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农村孩子来讲,夏天的最大阴影莫过于水鬼了。特别是邻村又有哪个小孩子下水库游泳淹死了,那会吓得我们一整个暑假不敢玩水,生怕那水鬼来拉自己。
大人吓唬我们说水鬼找替身吃小孩,说河里淹死的人,灵魂不能转世,会变成水鬼,必须抓一个活人淹死做替死鬼,才能够转世轮回投胎。
当然,水鬼什么的自然是子虚乌有的,都是封建迷信的产物,不过水猴子确实存在,曾经也攻击过水里的人,而水鬼的形象和说法也大都来自于这水猴子。
那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事了,当时是生产队统一出工,我们镇上的壮劳力都要到河对面干活。所以没到饭点时,小兰小红和小翠三个小姐妹都会结伴给自家父母送饭食。
这天,小红小翠儿上了一条船,因为船小装不下三人,所以小兰自己上了一条船,三个人熟练的拿竹竿这么一撑,两只小船便是悄无声息的朝着对岸漂了过去。
当时天色有些昏暗,估计快要下雨的缘故,在岸边洗衣服的小兰妈妈有些不放心闺女,时不时地抬头瞅一眼。
可就在她洗好衣服刚想起身的时候,突然看到远处河面上小兰的船正在打着转,而早一步上岸的小红小翠俩人这时候正在岸边一脸焦急的看着小兰喊着什么。
小兰妈妈看着着急,忙大喊一声:“兰兰,怎么啦?别慌,妈妈这就过去帮你!”
结果话音刚落,只见到那条船像是被谁从水里拽了一下,直接翻了过去,将小兰扣在了水里了。
小兰妈妈顿时急了,衣服一扔就想直接往水里跳,结果被其他人给死死抱住了,他们也看到了刚才那诡异的一幕,纷纷劝道:“小兰妈妈,你不要命了,你会游泳吗?下去也救不了小兰啊,还是赶紧回去叫人把!”
可等其他人赶来的时候,那条倒扣在水里的船早就没了踪影,几个水性好的人泡在水里捞了大半天时间,也没找到小兰的踪影,兰兰妈在岸边哭晕了好几回,兰兰爹更是老泪纵横的留下一句话:“死要见尸!”
于是第二天,村人借来捕鱼用的那种大网,几十个壮汉在岸边河里扯着一路搜索,可是除了捞上来一些鱼虾水草外,哪有什么尸体。
事已至此,这小兰一家人的悲伤悲伤自然不用说,而还有一个人,他的心中悲痛丝毫不输于他们。
他就是小兰的男朋友小军,周末回家的时候听到这个噩耗,小伙子一下跪倒在地,哇哇痛哭。
小兰跟小梁本就是青梅竹一般从小一起长大的,两人感情极好,两家的父母都挺喜欢这俩孩子的,正盼着过几年让他俩成亲呢,却发生了这个事。
小军这孩子死心眼,听人说起当时的情景后,他总觉得这事有些不对劲。村里人都说这是被水鬼找了替身了,可小军却不愿信,恨恨地说:“就算是水鬼,我也要把它揪出来给兰兰偿命!”
其实这条河早在20多年前就出过事,而村民们会说水鬼找替身,也是因为当年的那档子事。
村子里有个叫老泥鳅的老头,浑身上下脏兮兮的,嗜酒如命,总能看见他手里攥个酒瓶子,在村里村外的晃来晃去。
可上岁数的老人们都清楚,别看这老泥鳅现如今这副模样,跟30年前那可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壮小伙,水性极好,一个猛子扎进河里,半天不用换气不用出来的,所以村里人给他起了个外号叫泥鳅。
25岁那年,泥鳅的妻子香香有了身孕,丈母娘拎了一只母鸡过来看望自己的闺女,给她熬鸡汤喝。
当时这泥鳅就把这母鸡接过来,烧了热水准备就把鸡给宰了。可是奇怪的是这只母鸡又肥又大,可割开脖子却半天不见一丝血出来。
当时丈母娘觉得蹊跷,就跟着泥鳅商量说:“我说姑爷啊,这预兆可不太好啊,是不是要出事儿?咱还是找找那些看事儿的人问一问吧!”
可泥鳅这人向来不信什么神神叨道道的,安慰了丈母娘几句,说估计是自己没割对地方,然后换了个位置用力划了一道,果然就出血了。
于是这事儿就撂一边儿了,吃过了晚饭丈母娘就要回去了,泥鳅媳妇香香闹着要跟妈妈一起回家住上几天。泥鳅心想媳妇也是好久都没回去了,现在有个身孕也需要人伺候,亲妈伺候的也更周全,于是也就由着她了。
她们回家坐的是一条大船,常年往返于河边几个村子。这时候天刚擦黑,泥鳅就把娘俩送上船,便往家走去了。
结果还没到家,就听到远处岸边好多人在叫嚷着出事了,船翻了什么的。泥鳅一听心里咯噔一下,赶紧跑了回去,只见到水中一条大船倒扣在水上,此时水中正有不少人在拼命挣扎着。
想到自己妻子和丈母娘也在水中,泥鳅赶紧扎进水里去救人。在水中泥鳅发现了自己的丈母娘,那正要把她救上岸的时候,只听到丈母娘急促地催他先救香香。
这泥鳅大喊了一声:“香香会游泳,我先救您上岸,再去救她也来得及。”
可等救出自己丈母娘之后,泥鳅在水里却怎么也找不见自己的媳妇。此时河两边的村民都出来了,一个个手举着火把把河面照的透亮,直到第二天清晨大家伙才消停下来。
这条大船上一共15个人,生还了6个,但是却只打捞出5具尸体,另外4个人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其中就有泥鳅的媳妇儿香香,当然还有香香肚子里的孩子。
这事儿之后,泥鳅总觉得是自己的错,怪自己当初怎么就没当回事呢?打这之后他便一蹶不振,整天借酒浇愁。
小军以前还挺看不起老泥鳅的,可如今自己也遇上这样的事后,他立刻理解了老泥鳅。
于是这天小军特意带上一瓶酒,找上了老泥鳅家,说是要请老泥鳅喝酒。
老泥鳅是一见到酒就来者不拒,抱过来就是咕咚咕咚的的一大口,然后半天说了这么一句:“我知道你家兰兰的事儿,不瞒你说,这河里面啊,有妖怪!”
