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年前叶曼先生曾预言了中国的崛起,她说:“世界上只有两种人非常聪明,这两种人过去都被认为很不幸,一个是犹太人,一个是中国人。只要给中国人和平与安定,最晚到2020年,中国一定强!可惜,那时的我已经不在了。”
如今我们迎来了盛世,叶曼先生却在2017年去世了,那一年她103岁。
谁说女子不如男叶曼先生1914年出生在一个书香门第,虽然一家人居住北京,但祖籍是湖南人,父亲从政,因为不满袁世凯称帝,转而选择从商,家中有一个哥哥,四个弟弟,叶曼是唯一的女儿,所以父亲比较娇惯她。父亲对她的娇惯方式与一般的富养不一样,而是从精神上给予不一样的娇惯。
那时,普遍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男主外女主内。叶曼的父亲却没有顽固不化,还特意给叶曼请了一位老先生在家学习,四岁学识字,八岁开始读《春秋》《左传》等国学。
但叶曼却不服气,虽然自己是女孩子,可悟性和心性不比男孩子差。而且让她整天对着一个老头子学那些陈旧的知识,太烦躁了,她想去学校读书。
于是,她就跟父亲抗议:“为什么哥哥弟弟都进学校,只把我一个人关在屋子里念书呢?”父亲笑笑,宠溺地答应了她,不过却加了个条件说:“你想去学校上学你就去,老师还留在家里,回来好好念古文。”
小小的叶曼骨子里傲气得狠,心里想着:哼,念古文就念,反正我出去上学上定了。后来,叶曼白天去学校读书,放学回家继续跟着老先生读古文。
这一度让她压力非常大,她觉得这是父亲故意刁难她,但她又不愿放弃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学习机会,只能加倍用功,用事实证明自己只要去上学就一定学得好。
欲登高峰,必忍其重上了初中以后,男女虽然同校,但在那时候社会风气相对保守,男女分班教学,男生和女生之间不允许打交道。作为女生班班长、学生会会长的叶曼,是学校里的活跃份子,经常参加很多活动,因此有很多男生给她写信。
后来,她收到表白信的事被学校的主任知道了,给她严厉地批评了她,还给她记了好几个处分,要是她再被记一个小过,都会被开除了。回家以后她向父亲哭诉这件事情,觉得自己很委屈,让父亲帮她转学。
父亲拒绝了她,并对她说:“你现在还小,将来你长大了,会发现社会上有很多不公平、委屈的事情。但是,你自己要没错的话,不管有任何打击都不要认输,永远不要对自己没做过的事情认错,屈服于别人。”父亲的这般话让她一直记在心里,激励着她坚持自己的本心。
随后,叶曼不仅在第二学期再次跻身优等生行列,并且在初中毕业时,以全级最高的成绩光荣毕业。
已经是青年的叶曼意气风发,充满自信,相信以自己的实力一定会学有所成,不负父亲的期望。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在高三这个关键时刻,最疼爱的她的父亲突然得疾病去世了,这给叶曼带来了巨大的打击,然而她还来不及痛哭,就开始为一家人的生计发愁,因为父亲留给家里的钱只有5块钱,一家人的吃饭都成问题。
但好在叶家祖上丰裕,家里还有几栋房子。原本这些房子都是父亲免费给同乡、朋友们居住的,无奈之下,为了维持生计,叶曼不得不选择把房子出租出去,再加上父亲结拜兄弟的帮助,她和弟弟们才得以继续上学。
得遇伯乐,看见光明生活和精神方面的双重压力,给了叶曼一记重拳,她恍恍惚惚半年多,一直不敢面对现实,可她即将迎来高考,她不得不强行压下伤心痛苦,刻苦努力投入到学习当中,唯有这样才能让已故的父亲放心。
1935年叶曼以国文第一的成绩考进了北师大,时任北大文学院院长的胡适,机缘下看到了叶曼高考写的文章。
叶曼写的是自己的父亲,那时候父亲刚去世,叶曼对父亲的感情深厚真挚,在文章中回忆了与父亲的种种过往,有父亲把她抱在腿上教她读诗的慈祥,也有父亲担心她不吃肉,身体会不健康的着急,还有她跟父亲闹脾气,父亲安慰她给她认真讲道理的和蔼… …
叶曼一边哭一边写,卷脚还有隐隐的泪痕。这一刻她曾经对父亲的埋怨和种种不理解都化解了,唯有思念和感怀,可是疼爱她的父亲再也回不来了。
她对父亲的深切怀念一直被她深深地藏在心底,直到她当了先生,在一次讲课时还神情悲恸地说起:“我现在还能跟大家见面,这完全都是父亲的功劳。”
当胡适看到这篇感人至深的文章时,他说:“这学生一定得录取!”于是叶曼被胡适特招进了北大,这次她没有选自己最喜欢的国学,而选择了读北大经济系。
