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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沙岗北伐阵亡将士祭文
五路伐夏的挽歌,阵亡将士的哀辞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
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
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
五路伐夏的挽歌,阵亡将士的哀辞 ————读苏轼《念奴娇·赤壁怀古》 钟秀堂·任同斌东坡《念奴娇·赤壁怀古》近千年来,广为传诵,从帝王将相到贩夫走卒,无不为之倾倒。古今文人的评论,可谓汗牛充栋,多数人认为《赤壁怀》古赞美了祖国山河的壮丽,歌颂了千古风流人物,“一樽还酹江月”使整首词冲破了低沉悲愤的情绪,是寄情于天地间的宽慰,对生壮丽山河的热爱。为苏轼的代表之作,通过这首词可以了解其词的风格特征。
叶嘉莹先生说:“(苏轼)赤壁怀古之一首《念奴娇》其开端数句“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其气象固然写得极为高远,结尾的“人间如梦,一尊还酹江月”两句语气业表现的甚为圹大。但事实上则在‘公瑾当年’之‘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与自己今日之迁贬黄州、志意未酬而‘早生华发’的对比,也蕴含着很多的悲慨。而世人乃有因见其‘人间如梦’之外表字样,便评讥为消极者,若此之类,盖与另一些但赏其粗豪之作,便以为积极者,同其肤浅矣。”(《中国苏轼研究第三辑》《论苏轼词》)
颜中其:这首词以炽烈的感情,歌颂战斗,歌颂战斗胜利的幸福,并对伟大的祖国,如画的江山英雄事业和风流人物进行由衷的赞美。(《东坡词论丛·指出向上一路,新天下耳目》)
段国超:《念奴娇·赤壁怀古》的主旨是托古讽今,抒发作者顽固守旧派反革新潮流强烈的思想感情;反对王安石变法失败而产生的消极失望的喟叹。(《齐鲁学刊·似是一种失败的心理》)
陈迩东认为:词中虽有怀古时的豪气,但结尾处‘人生如梦’的困惑和慨叹,不求解决问题便‘一尊还酹江月’的逃避,反映出的是一种消极情绪。(《谈苏轼一首词<念奴娇·赤壁怀古>》)
饶晓明:“大江东去”词,“赞美祖国江山和英雄人物英雄事业”、“寄讬振兴北宋企望”、“反对王安石变法失败的消极喟叹”、“寄托人世无常不如及时行乐之感。”“怀疑否定人生的虚无主义消极思想”等种种说法,至今仍在争鸣中。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不过大多数研究者认为,“大江东去”词的主题思想应当是“向往英雄事业,怀古伤今”。《中国苏轼研究第二辑·东坡词题材内容研究现状述略》