妖怪?小军听到之后心里已经好像这句话跟自己内心深处的某个担忧是不谋而合,而紧接着老泥鳅就又说道:“当年我有次下水救人的时候,就感觉有东西在我脚边一直在游来游去,好几次发现这个东西要来抓我的脚,不过都被我给踹回去了。之后跟别人说起,他们都不信,都说是我喝多了胡说八道。可有回村里那赵大富去河里打鱼时,就突然感觉这船晃了一下,探头一瞧,竟发现有一只爪子正抱在船沿边,吓得他赶紧拿那鱼叉扎了过去,而那东西吃疼放开船帮一下就没影了。
这事啊,你赵爷爷也就跟我们几个酒友说起过,他说当时是真的害怕啊,因为那爪子足有女人的手指头那么长,连木头船帮子都被它给抓了好几道深口子。”
从老泥鳅家出来,小军心里像是被点到了火一般,他想报仇,想弄死那只该死的东西,给小兰偿命。
于是从那天开始,小军每天下午四五点钟就划着船去小兰出事的地儿转来转去,表面上说是去捕鱼,其实他是在等那个怪物出现。
可俩月过去了,他除了捉了一些鱼之外,什么也没等到。家里人知道他的想法,怕他出事儿,苦口婆心的劝他放不下,可他总是不听,直到这天傍晚,出事了。
话说有一天晚上五六点钟的时候,太阳慢慢的下山了,小军等了好几个钟头依然没收获,于是就收拾东西准备回去。他把船划到岸边附近跳下水,左手攥着船绳,右手攥了一把鱼叉,正准备把船拴在岸边,突然之间只感觉自己右脚被人抓住了,紧接着往后一拉,顿时一股钻心的疼传了过来,他本能的一把抱住岸边的木桩,让自己不至于被一下子拖进水里去。
可脚上传来的力道着实太大了,小军只感觉到自己的脚快被扯下来了。他惊惧的转过身,就看到在水里面他的脚确实被一个爪子死死的抓住,而那只爪子上好像长着黑绿色的毛,只有4根手指头的爪子此时牢牢嵌在了他的皮肉里。
他不敢再多想,举起右手的鱼叉狠狠扎了过去,那东西一下子吃疼,他感觉右脚一松那东西就快速跑开了。
小梁军明白这应该就是老泥鳅所说的怪物了,本想游过去追,可脚上的疼痛让他无法忍受,只能先一瘸一拐回了家。
回到家之后他才发现右脚腕子那儿被抓出了好几道伤口,还在不停地流着血,而且散发着一种浓浓的恶臭。当晚小军便发起了高烧,一病就是好几天。
病好之后小军本想还要再去找那怪物拼命,可父母拼了老命拦住他,声泪俱下的劝说。而小军也知道凭他自己一个人想对付那个东西,能保住条命已经很不错了,最终也只能无奈放弃。
本以为这事就这么结束了,可谁知道这条几十年没干涸过的大河,竟然也有了枯水期,这河水的水量是一年比一年的少啊,,估计是极端气候的影响吧!
到了这年枯水期,村民们估计今年这河床能完全露出来,都打算着趁机下到河里捞鱼,而小军却有另外的主意。
他打算过几天等河床露出来后,便下去好好找找兰兰的尸骨,这么多年了,说不定现在还在淤泥里埋着呢。
不到一周时间这么一条大河,竟然变成了半米来宽的小细流了,缩在河心处缓缓朝下游流淌着。
这时候村民惊讶的发现这河里遍布了好多大圆坑,每个圆坑一米来深,一个挨着一个的,看着说不出的怪异。
小军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大坑边上走着,却没发现任何人的尸骨。走着走着,看见不远处有个大石头,足有两口大水缸合在一起那么大。
小军正要靠近打量这石头,不小心脚下一空,低头一看,原来这头上竟然是空,赶紧喊来周围村民,一起使劲挪开了石头之后,一个能容一人进出的洞口,赫然显露在众人眼前。
这洞口就在大石头的边上,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沿着石头边挖出来的一般。洞沿光滑,显然是经常有东西进出的。而这洞也不深,越往里越宽敞,到顶也就三米多深。
有人拿来手电筒往里一照,却都惊得大叫一声,里边赫然摆着几具人类的骨头架子!
见到此情此景,他们赶紧找来梯子,小军更是着急忙慌地爬了下去,结果一看之下,小军指着一副骷髅是嚎啕大哭,原来在这具尸骨的手指上戴着一枚戒指,正是小军给兰兰的定情信物这具尸骨正是兰兰的。
找了这么久,原来一直藏在这个空洞里面,怪不得这么些年一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哭过之后,等心情平复一些,小军又在洞里发现了很多一堆堆的跟人头发一样坚韧的东西,只不过闻起来是臭不可闻。
小军看着这些东西,闻到了那股熟悉的气味,这不就是当年偷袭自己的那个怪物吗!只是如今河水彻底干涸,这怪物也不知躲到了何处,只恨自己再也没法报仇雪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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