叶曼读经济专业的原因很简单也很硬气。因为她看到了当时国家的落后,她想要通过自己的努力为祖国实现富国强民添砖加瓦。
但她还是放不下心心念念的国学,经常在没有专业课的时候去听胡适之、陶圣希、闻一多等大师级人物的课程。
回忆起这些老师的课,叶曼先生仍然记得清楚,她说:"钱穆先生讲'通史',不但小礼堂挤得满满的,窗台上都坐满了人,好像北京所有的大学生都去听他讲'通史'。钱穆没有讲义,也没有参考书,也不写黑板,穿长袍,就这么随口讲,这反而训练了我记笔记速度,闻一多先生讲'楚辞',胡适之先生讲'中国哲学史',还有陶希圣先生讲'古代社会思想史',这些都很精彩。"
叶曼很喜欢北大学术自由的思想与精神,随着时间和大学课业的繁忙,渐渐地抚平了父亲去世带给她的痛苦,父亲变成了她心里的一道光,照亮她前进的路。
她在北大奔走在各个课堂,孜孜不倦地吸收各种学术精华知识。只是她没想到,这段在北大读书的日子,给她日后宣扬国学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漂泊他乡,心系国土从北大毕业以后,她去辅仁大学哲学系担任了副教授,再后来和作为外交官的丈夫辗转多个国家,在外漂泊了二十五年。
回忆起那些年,叶曼说:“苦啊!”都说弱国无外交,那时候国家太弱了,走到哪里都被人看不起。国家太穷,工资也发不起,作为外交官的丈夫,每个月只有二百五十美金,这些钱在国外要么用来租房,要么用来生活,反正只够一样。
所以那些年,叶曼一边要照顾家里,还要工作养家,十分辛苦。都说养儿方知父母恩,叶曼结婚生子之后,才明白为人父母的不容易,更加明白父亲当年让她学习国学修身养性的良苦用心。
步入成年的叶曼,思想更加沉稳深邃,她在四十岁时开始研究西方的各个宗教文化,研学中国传统文化,并拜南怀瑾和陈健民为师。
六十年代,叶曼为传播中国儒释道三大传统文化,在台湾成立“文贤学会”,七十年代的时候,又在美国的家中建立“文贤书院”,免费为海外侨胞讲中国传统文化课程,希望能带动更多修心向学的风气。
对于建立书院的初衷,叶曼说:“我在美国设立了文贤学会,想的是给国家在海外留一棵小根苗。”
八十年代,她被选为世界佛教友谊会副会长,在与当时中国佛教协会会长赵朴初交流时,听说享有“北方巨刹”的北京云居寺在战火中惨遭日机轰炸,于是许愿一定要使这座始于隋末唐初的古刹重现光辉。
她云游四方,先后在马来西亚、新加坡、美国等地传播国学知识,并且筹得善款32万美元,30万美元用作古寺筹建项目,其余用于兴建希望小学。
如今她筹得的善款,已经给贵州、云南等贫困地区的孩子,建成了13所“文贤”希望学校。同时,她还倡导更多华人加入到祖国建设中去。
她说她想把隐在社会里的高人网罗在一起,共同复兴国学。她的愿望就是中国三大文化普及化,为此她把洛杉矶的房子也卖掉了。她说:“我想好好盖个像样的书院,作为国学发扬地,名字都起好了,这是我唯一能够替国家做的一点事情了。”
可很多人对于叶曼先生的身份非常不理解,因为她明明是个中国人,后来还住在北京,却拿了美国绿卡,成了美国人。这让她有口难辨。
当年,她的先生卸任后,他们旅居美国,1976年拿了绿卡,由于时局动荡,无法回国,这一直拖就拖了12年,人家说再不申请入籍就要收回绿卡,于是她为了不至于居无定所、流落在外只好申请入籍。
后来,伴着对外开放的春风,叶曼先生欣然回国,还定居在了北京。她自嘲地说,虽然她还是个“黑人”,但是她就只想做中国人,因为她生在这儿,长在这儿!
叶曼先生曾说:原谅别人等于保护自己。
我们难免会遇到一些不公的对待,纠结于此,反而会让自己陷入困顿,甚至产生焦虑。与其如此,不如选择释怀。
很多人都纠结在原生家庭对自己的束缚,纠结他人对自己的不公,其实我们也要试着放下成见,换个角度看待问题,或许也要等多年后,我们有了更多的生命体验,方知原来这是对自己的保护。
叶曼先生无惧人言,百岁还在讲学,终其一生就在为“复兴国学”而努力。
随着造诣的提升,叶曼先生不仅预言祖国最晚到2020年一定会强盛起来,还精准地预言自己还剩5年寿命。
果然在103岁时,她安然而去。
她的一生正应了那句“我心如明月,寒潭清皎洁,无物可比拟,教我如何说。”
笔名:空无言
编辑:谦钟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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