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介:杨恒坡,1969年出生,1991年毕业于济宁师专中文系,现从事中学语文教学工作。爱工作,爱生活,爱写作,作品散见于《齐鲁文学》等刊物及《济宁文学》、《太阳雨文学》等网络平台。
俗与雅
文/杨恒坡
俗,《说文解字》说“习也。从人谷声”,可见本来是指习俗、风俗。一方水土一方人嘛,人总少不了地域性特点。慢慢地,“俗”引申出“通俗”、“庸俗”乃至“俗不可耐”等含义。现在说谁“俗”,一般是指品位不高,俗气。和“俗”相对的,是“雅”。可能令很多人想不到的是,“雅”本来是指一种鸟:乌鸦。汉字的表意性告诉我们,凡是带“隹”的字,都和“鸟”有关,如“集”、“雕”等。由“乌鸦”到“高雅”,也并非无缘无故:乌鸦外观色彩的纯正(黑),让古人赞叹不已,所以慢慢引申出“雅正”、“典雅”之意。
俗与雅,如上下翻飞的两只鸟,时刻围绕在我们身边。
市场上买菜,老太太似的磨磨叽叽、锱铢必较的,是“俗”;差不多就买、买了就走的,是“雅”。
生活中,凡事必利益为首的,是“俗”;凡事从大局出发的,是“雅”。
下雨了,慌不择路地跑到人家屋檐下避雨的,是“俗”;泰然自若、一如既往闲庭信步的,是“雅”。
给人家算命,还没忘了锅里煮着饭,大叫“米烂了”的小芹妈,是“俗”;宴饮之乐,丝竹悦耳,却听出了哪里不对劲,然后“曲有误,周郎顾”的周瑜,是“雅”。
……
其实,“俗”也是分层次的。“通俗”是“俗”里的最高境界。占一“通”字而左右逢源,上下通吃,人人皆爱。其次是“庸俗”,庸庸碌碌,俗不可耐,说话做事都让人不待见,属于“俗”里的二等。最下是“恶俗”,岂止是不待见,简直让人反胃。生活里的恶俗之事还真不少,前几年有“声名鹊起”的“凤姐”,近日里是明明知道自己感染新冠病毒还跑了几百里路打麻将的某老太太。“雅”也有不同。“雅”可分为“大雅”与“小雅”。
大雅若俗,这可是“雅”的最高境界:明明是“雅”,却让人看不出来雅在何处,如雪花飘落在冒着热气的水面,若阵阵清风拂过竹林;不着痕迹,却分明来过。“小雅”,是让人一眼就能看透的一种“雅”,是“雅”的初级阶段。登堂而未入室,必然生硬、做作。由此起步,若能理解“雅”的真正含义,定会与日俱进,超凡脱俗;若为“雅”而“雅”,必如捧心的东施,令人作呕了。
俗雅之间,并无鸿沟。白居易的“宣城太守知不知,一丈毯,千两丝”,明白如话,老妪能解,谁又能说它登不了大雅之堂?周邦彦“叶上初阳干宿雨,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雅”得似乎有点儿过头,多少影响了它的广泛传播。即如豫剧秦腔二人转等地方剧种,土得掉渣,却广受欢迎;京剧很高雅,却如“阳春白雪”,始终不能赢得大量观众。
一个社会,“俗”与“雅”泾渭分明的,绝对不是一个理想的社会,如魏晋南北朝。一个人同样如此。所以,我们可以心里装着雅,脸上写着俗,外俗内雅。脱俗的人,万不可有矫俗之心,否则要处处碰壁。如果真的无法做到“雅”,也没有必要装腔作势,做本色的自己,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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