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莽,字巨君,魏郡元城魏粟里(今河北邯郸大名县北沙窝庙村)人,其父王曼为西汉孝元帝的皇后王政君异母兄。王莽之母曹氏,为曹恭叔的后裔,早年嫁给比自己小3岁的王曼为妻,为其生有二子一女:长子王永、次子王莽,女儿后嫁农民刘玉策,新朝时加封为‘兆南长公主’。
西汉元帝初元四年(丙子,公元前45年),王莽出生。此时,其姑母王政君入宫已有8年,当上皇后已经4年,其父兄皆已封侯。因而,王氏家族先后有9人封侯,5人担任大司马,为西汉一朝最为显贵之族。惟独王曼身体不好,早卒,没有得到做官机会。王莽的兄长王永倒是凭着恩荫以及自身才能做到诸曹尚书,不久亦因病亡故,留下一个遗孤王光由祖母曹氏抚养成人,王莽则随叔父王凤(王政君皇后胞兄)一同生活。时值,族中皆为官宦子弟,生活侈靡,相互攀比之风日盛,只有王莽独守清净、生活简朴,为人谦恭、勤劳好学,服侍母亲、寡嫂,抚育兄长遗子,行为严谨检点,成为族中道德楷模。后来,王凤临终之前,特意嘱咐胞妹王政君,一定照顾王莽。
西汉成帝阳朔三年(己亥,公元前22年),王莽任为黄门郎,不久升为射声校尉,开始进入王氏集团。此时的他虽然身居高位,从不以自己为尊,总能礼贤下士、清廉俭朴,常将俸禄分发门客以及平民,甚至卖掉马车接济穷人,赢得朝野一片称颂,声名远远超过大权在握的叔伯们。后来,王莽继其三位伯、叔之后,出任大司马时年仅38岁。一次,百官公卿前来探望其母曹氏,王莽夫人因为穿着简陋、衣不曳地,裙仅蔽膝。各位女宾以为家中仆妇,及问左右,方知是大司马夫人。
西汉成帝绥和二年(甲寅,公元前7年),汉成帝刘骜驾崩,没有子嗣,其侄刘欣继位,是为汉哀帝。于是,汉哀帝的祖母傅太后与生母丁皇后的家族开始得势,王莽只得卸职隐居封地新都,闭门不出、安分谨慎。其间,次子王获杀死家奴,王莽严厉责罚,逼子自杀,得到世人好评,许多官吏与平民皆为王莽鸣不平,要求复其原职,汉哀帝只得重新征召王莽回京,侍奉王太后,但没恢复官职。
西汉哀帝元寿二年(庚申,公元前1年),汉哀帝刘欣驾崩,亦无子嗣,太皇太后当日起驾未央宫,收回传国玉玺,下诏朝中公卿推举大司马人选,群臣会意,纷纷举荐王莽,惟有前将军何武、左将军公孙禄二人反对,并且互相推举对方,以示对王氏外戚专权的不满。然而,太皇太后还是诏命王莽再任大司马,录尚书事,兼管军事令以及禁军。其后,王莽拥立9岁的汉平帝刘箕子继位,自己全权把持朝政。
西汉平帝元始三年(癸亥,3年),王莽立长女王嬿为汉平帝的皇后。
西汉平帝元始五年(乙丑,5年),随着权力的增强,王莽在朝中如日中天,遂生夺权篡位之心。
同年十二月,王莽毒杀汉平帝刘箕子,被太皇太后命为‘摄皇帝’,祭神时称‘假皇帝’,臣民称之‘摄皇帝’,王莽自称‘予’,若是朝见太皇太后、皇帝、皇后,仍是称臣。然而,此时他的一系列举动,引起刘氏宗室的反感。