笔者认为,《念奴娇·赤壁怀古》由开头第一句“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与结尾之“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表明,作者主旨是感叹朝廷没有像周瑜那样,可以在谈笑间,使强虏“灰飞烟灭”的将领。悼念在“五路伐夏”战争中为国捐躯的将士,和输送粮草的民夫。是一爱国爱民,热爱祖国山河的优秀词章。为阐述自己的观点,有必要先介绍“五路伐夏”这场战争。
关于五路伐夏战争
熙宁四年八月,宋神宗调动五路大军,要一举拿下西夏的灵州,给西夏以致命打击。熙河路经略使李宪领兵出熙河;泾原路副总管刘昌祚领兵出泾原;环庆路经略使高遵裕领兵出环庆;鄜延路总管种谔领兵出鄜延;河东路经略使王中正领兵出河东。五路大军,共集结三十多万人马,几十万民伕,浩浩荡荡围攻西夏。要求五路之师,皆会灵州,宋军的作战计划是:泾源、环庆两路先取灵州(今宁夏灵武境内),然后直取兴州(今宁夏银川市区);河东、鄜延两路会师夏州(今陕西靖边),再取怀州(今内蒙准格尔旗境内),最终直逼兴州,企图一举荡平西夏。
神宗安排,(河东)麟府路,兼照管鄜延、环庆、泾原三路,欲令总兵官与中正议定,方得进兵。出界后,王中正只节制鄜延一路诸将兵。其环庆、泾原,朝廷自专委高遵裕节制,中正更不当干预。
但是,由于主帅高遵裕不能很好的协调五路兵马,处理将帅之间的关系;而各路兵马又互相猜忌,贪功争赏;王中正失期,粮道不继,士卒多死。刘昌祚先至灵州,几得破城,高遵裕嫉之,故不用其计,错失战机。因缺乏攻城器械,对灵州久攻不下,时逢严冬,大风夜寒,士兵缺乏御寒衣物,粮草溃乏。西夏决堤放水,在黄河水泛滥的情况之下,宋军将士被淹,水浸寒冻,遂以溃归,元丰四年十一月,仓促撤退,导致劳师动众,无功而返。在撤退过程中,又不能做到有序行进,遭遇西夏兵偷袭,士兵逃散,民伕溃逃,伤亡惨重。
这次行动,宋朝出动约三十万军队,以及超过二十万民夫。由于高遵裕无能傲慢嫉妒,致使战役失败。宋军损失各说不一。有说死了三十万人。《西夏简史》说损失四十余万,有夸大之嫌。现在有人,考证死伤共计二十多万,此说法比较可信。五路伐夏,宋军将士表现非常英勇,深入沙漠作战,斩将夺关,击溃夏军精锐,攻占了兰州、银州、夏州、宥州等西夏重镇,占领西夏的横山米脂地区,夺取西夏数处窖藏物资,直至兵临城下,最后因指挥不当,后勤保障不力,不败而退,令人扼腕。
张舜民当时为环庆路帅高遵裕辟掌机宜文字,随军出征,王师无功,张舜民在灵武有“白骨似沙沙似雪”,及“灵州城下千株柳,总被官军斫作薪。”之诗句,转运判官李察闻奏,坐谪监邕州盐米仓,又追赴鄜延诏狱,后改监郴州酒税。
李复为河东转运使属吏。在五路伐夏战役中,组织民夫,移金转饷,饮冰卧雪,“惮六州之寡,漫历半岁,徒惮百为,事切应期”得到朝廷奖励。
沈括为鄜延路安抚使,统筹鄜延路的防御工作,妥善协调友军及将帅关系,处理逃兵溃卒,支援前线,五路伐夏战役后,升任龙图阁直学士。但永乐城兵败后,沈括责授均州团练副使、员外郎、随州安置。
