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鼎臣这个名字,现代人听来可能不是很熟悉,但他在嘉靖朝却是炙手可热,受嘉靖的恩宠不下严嵩。作为明朝的状元,嘉靖的宠臣,还培养出申时行、王锡爵这样的好弟子,他本应扬名青史。然而由于历史的叙事方法问题,这个有着自己政治理想的士大夫被人们渐渐遗忘。
在《明实录》中,顾鼎臣被写成“然其在政府充位而已”,清修明史对他的评价则是“素柔媚,不能在为,充位而已”,翻译过来就是朝廷里的花瓶。顾鼎臣曾向嘉靖皇帝上《步虚词》因此受宠,更被归于严嵩一类,《明史》评价“词臣以青词结主知,由鼎臣倡也”,被人看成是青词邀宠。因为以上原因,顾鼎臣被后人看成是一个庸碌无为,谄媚向上的佞臣,笑话他是青词宰相。当我们抛开这些成见,去看顾鼎臣的生平事迹,却会发现他是个直臣和忠臣。
嘉靖皇帝
苏州评弹《顾鼎臣》
嘉靖十年,嘉靖在宫内设斋醮,顾鼎臣献上《步虚词》,说设醮后瑞雪普降,是嘉靖向天祷告的功劳,这个事情也成为他被人一生垢病的污点。事实上顾鼎臣并不是一个政治投机者,他之所以向嘉靖上青词,只是因为他自己也是一个道教的信奉者。顾家从顾鼎臣的爷爷起就信奉道教,顾鼎臣也经常在书信中跟儿子讨论道教问题,对道教的崇拜是他青词能写得这么好并受到嘉靖赏识的一个原因。而且当时向嘉靖上青词邀媚的也不止他一人,只能说是大势如此。
顾鼎臣之所以受嘉靖赏识,跟献媚相反,恰恰是因为他是个坦率直言的人。在《皇明世说新语》中记载过一件事情:“嘉靖初,讲官顾鼎臣,讲《孟子·咸丘蒙章》。至放勋殂落语,侍臣皆惊。顾徐云,尧是唐已有百有二十岁矣。众心始安”。嘉靖皇帝热心修道,想长生不老,在宫里当时是很忌讳说死字的,但顾鼎臣依然无所顾忌,畅所欲言。出身王子的嘉靖对其他迂腐的大臣都无感,唯独对顾鼎臣有好感。
明代与倭寇交战图
顾鼎臣在位期间,上了非常多的奏折,对朝政提出自己的看法和意见。无论是赋役改革,还是修筑昆山城,顾鼎臣都是作为幕后支持者的身份出现,限于礼部尚书的身份,顾鼎臣无法直接参与实施,只能通过上疏何各方面协调来进行推动。身在幕后的参与者很容易被忽视,这也是顾鼎臣被后人误认为是花瓶的一个原因。
修建昆山城是顾鼎臣人生中最光彩的一件事情。他意识到了昆山城的重要地位,多次向嘉靖上书,力主对昆山城进行修建,以抵御倭寇的入侵。在他的坚持之下,昆山城进行了重修,变成了钢铁城堡。嘉靖三十三年,倭冠三千多人进犯昆山城,在明朝士兵逃走的情况下,昆山城百姓依靠城池,守住了倭寇三十多次进攻,保住了全城数十万人的性命。倭寇退后,从侵害中渐渐复苏的昆山县,人们才开始感念顾鼎臣筑城的功德。
戚继光
顾鼎臣所修筑的昆山城,是昆山城防的一个里程碑。从筑成后至清末,虽经过数十次修葺,但却都是在原有城池基础上进行补修,在规模和形制上,一直延续着顾鼎臣旧制,正如顾锡畴所说“虽时修葺,不过奉行故事”而已。在如今的昆山地区,“顾鼎臣修筑昆山城”这一故事至今流传,“功存桑梓”四字,概括了顾鼎臣修城的全部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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