西汉王莽居摄元年(丙寅,6年)正月,王莽穿戴冕旒,身着衮衣,乘坐銮驾,前往南效躬祀上帝,又至东郊迎春,再赴明堂举行大射礼、亲养三老五更(指能知五行更代之事的老人)。
同年三月,王莽立汉宣帝玄孙刘婴为皇太子,号为‘孺子’。刘婴时年2岁,尊汉平帝的皇后为皇太后,使王舜为太傅左辅,甄丰为‘太阿右拂’、甄邯为‘太保后承’。这些个特别官名,皆为王莽创造而出。
四月,安众侯刘祟(汉景帝之子长沙定王刘发的六世孙)首先发难,率领百余人进攻宛城,但连城门都未攻入就已失败。
五月,王莽朝见太后,自称‘假皇帝’。
十月,发生日食。
西汉王莽居摄二年(丁卯,7年)九月,东郡(今河南濮阳)太守翟义起兵传缴讨逆,立严乡侯刘信(汉宣帝曾孙,东平思王刘宇之孙,东平炀王刘云之子)为帝,并且通告各地。王莽拜轻车都尉孙建为奋武将军、成都侯王邑为虎牙将军、明义侯王骏为强弩将军、城门校尉王况为震威将军、忠孝侯刘宏为奋冲将军、震羌侯窦况为奋威将军,分道击之。时值,长安以西23县盗贼纷纷借机造反,其中槐里(今陕西兴平东)赵朋、霍鸿一支最为强大,二人自称将军,众至10余万,攻烧官府。就连未央宫前殿,都可看见火光。王莽亟令卫尉王级为虎贲将军、大鸿胪阎迁为折冲将军,领兵出御。
同年十月,亦感恐惧的王莽,日夜抱着孺子婴于宗庙祷告,又仿《周书》写下一篇文章,颁告天下,说明自己摄位只是临时,将来定会归位孺子。与此同时,再使甄邯为大将军,总掌天下兵马,屯守城外,王舜、甄丰昼夜巡行殿中。
十二月,翟义兵败陈留,磔死市曹,刘信逃得不知所踪。7路大军班师西行,移攻三辅,赵朋、霍鸿已知翟义兵败,勉强支持,最终兵败。
西汉孺子始初元年(戊辰,8年)二月,赵朋、霍鸿被杀,诸县息平。
同年七月,齐郡临淄县亭长辛当,梦天使说:“摄皇帝当为真皇帝,如若不值,但看亭中发现新井,便是确证。”次晨,辛当往视亭中,果有新井,深至百尺。
九月,王莽之母功显君病故,王莽只服缌縗,但令长孙王宗主丧素服3年。时值,王莽之侄衍功侯王光,私下令执金吾窦况替他杀人。于是,窦况将他所说之人拘禁,并以律法处死。王莽得知大怒,严厉斥责,王光母子自杀而亡,王光之子王嘉嗣位。
十一月,有人声称‘巴郡有石牛出现,上有丹文’、‘扶风雍石,也有文字发表’,于是一同送京呈验,雍石上有8字‘天告帝符,献者封侯。’于是,王莽改元初始元年,以应天命。此时,太皇太后虽已悟出王莽奸诈,但是权力已经易手,不得不从。
十二月,王莽逼迫太皇太后交出传国玉玺,接受孺子婴‘禅让’,成为新国始祖,定国号为‘新’,改长安为‘常安’,改元‘新始建国’,开创中国历史上通过符命禅让为帝的先河。
王莽新始建国元年(己巳,9年)正月,新帝王莽废汉孺子刘婴为定安公,改大鸿胪府为定安公第,设吏监守;尊孝元皇后为‘新室文母’,命孝平皇后为‘定安太后’,仍得留居深宫。至此,立国215年的西汉王朝灭亡。王莽执政之后,为了获取民心,虽然采取一系列缓和社会矛盾的策略,终究未能在根本上解决问题。信奉儒家思想的他,认为天下恢复到孔子宣称的‘礼崩乐坏’前的礼治时代,才能实现政通人和,于是企图通过复古西周时代的周礼制度,达到治国安天下的理念,遂仿照周朝制度推行新政,史称‘王莽改制’。新政府下令将天下田改名‘王田’,以王田制为名恢复井田制;奴婢改称‘私属’,与王田一样均不得买卖。此后,屡次改革币制,更改官制、官名,规定盐、铁、酒、铸钱官营,山川河流收归国有。