被贬谪到黄州的苏轼一直关注着宋朝与西夏的战争
苏轼因乌台诗案被贬谪黄州,怀着一腔报国疆场的热忱,一直密切关注着对西夏的战争。在《与滕达道六十八·之二十》尺牍中,询问“西事得其详乎?虽废弃,未忘为国虑也。”巢谷来到黄州以后,苏轼也仔细地询问西部的战守情况。元丰四年,宋朝“五路伐夏”战役开始以后,苏轼更是密切地关注着战争的走势。
种谔元丰四年九月二十八日米脂大捷,朝廷十月五日奏到,苏轼在黄州接到捷报。当即写下《闻捷》诗,诗序云:“元丰四年十月二十二日,谒王文父于江南。坐上,得陈季常书报:是月四日,种谔领兵深入,破杀西夏六万余人,获马五千匹。众喜忭唱乐,各饮一巨觥。”
闻说官军取乞誾,将军旂鼓捷如神。
故知无定河边柳,得共中原雪絮春。
元丰五年六月,张舜民谪郴州,绕道来谒,同游武昌。苏轼与张舜民谈论其从征灵武兵败之事。苏轼写下《书张芸叟诗》短文。
元丰五年五月二十一日,神宗派给事中徐禧,內侍省押班李舜举往鄜延路议边事,督促永乐筑城,元丰五年九月二十,永乐兵败,夏人陷永乐,徐禧、内侍李舜举、陕西转运判官李稷阵亡。蕃汉官二百三十人、兵万二千三百余人皆没。苏轼作诗《吊徐德占·并引》: 余初不识德占,但闻其初为吕惠卿所荐,以处士用。元丰五年三月,偶以事至蕲水。德占闻余在 传舍,惠然见访,与之语,有过人者。是岁十月,闻其遇祸,作诗吊之。
美人种松柏,欲使低映门。栽培虽易长,流恶病其根。
哀哉岁寒姿,肮脏谁与伦。竟为明所误,不免刀斧痕。
一遭儿女污,始觉山林尊。从来觅栋梁,未免傍篱藩。
南山隔秦岭,千树龙蛇奔。大厦若果倾,万牛何足言。
不然老岩壑,合抱枝生孙。死者不可悔,吾将遗后昆。
(肮脏:读kǎngzǎng时,意思为不屈不厄。)并著文《永洛事》,后又作《徐忠愍圹铭》纪念徐禧。、
五路伐夏,宋军在兵临城下的大好形势下,功败垂成,不战而退,溃不成伍,几十万大军,几代人的经营,顷刻化为乌有。神宗皇帝听到后,涕泣悲愤,为之不食。早朝,对辅臣恸哭,莫敢仰视。
当文章写到这里,提出一个问题:苏轼听到这个消息以后,就没有反应?答案是否定的,苏轼作为一个放臣,可以高歌宋军胜利,却不能议论伐夏失败,心中愤懑,痛苦万分,又不得与人言说,一股激流在胸中酝酿形成,奔流翻滚,汹涌澎湃,咆哮撞击,坐卧不宁,沿着江堤徘徊,听着江水奔流的声音,看着空中似钩的明月,心中怀念战没的将士,于是脱口而出,赋成千古名篇《念奴娇·赤壁怀古。
《念奴娇·赤壁怀古》创作的时间
关于《念奴娇·赤壁怀古》词创作的具体时间,学术界主要有以下几种说法:宋人傅藻《东坡纪年录》:元丰五年壬戌先生四十七岁。“(七月)既望,泛舟于赤壁之下,作《赤壁赋》,又怀古作《念奴娇》。”傅的这段话表明,《前赤壁赋》和《念奴娇·赤壁怀古》词是因同一次游赤壁之后所作,且后者是继前者而作;二篇作品同作于这年七月,写作时间当不会相隔几天。现在学界多取此说,如:
唐圭璋《唐宋词选注》:本词作于元丰五年七月。
