重构整个网络结构,并一再强调这在理论上是可行的。
所以,当2017年12月25日,极路由发布了号称全球首台的区块链路由器——极X的时候,我们一点都不吃惊。
极路由“极X”产品
吃惊的是其1024的定价,这一次和极壹如出一辙,在第一批木有量产的工程机成本 出足够的利润来卖,这在传统行业无可厚非,好吧,这个时候极路由是把自己归结于传统卖货的公司的。
这很能见王楚云的纠结,一方面,他很想借助风口做一家有体量能被资本追捧的公司,另一方面,他又略保守,在具体打法上又极其传统,来回折腾。具体到产品上,不论极壹还是极X,都是木有一个全局计划,而是走一步看一步,一开始就想着本身不亏钱,卖得好则赚得更多,但消费者也不是傻子,会货比三家;同行也不是吃素的,如果木有赚大钱的可能,任由你折腾,一旦市场成立,那就会倾巢而出。
这就造成一个悖论,王楚云不断寻找着土肥水美的新草地,但要么找不到白白消耗资源,要么找到后被巨头跟进杀成菜地,要么是只是看上去很美好的草地而已,这逼迫着王楚云不断的去寻找去迁徙去奔波去卖房子去续命。
包括这次i财富的关停和O元购对极路由的冲击,当好事者八出极路由与之有股东关系的时候,左林大叔隔着屏幕都能听到之前同情者啪啪打脸之声。据线报,此举甚至造成了王楚云和极路由二号人物李凯之间的激烈争吵,这直接挑战了李凯的价值底线,也是公开信发布的一个诱因。
借助P2P,用挖矿的方式帮割韭菜,与五年前借助热钱,用翻墙加速等不为外人道的功能卖产品,都是王楚云为成就一番大事业的兵行险招。
说到底,极路由王楚云的故事就是一个剑走偏锋的创业者进入需要敬畏之心和巨量投入的行业持续赶浪最终越陷越深的故事。
创业不容易,各位且行且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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