同年四月,由于一些政策只求名目复古,多与现实情况相违;加之推行之时,手段方法不正确,遭到强烈反对;转而企图通过严刑峻法强制推行,致使诸侯、公卿、平民违反法令而受重罪处罚者不计其数,无形加剧社会动荡。当时的人们未蒙其利,先受其害,各项政策朝令夕改,致使百姓官吏不知所从,豪强、平民皆产生不满。于是,徐乡侯刘快结党数千起兵,进攻即墨,意欲踞城西向。然而,墨城吏民,闭城拒守,刘快所集皆为乌合之众,不久渐渐溃散,刘快亦为守吏击败,窜至广间而亡。刘快是汉胶东恭王刘授(汉景帝王世孙)的次子,有兄刘殷承爵王位,却被王莽降为扶崇公,未敢反叛,早先听闻刘快起兵,惶恐十分,紧阖城门,自系狱中,并且上书刻罪。此时刘快败死,刘殷并未受到牵连。
至秋,王莽遣五威将王奇等12人,班符命42篇于天下。时值,王莽因国内已有北海郡、南海郡、东海郡,唯独缺少西海,为了凑全‘四海’,出兵将青海湖一带土地占领,设置西海郡。为使这块荒地像一个郡,强制移民,并且增加50条法令,以便增加成千上万罪犯,满足移民的需要。于是,原本臣服汉朝的匈奴、高句丽、西域诸国、西南夷等属国统治者,由原本的‘王’降格为‘侯’;又收回并且损毁‘匈奴单于玺’,改授‘新匈奴单于玺’;甚至将匈奴单于改为‘降奴服于’,高句丽改为‘下句丽’。这些无聊举动,致使各族拒绝臣服新朝,王莽再次主动挑起争端,轻率动武,导致边境冲突不断,使得数十万军队长期陷于边疆无法脱身,耗资巨大,边境战乱不绝。
由此可见,王莽的改制非但没有解决西汉末年以来的土地兼并以及流民问题,相反因为兴师动众的讨伐匈奴及其周边少数民族,大大加重百姓赋税徭役,导致数以万计的百姓死于非命。例如征伐句町,发吏民20万,因为军粮前后不相及,士卒饥疫,3年间死者数万。人祸加上天灾,使得土地荒芜、物价腾贵,米价由汉文帝时的每石数十钱涨至二千钱,至王莽末年,高达每斛价值黄金一斤。面对这种现象,王莽无计可施,竟然异想天开,遣人教流落关中饥民‘煮木为酪’。
王莽新始建国二年(庚午,10年),王莽恐刘氏余波,仆而复起,索性将汉室诸侯王,一体削夺,废为庶人。只有前鲁王刘闵、中山王刘成都、广阳王刘嘉曾颂王莽功德,仍得受封列侯。时值,新政府在长安、洛阳、邯郸、临淄、宛、成都立五均司市、钱府官,平物价、抑兼并、发贷款(每月百钱收息三钱),禁止五铢钱的使用。
同年九月,故汉朝廷戊己校尉陈良、终带,杀新政府戊己校尉刁护,奔降匈奴。
十一月,王莽改匈奴为‘降奴’,遣立国将军孙建,率12将分道击之。
这一年,王莽接受太师王舜建议,集天下贤能之士皆来常安(即长安),开始编汇《汉语典》、《医典》、《婚丧典》、《文学典》等重要典籍。