孔凡礼:《苏轼年谱》:(元丰五年七月)十六日,与客泛赤壁,作《赤壁赋》赤壁怀古,赋《念奴娇》(大江东去)。(卷二十一545页)
王文诰:(元丰四年十月)二十二日,访王齐愈于车湖,坐上得陈慥书报种谔领兵深入西夏大捷作诗。……赤壁怀古作《念奴娇》词。(《苏文忠公诗编注集成总案》卷二十一·第五页)
杨松冀:宋师“五路伐夏”失败的消息当在(元丰四年)十二月中旬至迟到下旬即可达黄州,则苏轼《念奴娇·赤壁怀古》亦当作于是时。(《苏轼《念奴娇·赤壁怀古》作年新考论》)、
笔者认为,杨松冀先生论断,符合事实。我们把元丰四年到五年,宋朝对西夏战争信息传播,与苏轼诗词创作关系,列表如下,这样,就知道杨松冀先生的《赤壁怀古》作于元丰四年十二月的结论的正确的。根据种谔米脂大捷和永乐城兵败两个信息,从朝廷传到黄州,没有超过一个月的规律推算。元丰四年十一月十八日,五路伐夏失败,十二月初六奏报到朝廷,消息至迟十二月底前传到黄州,苏轼悲愤难抑,于是作《赤壁怀古》。
事件 事件发生时间 传入朝廷时间 传到黄州时间 诗词
种谔米脂大捷 元丰四年九月二十八日 朝廷十月初五日奏到 四年十月二十二日 诗《闻捷》
五路伐夏失败 元丰四年十一月十八日 四年十二月初六奏到 应为四年十二月!《赤壁怀古》
永乐城兵败 元丰五年九月二十 五年十月初一奏到 五年十月 《吊吴德占》
悼念在战场上为国捐躯的将士
元丰四年,五路伐夏失败,将士及民伕死亡一说三十万,公认为二十万,宋朝损失惨重。神宗精神上受到沉重打击,国家受到重创,宋朝从此一蹶不振。直到北宋灭亡,再也组织不起对西夏有效进攻。苏轼怀着沉痛的心情,在江边,仰望明月,洒酒沥江,悼念在战争中为国捐躯的将士。
“一樽还酹江月”。酹,祭奠。苏轼诗词中,用“酹”都是祭奠,但没有一处是祭奠明月的。相反,所有用到酹的诗词里,都是祭奠逝者。我们看看苏轼诗文中,祭奠逝者,用“酹”的情况:
祭任钤辖文:酹觞告诀,与涕俱零。
祭张子野文:酹觞再拜,泪溢两眦。
祭吴子野文:一酹告诀,逝舟东飞。
我来取酒酹先生,后车仍载胡琴女。——《和蔡景繁海州石室芙蓉仙人(石曼卿也)旧游》
至今欲食林甫肉,无人举觞酹伯游。——《荔支叹》
仲谋公瑾不须吊,一酹波神英烈君。——《王齐万秀才寓居武昌县刘郎洑正与伍洲相对伍》
“一樽还酹江月”听到兵败灵州,数十万人死亡,数十万家庭,支离破碎,于是望着着明月,看着汹涌澎拜的江水,缓慢地将酒洒向水中,祭奠为国捐躯的英灵。抒发灵州兵败的噩耗带来无比悲愤与失望,和对国家前途命运的担忧。
感叹没有一个像周瑜那样,能在“谈笑间”,使得强虏“灰飞烟灭”的统帅。
《续资治通鉴长编》载:(元丰四年秋七月)庚寅,知枢密院孙固曰:“然则孰为陛下任此者?”上曰:“吾以属李宪。”固曰:“伐国大事,而使宦者为之,士大夫孰肯为用?”上不悦,固请去,不许。他日,又对曰:“今举重兵,五路并进,而无大帅,就使成功,兵必为乱。”固数以大帅为言,上谕以无其人,同知枢密院吕公著进曰:“既无其人,不若且已。”固曰:“公著言是也。”笔者插一句,这个孙固,就是民国时国父孙中山的远祖!
