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袋鼠
摄影:JAMI TARRIS,CORBIS
上图的红袋鼠是袋鼠家族中的强壮者,
虽平时性情温顺,
但被逼到无路可退的情况下,
把人踢残废也只需一脚而已;
腿部十分强壮,快速奔跑时,
它的每一跳都可飞跃10米左右。
所以袋鼠这种动物看似可爱,
实际上基本是动物界“拳王”,
同族争斗更是屡见不鲜,
一言不合就打得头破血流——
不好意思放错图了
FIGHT!!
截选自影片《史密斯夫妇》
袋鼠打架如此灵活与飘洒,有些人心中一定会冒出一个很不友好的想法:
“这腿上的腱子肉得有多好吃?”
... ...
而在澳大利亚,
吃袋鼠确实是合法的;
这个国家,
的确会把自己国徽上的动物吃下肚。
澳大利亚国徽
澳大利亚超市里的袋鼠肉
图片来源:维基百科
据统计,
每年有4000吨袋鼠肉被吃掉,
约等于500万只袋鼠。
澳大利亚这么吃袋鼠,
不会把自家的“国宝”吃完吗?
并不会。
因为当地的人们觉得,
袋鼠的数量已经到了“灾害规模”。
撰文:JEREMY BERLIN
摄影:STEFANO UNTERTHINER
怀特克利夫斯(White Cliffs)
图源:维基百科
在澳大利亚悉尼西北1000公里外——怀特克利夫斯(White Cliffs),本地人像《魔戒》中的霍比特人一样,住在通风洞穴里,数千座矿井让干枯的大地坑坑洼洼,而这两只东部灰袋鼠成为周遭最诡异、最有活力的的景象。
两只年轻的公袋鼠在维多利亚州的格兰坪国家公园附近拳打脚踢。
教授级生态学家乔治·威尔森表示,他从未以这种方式在镇上看到过袋鼠,并怀疑它们是不是人们养的宠物。
游客们看得目瞪口呆,小孩子们则兴奋得哇哇大叫。等到即将日落的时候,这两只袋鼠终于掉头离开小镇。
在维多利亚州的安格尔西亚高尔夫俱乐部,打高尔夫球的人和一群东部灰袋鼠以各自的方式享受着草皮。
澳大利亚人与袋鼠的关系错综复杂:
人们既以这种活泼呆萌的动物为骄傲,
将它们设计在货币、国徽上;
但也有人将它们视为“祸害”。
根据澳大利亚政府的官方数字,
袋鼠是人口数的两倍多。
5000万只袋鼠恣意横行,
破坏农作物、与家畜争夺资源,
澳大利亚保险业表示,
超每年超80%车祸与袋鼠有关。
在澳大利亚东南新南威尔士州的北杜拉斯村中,东部灰袋鼠在一片草坪上觅食。
人们因此认为:捕杀袋鼠对保持生态平衡和增长农村经济至关重要。
商业化猎取袋鼠肉和毛皮的产业经政府核准,2017年出口了2900万美元产品,提供约4000个工作机会。东部灰袋鼠、西部灰袋鼠、红袋鼠、岩大袋鼠这四个未受胁物种的肉、毛皮和皮革已经出口到56个国家。全球知名品牌如耐克、彪马和阿迪达斯购买强韧柔软的袋鼠皮制作运动用品;袋鼠肉过去主要作为宠物食品销售,如今也出现在愈来愈多的生鲜食品店和高档餐厅。
红袋鼠在像斯图特国家公园内的这类干旱草原上繁衍兴旺。
对于这个产业,人们一直争论不止:
有些人认为袋鼠是祸害,
需要被消灭;
有些人认为袋鼠是资源,
可以开发;
有些人将其视为备受喜爱的本土动物,
应该被保护。
这些矛盾的观点使得邻人彼此对立,
特别是在农村地区。
澳大利亚这个国家,
似乎因为袋鼠而陷入分裂。
“袋鼠猎手”
穆拉玛朗国家公园的迪波海滩上,一群东部灰袋鼠在岸边的岩石间逡巡。
莱昂·赞克是一位农场主,在本就荒凉的土地上放牧,而袋鼠无疑加重了这个过程的难度。
“如果你背负着一块地的贷款,与此同时有一种动物正在吞噬这块地上的一切资源。碰到这种情况,你会怎么做?而且,如果我任凭自己的牛羊饿死,可能因为虐待动物而坐牢。”赞克如是说,另一方面,牧场上的袋鼠属政府所有,他奈何不得:“家畜挨饿的同时,我只能眼睁睁看着牧场被袋鼠破坏,却无能为力。”
澳大利亚一个畜牧家庭正将2000只绵羊转移到水源和食物更充足的地方
面对普通人无可奈何的袋鼠问题,“袋鼠猎手”们登场了。
布拉德·库珀是一位壮实的袋鼠猎手。作为商业猎手,他必须通过射击测试、接受动物福利和卫生训练。他们每个月都要报告工作细节,确保捕猎数量没有超过限额。库珀每周工作三晚,每晚6-8小时。今晚他的目标是射杀30只袋鼠,他的最高纪录是单晚是104只。
库珀让卡车顶的大灯来回扫动。一分钟后,他找到目标。似乎被耀眼的卡车灯光催了眠,一只近2米高的成年公袋鼠直挺挺站在约百米外。
砰!
