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网友汇总了一些光州方言俚语的注解,每一位潢川人看了都会感觉由衷地亲切:

细作——眉清目秀、举止文雅

喜俏——伶俐

刷呱——办亊利落

排场——漂亮,气魄

惹人疼——很可爱

烧包——假阔气

客烦——讨厌

刁晓——小聪明

胡杵——胡来,乱来

裸连——罗嗦,絮叨

扛二蛋——阿谀奉承,撒慌,闲逛

二细——假装文雅

二魂头——不讲理,耍横

二半吊——二百半,傻呆

撇呱——闲谈

胡搓——到处说,挑拨

抗锉——看别人打牌

岔保——沒指望

作假——故作客气

拐得慌——羞

精猫——吝啬

搪孬——不守信用

眼惜——羡慕

沒洋道——不懂事,不认真

翻花——耍横

羁作——自作自受

物件——东西

照乎——看管好

撂蛋鸡——忘性大的人

打圆壶——调解,帮说好话

发雾——发火,起哄

老契——孩子的干爹

挡呛——中用

把子——要好的朋友

见天——每天

场——酒席,饭局

尖绝——顶好,食物丰盛

刹货——能吃

嗨——吃

一牌——一次

窝脓——不卫生,不洁净

入作——舒服

八里八——差得太远

老房子、老稻场——父母亲辈

克马——青蛙

二性球——不务正业的

舍人——不道德的

革拉——房屋角

丁叮——蜻蜓

方言、俚语有个特点就是能读出来,却找不到合适的文字去书写。对音韵、文字很有天赋,对家乡光州的方言俚语更是孜孜不倦地去研究的唐玮先生看后,特别对其中几处文字做了校订,又写了一篇《光州方言的书写文字是这样的吗?》续集:

今天看到乡贤杨峰先生在公号里发了篇《方言的味道》,读来乡味的确十足!对于远离故乡的人来说,那些耳熟能详的方言,随着生活环境的改变,在口语表达中几乎听不到。偶尔老乡们相聚时,开开玩笑说上一句两句的,也仅作调侃之词。

杨君在公号下补充了很多条方言及其注解,于是诱发了笔者的好奇:这些方言的字到底该怎么写?以下管见,与杨君商榷,其他如有兴趣者敬请指正:

杨君在方言补充中有款“岔保——没指望”这一条。笔者认为光州方言中“岔保”的写法应该是“碴宝”,碴的读音: [chá],本意为小碎块或器物上的破口。宝当然是宝贝,宝物的意思。“碴宝”合成词语时,碴成为使动词,使宝物成了碎块或使之有破口。引申希望破灭或没指望。这正是该方言最贴切的意思。

“抗挫”的写法应该是“亢撮”,这句方言的意思是别人在赌博或打牌,没有参赌或打牌的人却在旁边观看的行为。“亢”的原意为人颈;“撮”的意思为聚合、聚拢。“亢撮”合成词语时,亢为名词动用,即伸着脖子。整个词语的意思就是伸着脖子去掺合,这样理解该方言具体形象的多。再比如说伸着脖子看牌桌上两家的牌叫亢二面撮。

还有一个说法是“抗楚”,在光州,楚,发音chuo,意思就是在下象棋的时候,一圈子人围观,帮助处于劣势的一方汉王出主意,抵抗强大的西楚霸王。所以,应该是“抗楚”两个字。楚汉战争中,项羽占尽优势,所以前前后后出场的人,都是帮助刘邦出点子。这就是“抗楚”的由来。(来自潢川一中原副校长,语文老师秦英凯的补充)。

“眼惜”更贴切地是“眼吸”,即吸引眼球,令人羡慕的意思。这符合光州口语倒装现象,比如“地走”即步行,“机司”即司机,“个自”即自个,就是典型的口语倒装现象。

云贵川方言会读不会写的字(光州方言的书写文字)(1)

“发雾”应该是“发牾”。牾:逆也,不顺从的意思。“发牾”在方言中本身就是突然间发生抵牾。而非迷失方向。

云贵川方言会读不会写的字(光州方言的书写文字)(2)

“讗话”而非“歇话”。讗:言壮、疾言的意思。当合成词时,即说话有力,快言快语,正是方言爱疯爱闹嗓门高的本意。

还有很多方言中的字,人们常说,很熟悉,一时半分儿就是写不出来:比如:杨叉,农村搭草垛和翻场用的农具。其实就是杨树做的叉子,读者不会写成洋叉吧?

