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儒说:“下海的那段经历用四个字总结:惨不忍睹,有辉煌,有收获,也有惨败,庆幸自己没被淹死。”
1981年,李成儒进入《西游记》剧组,担任场记,成为杨洁导演的得力助手。杨洁导演曾说:“如果缺了他,等于缺了一个手。”
《西游记》的拍摄长达5年,整个剧组吃了很多苦,可谓历经九九八十一难,但杨洁导演却说:“受委屈最多的还是李成儒”。白龙马是李成儒精心照料,人参果树的大树根是李成儒捡回来的,拍《三打白骨精》是李成儒带着十几名挑夫将剧组的拍摄仪器带上山。
可场记不是个好干的活,需要在剧组各人员之间游走,平衡各方的关系。哪怕李成儒已经在能力范围内做到最好,但众口难调,他还是被剧组的其他人投诉,不得已离去。离别的那天,杨洁导演眼里闪烁着泪花,心里很不是滋味。
86版的《西游记》一经播出,便火爆全国,师徒四人全部走红,杨洁导演也是名满天下,唯独李成儒选择下海经商,或许当时的人根本记不住这个小小的场记。
80年代流行一句话叫做“十亿人民九亿倒”,因为,那时商品的市场价和计划价有着巨大差距。倒卖商品赚差价成为赚钱的主要方式,李成儒就是人们口中的“倒爷”。靠着倒买倒卖,李成儒也赚了一些钱。
1990年,李成儒创建了名震京城的“特别特”服装店,占地面积八百多平,这也是北京首家开架自选的服装店。当时的宣传语为“特别的服务,特别的质量,特别的商品,给你特别的满意”,新奇的经营模式引得无数人参观。
过去,衣服和柜台都是分开,顾客想买什么东西,只能通过店员拿,不仅不方便,交易的效率还很低。李成儒便看准这个商机,让店员自己挑选。
为了造势,李成儒还从全北京城招聘一批颇有姿色的女导购员,并高薪聘请。90年代的北京,平均工资只有200-300元,李成儒却一个月开出5000元的薪酬。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高薪的诱惑下,有七千多人前去应聘。
李成儒也不是人傻钱多,什么人都照单全收,而是从七千多人中,精挑细选留下110位。这110个女子还要经过三个月的系统培训,并穿上特别定制的衣服,才算正式加入“特别特”。
开业一个月,“特别特”就成了北京城最为火爆的服装店,每日的营业额在50-60万元。在万元户还极少的年代,李成儒却日进斗金,成为北京城赫赫有名的人物。
《长江七号》中有一句台词是“做什么不重要,但一定要大。”所以,李成儒的野心从来都不是开一家服装店。他开始将目光放下餐饮、古玩等行业,结果同样是赚得盆满钵满,或许李成儒就是一个经商的天才。
而且,1991年,李成儒在做外汇的仓里就有1300万美金。他成了毫无疑问的亿万富翁,也成了人们眼中的大款。
“挥金如土”是李成儒的代名词,给服务员小费都是一百美元起步,身上的西装不能低于万元,一双袜子也不能低于一百美元。用一个最为直接的对比,当冯小刚开着摩托车跑东跑西的时候,李成儒便宝马、奔驰换着到处闲逛。
不论李成儒去哪,别人都是远接远送,时不时还说一句“美元来了”。下海的那几年,李成儒就是“北京四李”。形容那段时光,李成儒说:“我有点小人乍富的样子。”
古人云:“乍富小人,不脱贫寒肌体。”其实,李成儒小时候家境还是很好,只是后来父亲去世,家道中落。李成儒的家到故宫神武门,步行只要5分钟。他幼年时放风筝,风筝经常会挂在故宫的角楼上。严格意义上,李成儒不算是暴发户,更像是落寞之后,重返巅峰。
长大后,李成儒再一次有钱,不过是复制了儿时的生活。年轻的李成儒根本不懂得“居安思危”,也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倾家荡产。
外汇市场瞬息万变,特别是1993年,国际贸易战进入白热化阶段,李成儒的钱全部亏空。他都不敢相信这个结果,瘫坐在地上,一股凉气涌上心头。
从白手起家到亿万富翁,李成儒用了10年,可从大富翁到一无所有,仅仅是几分钟的事。上一个有这样经历的人,还是红顶商人胡雪岩。人们经常把“人生就是大起大落”挂在嘴边,但李成儒这次确实跌落谷底。
李成儒倒是没一夜白头,但头发也是悉数脱落。后来,他还感慨:“有你过五关斩六将的时候,就必有你败走麦城的时候。”或许李成儒做梦都想不到,这一生会两次从山巅重重摔下。
结束10年的商海浮沉,李成儒都不知道自己的出路在哪里。好在老同学赵宝刚及时点醒他,顺便问了一句:“你最爱的东西是什么?”李成儒想了一会,觉得还是表演。
自此,李成儒收起了经商的心,开始踏踏实实做演员。1995年,李成儒因出演《东边日出西边雨》而正式出道。而正式返回演艺圈的那一年,他已经43岁。
重回影视圈,李成儒对着身边人语重心长的说:“我不能再拼时间了,我只能争取每一部作品都是最好的。”如今,你看李成儒批判年轻演员台词功底差、文化低,也只是想劝诫他们珍惜大好时光,做到干一行爱一行,毕竟,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
中国有句老话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李成儒虽不复往日辉煌,但也没那么落魄。他在北京昌平十三陵旁边盖了一个四合院,院内种了五百颗左右的樱桃,还自制了最大的金丝楠木柜,家里的奇珍异宝数不胜数,比如:北宋定窑、北方青瓷、元代水晶天鹅。
现在,李成儒的家境还是比较殷实,却过得低调和普通。袜子不再是一百美元一双,而是十块钱三双,野菜也能吃得下去,他不再纸醉金迷,开始“懂事”了。
古来万事东流水,名利不值一提,钱财如同浮云,李成儒经历了许多事,结交了很多人,到头来,还是觉得乐呵和内在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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