库珀的步枪声划破夜色,
袋鼠则瘫倒成一团。
他把袋鼠尸体拖上车斗,
用钩子勾起袋鼠的一只后腿,
吊了起来;
然后动作娴熟地为袋鼠放血、
清除内脏;
砍断袋鼠前掌,之后砍头;
最后割下尾巴,扔掉。
今晚由于大风干扰,
库珀只收获10只袋鼠。
“我们的工作是低阶中的最低阶,
日夜颠倒,工作艰苦,
很多人都看不起我们这一行。”
库珀如此阐述自己的工作。
(※为了避免幼袋鼠因母亲遭射杀而变孤儿,澳洲袋鼠产业于2013年规定只准猎杀公袋鼠)
“袋鼠医生”
在昆士兰州阿格尼斯沃特镇的地平线袋鼠庇护所,加里·麦克莱恩正在喂食袋鼠孤儿。
与“袋鼠猎人”的大肆杀伐相对,“袋鼠医生”霍华德·拉尔夫医师坐在通风良好的候诊室里,描述着对袋鼠的另一种责任。
“我们一生的主要目标是动物的福祉,”拉尔夫说,“我们努力帮助这些动物,让它们恢复到能够放归野外的状态。我们对待不同的物种没有差别,也不会轻易放弃。”
拉尔夫医师曾经见过许多残酷的行为:袋鼠被子弹射中脸部,被斧头砍伤,甚至遭卡车蓄意碾压,有些袋鼠因为腿部复合性骨折再也无法跳跃。
拉夫尔认为这不是在文明国家中所应出现的,更让人心痛的是,这其中的很多事件并不是由于袋鼠数量暴增,而是有人觉得好玩或藉由凌虐小动物取乐。
玛吉特·恰内利是昆士兰州阿瑟顿的一名野生动物护理员,她和多比(一只获救的树袋鼠)一起工作。
“袋鼠搬运工”
在距此向北260公里处的卡佩尔缇谷里,一位不修边幅的独立生态学家雷·姆贾德维希站在树木茂密的一片土地上,在春寒料峭的夜晚喂食一排袋鼠。20只幼袋鼠争抢着他手掌中的马饲料。
六周前,这些袋鼠还住在80公里外的巴瑟斯特,姆贾德维希与妻子海伦·伯根也住在那里。夫妻二人对袋鼠产业持批评态度,他们希望以另一种方式“管理袋鼠”。
东部灰袋鼠和格兰坪国家公园的灌木融合在一起。
两年前,这对夫妇带领一大群义工,努力安置全景山的数百只袋鼠,那里有一条重要的国际赛车赛道。当地官员想要捕杀袋鼠,但历经好几年的激烈争辩后,姆贾德维希和伯根获准重新安置它们。
而这种做法是否真的合理,还需要经过时间的验证。
在昆士兰州麦凯市希尔斯伯勒角的海滩上,各种年纪的游客都饶有兴致地盯着东部 灰袋鼠。
关于如何“管理袋鼠”,
澳大利亚的人们还有更多的想法:
有人认为应该将袋鼠私有化,
牧场主可以喂食、出租、繁殖袋鼠,
并向袋鼠猎人收取费用;
也有人认为应该将管理权交给原住民,
毕竟他们数千年来一直做得很好。
在斯图特国家公园一处农庄,一只西部灰袋鼠与摄影师的儿子端详着彼此。
但不论如何,
人类都不应该“仇视”任何动物。
澳大利亚的人们希望,
游客带着想要抱一抱袋鼠的心情而来,
而非为杀戮而来。
对于游客而言,
他们所希望的,
是看到袋鼠与居民和谐相处的景象,
而非人类猎杀袋鼠的景象。
当一轮满月爬上夜空时,一只东部灰袋鼠孤独地站在海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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