高遵裕本就是极其贪恋军功之人,但宋神宗还是命其统领一路兵马,宋神宗更是告诉高遵裕,如果在战场上发现刘昌祚不可用,可以临阵换将。同时两路兵马统帅是宦官,也就是李宪和王中正,可见宋神宗对于此次宋军出征,还是不能放心大胆启用有能力的武将。
还真让不幸被孙固言中:这次战役失败,各路将帅不和,是一个重要原因。出兵在即,神宗让王中正节制麟府,鄜延,泾原,环庆诸路兵马,出境后又让只节制鄜延路,时而让种谔归王中正管辖,时而又让种谔独立行动,王中正又在誓师大会上宣布:“臣中正代皇帝亲征”。神宗“賜遵裕手札云:昌祚所言迂阔,必若不堪其任者,宜择人代之。”下,环庆路高遵裕,不停地压制泾原路的刘昌祚。将帅不是互相支持,而是相互掣肘。整个战役,王中正带领麟府路大军进行了一次‘长途拉练’,高遵裕的重要‘贡献’就是成功地阻止了刘昌祚攻下灵州城。李宪不服从大局,一心经营兰州帅府。不被神宗看看好的种谔刘昌祚倒是表现出色。
五路大军,数十万人马大举进军,统帅的竟然是宦官出身的李宪,而神宗寄予厚望的王中正亦是宦官。其失败的命运则是必然的了。面对边疆危机的加深,目睹宋廷的萎靡慵懦,苏轼把宋师失败的原因归结为“时无英雄”,望着滔滔江水,仰天长叹“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这正是作者所以要缅怀赤壁之战,并精心塑造导演这一战争活剧的中心人物周瑜的思想根源,也是诗人反思战争失败原因的结果。诗人于词中不惜笔墨塑造周瑜这个能使强虏“灰飞烟灭”的英雄形象,不正是对北宋“朝中无大将,宦官充统帅”的暗讽吗?近千年以来,人们通常只是把作者塑造周瑜形象意义,理解成是为了表现作者自己功业无成,华发早生的慨叹上。如果考虑到五路伐夏大败这一重大的历史背景,考虑到宦官出任大帅这一历史现象,则诗人突发的强烈情感波澜,苦心孤诣塑造周瑜形象的原因就完全合情合理了。我们再看看,让苏轼欣羡不已的“羽扇纶巾”的周瑜。据史载,建安三年东吴主孙策亲自迎请二十四岁的周瑜,授予他“建威中郎将”的职衔,并同他一齐攻取皖城。周瑜娶小乔,正在皖城战役胜利之时,再后十年他又指挥了名传千古的赤壁之战。苏轼在写赤壁之战前,插入“小乔初嫁了”这一细节,以美人烘托英雄,更凸出周瑜的英姿潇洒,光华照人,胸有成竹,指挥若定,令人艳羡。
而一句“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道尽了苏轼的企望与无奈。苏轼到黄州以后,经常在江边徘徊,寻找周瑜的足迹,周瑜形象含深意。在短短的一首百字词作中,两处提到周瑜名字,花费如此多的笔墨去描绘周瑜的形象,在词作中是绝无仅有的。苏轼一生中,多次在作品中提到周瑜,特别是元丰三年,苏轼在黄州游赤壁伍员渡江处的一首悼诗,更是对孙权,周瑜的称赞,“与君饮酒细论文,酒酣访古江之濆。仲谋公瑾不须吊,一酹波神英烈君。”这首诗,我们又可以理解《赤壁怀古》词形成的思想过程。
感叹没有一个“言听计从,祸福与共”的明君
“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到了现代,经过毛主席在《沁园春·雪》中,引用衍化,‘风流人物’的定义更加明确,代指如秦始皇,汉武帝,唐太宗,宋太祖这些推动历史的风云人物。苏轼这里所指的“风流人物”,不仅是周瑜,还包括孙权。
