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花美术出版社出版的26册《水浒传》连环画,第4分册《林冲雪夜上梁山》,是整部水浒中最著名的情节之一,林冲夜奔的境遇几百年来让无数人感同身受。

本册仍由卜孝怀先生绘制,我们来欣赏欣赏——

水浒传连环画4林冲雪夜上梁山 水浒连环画之林冲雪夜上梁山(1)

林冲雪夜上梁山的场景,在众多画家笔下都有过呈现,佳作不少。而卜孝怀先生的这幅,很好地体现了他注重人物神态细节的创作风格。

这个场景是林冲经历了雪地杀人、酒醉被抓、被柴进收留、躲过追捕等一系列事件,在柴进指点下往梁山而去。此时的林冲早已没了杀人时的怒发冲冠、激愤昂扬,更多的是对前景的茫然和忐忑,对过往人生的感伤和悲思,因此图中林冲面容有戚戚之色,脚步也显得蹒跚,实是画家对人物心境之充分揣摩并雕刻于纸上。

水浒传连环画4林冲雪夜上梁山 水浒连环画之林冲雪夜上梁山(2)

来看内页情节。鲁智深走后,林冲和两个公差距离沧州已不远,经人指点,前往位于附近的柴家庄,去拜会享有盛名的柴大官人。图中林冲昂首阔步率先前行,显出曾经八十万禁军教头的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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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进不在庄上,林冲等人遭庄客冷落,闷闷不乐离开,却于半途巧遇打猎归来的柴大官人,这才得到礼遇,同回庄上。有意思的是,金庸先生将这段插曲化用到《书剑恩仇录》里,文泰来投奔铁胆庄一节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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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进对林冲礼遇有加,惹恼了洪教头,酒桌上,三番五次要和林冲比武。书中说,待月亮升起,照得厅堂如同白昼,两人开始比武。故此图中特意画了一个圆月悬于当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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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林冲对洪教头再三礼让,禁不住对方咄咄逼人,于是一棒将其撂倒。画家对两人比武动作的设计,显得颇为灵动跳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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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柴家庄住了数日,林冲到沧州官衙报到。在柴进的打点下,林冲被分配到一个轻松差事,看守天王堂,如此平安无事过了四五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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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冲在东京时曾帮助过一个叫李小二的人,如今李小二在沧州城中开酒店,两人在街上巧遇,十分欢喜。一日,李小二在酒店中听见有人筹谋对付林冲,赶紧给其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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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冲猜到是陆谦,不禁勃然大怒,再次显出不够精细的个性,提着把尖刀满沧州城寻找陆谦踪迹,这当然只会徒劳无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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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日,林冲被安排看守草料场。虽然心中疑虑,也只得听从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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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色的画家可以通过一幅画面表现丰富的细节。比如本图虽然只是画了林冲的一个侧影,但显然,其前后的动作是:林冲进屋放下行李,回头细细打量屋内环境,只见四壁简陋残破,既忧心又惆怅。即便没有图中那句台词,林冲的心理活动也跃然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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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纷飞,林冲到三里外的酒店买了酒肉,回来发现草厅被大雪压塌了,只得到附近一间古庙里暂过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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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图有一种只可意会的美感。看似构图简单,一个诺大的古庙门墙几乎填满整幅画面。但此门有着不言而喻的涵义,林冲推开这扇门时,是一个隐忍、压抑的前任军官和囚犯,当他再从这扇门出来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一个毫无顾忌、出手果决的复仇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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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庙门外陆谦等三人得意的交谈后,林冲怒发冲冠,一枪一个,连杀两人,最后将陆谦踩在雪地上,那口尖刀终于派上用场,结果了仇人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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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图和封面图对比,如果说封面透着一股悲怆、凄凉,本幅图则更多显出决绝,是和过往人生彻底断绝的一种姿态。犯下重案的林冲,只有一条生存之路:梁山。书中说:“时遇暮冬天气,彤云密布,朔风紧起,又见纷纷扬扬下着漫天大雪。”这幅林冲雪夜上梁山的场景,是中国文化中的一个经典映像。

本册又是画家卜孝怀先生的经典作品之一,书中随处可见的细节巧思,端庄工整的构图布局,流畅自然的线条勾画,无不体现出画家的非凡功底,令人叹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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