云贵川方言会读不会写的字(光州方言的书写文字)(3)

还有水凼(dàng),不管是光州城里城外,乡间村头的人都知道是小水坑,但大都写不出来。

云贵川方言会读不会写的字(光州方言的书写文字)(4)

“玍”有多少人认识这个字,阳春白雪也好,下里巴人也罢,在逗小崽头子的时候都会发这个字的音。玍:方言,小男孩的生殖器。

云贵川方言会读不会写的字(光州方言的书写文字)(5)

“脊檩”,想必老木匠们都做过,架在木结构屋架上面最高的一根横木,俗称大梁。一般人可能就写成“极领”了。

在光州方言中,这一类也许在很久很久以前就是江淮官话,即古汉语。随着时代的变迁和人的交往,语言的表达词语越来越丰富,很多语言慢慢地发生改变,或者被替代。只有在特定区域还将这些作为方言保留在口语中。其实这些方言在《说文解字》和《康熙字典》中都能查到。

唐玮先生文中提到的《方言的味道》是潢川文旅局吴雪红的文章。该文保留下我们曾经的记忆,读起来是那么的亲切:

方言,顾名思义,是用来说的地方语言。其实它不仅仅只是能用嘴去说,还可以用心去品。方言是有味道的。把它放在嘴里细细咀嚼,品尝一番,你会发现:方言真是一桌耐人寻味的地方家常菜,酸甜苦辣,五味俱全,吃的再多也不腻,长时间不吃,心里还有点想的慌哩!

潢川方言(俗称潢普话)很有意思。潢川人说话直白,摒弃啰嗦,根本没人去费心地遣词造句,就会痛快地脱口而出,充分体现了古黄人的个性和精神。比方:形容一个人毫无顾忌——大谱地,真是比现在的流行语“耍大牌”更有力度;描绘一个人爱疯爱闹嗓门高——歇发,可以暗喻为长此以往下去要歇斯底里发作吗?褒义的夸某个人办事利落——刷瓜;贬义的损某个人蛮不讲理——二兴、牛血……

潢川土话是中原官话的一支,但它却没有河南北方的“侉子”说话的语气重。潢川话的语调四平八稳,表情也相对平和淡定。智慧的潢川人擅长用直观的数字来说明问题。比如:形容相差太远——八里八;说明一件事情不经常发生——十不初一;还有特指某人故作文雅——拽二戏,你不得不叹服楚乡语言文化的魅力,真是贴切形象,一目了然!

当然,在家乡话中,也有很多会让人温暖动容眼眶发热的语言,那是一些走到天边也能想起的词汇:月婆婆——月亮;老太巴——高祖;老房子——父母;亲人——亲溜溜地;也许,你还能想到更多……

有个外地人到潢川,和人们聊天中,频繁地听到老干爷、老干娘一词,很是诧异:“什么情况?怎么这里的每个人都有老干娘?”,看来这位看官是通读了《水浒全传》,知道其中有个王婆,被西门庆认作了干娘。后来经过俺们当地土著们耐心解释,才恍然大悟:原来潢川话中的老干爷、老干娘是指岳父和岳母啊,笑到泪奔!

有部电影叫《大话西游》,我想,也许哪天,也可以写一本《大话潢川》。其实,还是要感谢先人留下的这些有声资源,让你我能够听得懂彼此,零距离地相互沟通和交流。它让每一个本地人都心生愉悦,因为可以用这样原生态的方式,绽放自己的个性和内心。个人认为,这种非物质的有氧运动,若能像广场舞一样在全民中普及和流传,该是多让人感到得劲的一件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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