苏轼对孙权很是崇敬。在密州是就有《江城子·密州出猎》词:威武雄壮,慷慨激昂“为报倾城随太守,亲射虎,看孙郎。”苏轼以孙权自比。而苏轼在《周瑜雅量》中,描写周瑜与孙权的关系,“丈夫处世,遇知己之主,外托君臣之义,内结骨肉之恩,言行计从,祸福与共。假使苏张更生,郦陆复出,犹将抚其背而折其辞,岂足下小生所能移乎?”一句‘遇知己之主’,可见苏轼对孙权与周瑜的君臣关系,推崇之极。在《魏武帝论》中,说曹操“长于料事,而不长于料人”,说刘备“有盖世之才,而无应卒之机”,说到孙权却是“勇而有谋,此不可以声势恐喝取也。”褒扬有加。贬谪黄州以后,在江南岸武昌一带,到处寻找孙权的事业遗迹。《樊山记》中写道“循山而南……皆孙氏遗迹。”《游武昌寒溪西山寺》有“空传孙郎石,无复陶公柳。”诗句。苏轼心中,风流人物称号,孙权当之无愧。
在《吊吴德占》诗中,哀徐禧“哀哉岁寒姿,肮脏谁与伦。竟为明所误,不免刀斧痕。”这个“明”,是什么含义,典籍中查找不出答案。笔者海阔天空的思考,无非是几种原因:说徐禧为了出名,言过其实,害了国家也害了自己,这似乎有点勉强。是说松树生长在路边,因为处于明亮的地方,所以容易受害。也不能令人信服。可以肯定的是,明,指一个人。当得起‘明’称谓的是谁呢?请看苏轼在他给皇上奏章中,将皇上比拟为明是多处可见,如:‘仁孝生知,聪明天纵’‘刚健纯粹,辑熙光明’‘文明宪古,睿哲先天’‘德如干健,明配日中’‘文武宪邦,聪明齐圣’‘钦明文思,刚健纯粹’‘辅相财成,聪明时宪’等等。所以这个‘明’,非神宗莫属。正是作为明主明君的神宗,错误地赏识徐禧,高估了徐禧的才能,小材大用,导致了国家不可挽回的损失,酿成徐禧城陷身亡的悲剧。想到这里,吓了一跳,苏轼这是对神宗不满,也大不敬呀!
再看看,苏轼在黄州写的《寒食雨》诗中“君门深九重,坟墓在万里。也拟哭途穷,死灰吹不起。”《行香子·过七里滩》的“君臣一梦,今古虚名。但远山长,云山乱,晓山青。”感叹神宗听信谗言,对忠臣的猜忌,不相信自己的一片忠心。而五路伐夏的失败,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君臣不能坦诚相待。所以国家更需要有雄才大略,勇而有谋,言行计从,祸福与共,像孙权样的明君。
宋军五路伐夏,最后溃败而归,另外一个原因是:因准备不周,缺乏攻城器械,对灵州久攻不下。固然灵州城坚池阔,易守难攻,攻城需要云梯。灵州城外沟渠纵横,动辄需要架桥。但宋军将领难道就没有一个人,事先考虑到这些的问题吗?答案是有,有一个人,是鄜延路总管种谔,他在出征前提出自己的设想和要求,但是却遭到神宗皇帝痛斥一顿,而只置于脑后了:
元丰四年九月,“戊戌,种谔乞计置济渡桥栰椽木,令转运司发步乘运入西界。”《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一六 》而神宗的批示是:“凡出兵深入贼境,其济渡之备,军中自有过索、浑脱之类,未闻千里运木随军。今谔计置材木万数不少,如何令转运司应副步乘?纵使可以应副,亦先自困。令种谔如将及河造栰,贼界屋并可毁拆,或斩林木相兼用之,如更不足,以至枪排皆可济渡。”
神宗‘英明’,确实“千里运木随军。”是不可能的,应该就地取材,甚至拆毁房屋,在战争时期也不为过。但是,宁夏民居,在过去漫长的岁月里,都是土屋泥顶,极少有柱梁檩等大型木质构件。一直到上世纪七十年代以后,才有大的改变。攻城云梯需要相对粗而长的木材,这样云梯就只有砍伐树木这一条路了。军队中没有工兵,自然没有伐木器具,且看宋军在灵州城下,面临着两大难题时的窘迫状态:
北宋在此战中,出征宋军缺乏攻城作战的经验。宋军攻城没有器械,“时军中皆无攻具,亦无知其法者。遵裕旋令采木为之,皆细小不可用”。灵州夏军做足了防御准备,又掘黄河七级渠水漫灌宋军,切断宋军补给线,水淹、缺粮、冻饿交加,攻城又死伤惨重,十万宋军,狼狈撤退时只剩一万出头。
