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烦恼的少年将永远停留在那天,停留在夏日午后湖边的柳树下,眼眸中是清澈的湖水。但我们总会长大,总会承担更多。我们努力地向前走着,被风沙击倒一次又一次,但也总会站起来的,生命的意义,也许就在这样的坚韧之中。

少年维特的烦恼最著名一句话(直到多年以后才明白)(1)

01

少年的维特迷惘而坚持,等他渐渐长大,尝到人生更多的味道,回想起被自己抛弃的理想,回想起青涩美好的感情,那时的他一定会感到悲哀吗?不一定吧。那时的他也许失去很多,但他得到的是时光刻在脸上的幸福,那种坚韧的幸福。当他在人际关系中不能随心所欲时,那些社会关系也拉扯着他,使他免于因为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而飘上空中。

维特就像是一只逆着风努力飞翔的蝴蝶,他终于还是被风吹向了彼方,但这并不意味着他的努力是无用的。维特的一生是遗憾的一生,却不是软弱的一生,他始终坚持着他坚持的东西,因而,我更认为《少年维特之烦恼》是歌德为理想主义者写的一首悲情赞歌。

少年维特的烦恼最著名一句话(直到多年以后才明白)(2)

“诗和小说的不同之处在于诗的目的是获得含混的快感,而不是明确的快感,而小说却是让你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人物的欢喜悲忧。”爱伦坡如是说道。

02

在小说的写作过程中,总还是有一些语言上的技巧可以使用的,作者可以在小说中批评一些现象,可以构造一个自己想象的世界,而这些,都是由作者的想法所驱动的,是为了一些明确的目的 ,以得到一种明确的感受。但是诗歌却没有任何的技巧,每一篇美丽的诗歌都是诗人倾注自己的情感所作,诗歌摒弃了所有的行文束缚,甚至摒弃了诗人自己对于情感的控制,这样朴实的,没有任何套路的语言才能让读者内心深处产生强烈的情感。

少年维特的烦恼最著名一句话(直到多年以后才明白)(3)

《少年维特之烦恼》就是这样一部小说,他在文体上是小说,但是他的语言却是诗歌一样的真挚和危险。也许正是如此,这本书才能刚出版便在德国引起轩然大波,大家读着文中的维特,就像看到自己的一个老朋友,或者就是自己。

书中对于爱情的描写如今看来都堪称绝妙,这不禁让人怀疑维特就是哥德以本人为原型来写的故事。若不是如此,倒要使人疑惑了,没有经历过这如痴如狂的爱意又如何写得出这使人蒙受欺骗的文字呢?

少年维特的烦恼最著名一句话(直到多年以后才明白)(4)

维特是将情感的一切看得非常重要的,他那颗敏感而渴望,渴望而纠缠,纠缠而绝望,绝望又热情的心儿总是饱受折磨,像是只甘愿在荆棘丛中折腾得满身伤痕来唱出绝妙歌声的鸟儿。这样的人约摸是难以得到快感的,总不似寻常的人于衣食的满足间得到无上的幸运。所以这样的人也总能感到自己的不幸,一种忧思仿佛在他面前展开来,从此不论是何种的心境,总也摆脱不了这命定的忧思。

03

文中那句“我镇定自若轩昂的心血不知有多少次了。因为这么不平,这么不安定的心是你不曾见过的。好友!你看着我从烦闷转向奔放,从甘的幽忧转到躁的激昂,你在时常替我担忧,我可不用说了。我守着我的心像一个病孩子,随其意所欲为。维特为着绿蒂的一点子欢欣而跃上云霄,平日里又无端地在无望的悲情中徒然打转的情状写得无比动人。徐志摩的诗作《我等候你》中也表达了类似的心情。

而在文中,对于爱情,有一句如同寓言一般的话,用来形容倒是极其贴切。那便是“人是造来被最冒险的言论所说服的。”是的了,袒露自己的情感会将自己陷于何等危险的境地,我们赞美理性的光辉,寻求着责任和规则以约束着自己那轻浮的内心,却还是容易被冒险的言论所说服。

少年维特的烦恼最著名一句话(直到多年以后才明白)(5)

但维特那不幸的热情也并不只寄托在对于爱情的追求之上,在我看来,他的悲剧宿命也许更多来自对生命意义的探寻和理想的幻灭。

那些西方文学中普遍存在的富有张力的悲剧人物总是因追寻某物而轻言生死,他们迷恋酒精和镇定剂,胡乱地处置自己的身体,其实心里始终不过是一个缺爱的小孩子而已。但与富有癫狂精神的酒神不同的是,维特从未轻视他的或别人的生命,他的思路成熟而稳重,生命对他极其珍贵,因此生命的意义才会显得无与伦比。他思考过,他恪守着,他好像有点明白但又不是那么确切,他有自己的理想,他是一个理想主义者,但理想总是妥协于现实,可是,妥协于现实的理想,还是理想吗?

04

维特身上的悲剧色彩并不像英雄史诗一样热烈,倒更像东方绵延不绝的怨恨。这种怨恨并不针对社会,也不对抗身边的人,它更多地指向自己矛盾的内心。“你为什么不能像别人一样生活?放弃理想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吗?生命一定需要意义吗?”这是他的孤傲,他的卑劣,他的高尚,他的困境。但他没有那种纵情欢愉的勇力的,也没有随情感而自由而不加限制的乐忱,大约也没有那保持顶好的理智的天赋。

少年维特的烦恼最著名一句话(直到多年以后才明白)(6)

“他在欢乐中激起时,他在悲哀中沉没时,正是他所渴想着的丰满,正是因为不能同时拥有,又恢复到他的模棱的,冷静的意识来了吗?”只是想到这一切的东西,想到他加诸于想象的,那些个美好的光辉,那些个永远相似的,永不落入俗套的情节,多少是有些心境微凉的意味,只是这世间的一切似乎都因这悲剧而美满起来。

《少年维特之烦恼》是一部伟大的悲剧,但我却并不认为这本书是一洼绝望的死水。对于生命的意义,无论是个性化的回答还是普世的真理,自始至终都没有得到解答。但这并不意味着这个问题是没有意义的,也不意味着这个问题是没有答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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