高遵裕言:“大军径趋灵州,会合两路兵至城下,自丁亥并力攻击。缘灵州城广阔,守御备具,近城贼兵万数不少,日夕与诸将分头竭力,且攻且战,虽屡获首级,然独坚城未下。”——没有攻城器械,面对城坚壕阔的灵州城束手无策。
环庆路转运司言:“泾原、环庆两路兵进攻灵州不下,两值大风夜寒,冻死及杀伤士卒不少。灵州绕城旧有黄河分水大渠三重及沟浍纵横贯注,水所溉田约二十里。前大军经过,渠皆干涸,自庚子贼决河水,渠渐盈溢,寨地卑下,势将渰浸。高遵裕已于辛丑(十一月十九日)领大军离城下,即有贼马出没邀截。至午,过一渠,人马涉水;至酉,再过大渠,虽有小桥,人马壅并,亦须涉水。其后泾原兵遇夜,止在渠北,与中军隔渠下寨。壬寅,(十一月二十日)贼追及后军接战,两渠闲水浸及寒冻,人马颇有死者。”《续资治通鉴长编》——沟渠纵横,没有桥梁,寸步难行。
元丰四年十二月。癸亥,环庆路转运司言:士卒乃敢攘夺公私之物,至剥取军员衣服,生埋揜之,并自去巾栉辫发,诈为蕃兵,追夺财物;军器什物弃毁满野,多烧兜牟以造饭,枪杆、弩桩、箭笴、鼓排之类皆以充薪,所持兵刃则以采柴木,无不钝缺。《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二一 》。没有工具,用兵器伐木,其结果就是刀刃“无不钝缺”。——没有生火的薪柴,士兵冻饿丧失战斗力。
其实,种谔提出的运送“济渡桥栰椽木”问题,是有点刁难转运司的意思,但他有理有据,神宗可以批驳以后,要求攻城队伍配备百十个工匠,带上伐木工具,就地砍伐树木,完全可以解决攻城云梯,渡河木筏,以及架桥用木料,就不会导致功亏一篑了。自以为是,刚愎自用的君主与孙权雄才大略相去甚远。
四年十月二十二日,苏轼还在与一帮朋友,为种谔取得的胜利谈笑赋诗,举杯祝贺,十一月十八日朝廷就兵败灵州,才过去一个月,突然得到这个惊天的消息,不啻为一场噩梦,于是就发出“人生如梦”的叹喟。
苏轼因乌台诗案得罪于朝廷,贬谪于黄州,像一只惊弓之鸟,“平生文字为吾累,此去声名不厌低”。听从亲朋劝慰,决心不再写诗了,但是,忍耐得住吗?于是又写了起来,写完以后,又叮咛朋友“收藏慎勿出,免使群儿谯。”害怕文字惹祸,声名害人啊!这就是为什么《赤壁怀古》悼念五路伐夏战争中逝去的英灵,却通篇不见一个“伐夏”的字眼。
《前赤壁赋》有“苏子与客泛舟于赤壁之下”,《后赤壁赋》有“反而登舟,放乎中流”,明确是苏轼身在江中。而《赤壁怀古》“大江东去,故垒西边,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是苏轼站在江岸上,眺望着奔腾的江水,所看到的景致。故《赤壁怀古》与前后《赤壁赋》没有关系。却因为抒发因五路伐夏失败的愤懑情感,故而与《闻捷》《吊徐德占》等诗文有着承前启后的联系。
任同斌 2021.02.01于北京北苑家园
五路伐夏共计发兵约三十二万。民伕略超此数,若说士兵与民夫共计五十万人,是确实的:
熙河经制李宪统领熙秦七军加上吐蕃的蕃兵共三万出熙河;
王中正领麟府路兵六万出麟州(今陕西神木),河东发民夫十一万人
种谔率九万三千人出绥德;
高遵裕带近八万七千人环庆,庆州发民夫九万五千人。
刘昌祚率五万一千六十出泾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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