王莽新始建国三年(辛未,11年),匈奴分道攻中国,边民或死或逃,野有白骨。自公元前53年汉宣帝以来,60年间北边不见战火,人畜炽盛景象不在。各地百姓苦于新莽政权频繁征发,相继弃城郭流亡为盗贼,并州(山西大部及河北、内蒙一部)等边境地区尤甚。
王莽新始建国四年(壬申,12年),西南夷句町国(今云南广南)叛。
同年,新政府恢复人民买卖田地。
这一年,以洛阳为东都,常安(长安)为西都,依《禹责》国分九州,依周代制度大封五等诸侯共796人,附庸1511人。
王莽新始建国五年(癸酉,13年)二月,故汉王政君太后薨,享年84岁。王莽为其服丧3年,奉柩出葬渭陵,虽与汉元帝合墓,中间却以沟夹开。所建新室文母庙中,岁时致祭,反令元帝配食,设座床下。
同年,西域诸国以王莽积失恩信,焉耆(今新疆焉耆)先叛中国,杀新政府所派都护但钦(西汉第18任西域都护),西域中国势力开始瓦解。
这一年,匈奴乌珠留若鞮单于卒,乌累若鞮单于嗣位。
王莽新天凤元年(甲戌,14年)三月,发生日食,大赦天下。
同年四月,当夏陨霜,草木枯死。时值,沿边大饥,人相食。
六月,盛夏之时黄雾四塞。
七月,新秋之后大风拔树,雨雹杀牛羊。
这一年,新政府与匈奴和亲,匈奴执故汉降将陈良等27人交付,王莽创焚如之刑,悉烧杀之。
王莽新天凤二年(乙亥,15年)二月,大赦天下。时值,日中现星,都下人民讹言黄龙堕死黄山宫中,相率往观,多达万人。王莽自称黄德,深恶其言,令有司捕系百姓,问及讹言缘起,却无从证实。
同年,王莽以金珍贿赂匈奴单于,劝之改称‘恭奴善于’。单于表面应承,实际攻扰不止。王莽屯兵20余万,费用浩大,五原(今内蒙包头西北)、代郡(今河北蔚县西南)百姓不堪重负以及匈奴士卒骚扰,数千人起而造反。捕盗将军孔仁经过一年多的围剿,方才平定。
这一年,邯郸北大雨,流杀数千人。
王莽新天凤三年(丙子,16年)二月,长平坂西岸堤崩,堵塞泾水不流,群臣上奏祝贺,以为匈奴灭亡之兆。王莽遂令并州(今山西太原)牧宋弘、游击都尉任明等击,先出屯边,准备北讨;又令五威将帅王骏、西域都护李崇,率同戊己校尉郭钦等,往抚西域,欲仿汉武遗计,截断匈奴右臂,免得相连。既至边塞,不敢再进。
同年,平蛮将军冯茂击西南夷句町,兵败,下狱论死;别遣更始将军廉丹往击,亦不能克。
这一年,五威将帅王骏攻焉耆之时战死,西域都护李崇还保龟兹(后来新亡,李崇亦卒,西域遂与中国绝)。
王莽新天凤四年(丁丑,17年),天下乱民蜂起。临淮(今江西泗洪)人瓜田仪依据会稽长洲(今江苏苏州)率众起义,坚持长达数年之久;琅琊郡海曲(今山东日照)妇人吕母为替被县宰冤杀的儿子报仇,率众攻破县城,处死县宰,自称将军,出没海上,势力迅速发展至数万。吕母是中国历史上出现的农民起义——第一个女领袖;新市(今湖北京山)人王匡、王凤起兵绿林山(今湖北大洪山),纠结徒众,出没江湖。时值,南阳人马武,颖川人王常、成丹本是著名盗目,闻风趋集,一同入伙,借着洞庭湖北的绿林山为巢窟,号之‘绿林兵’。再有南郡人张霸、江夏人羊牧,分头为盗,党羽亦不下万人。
同年八月,王莽亲往南郊祷天禳灾,采办五彩药石,熔一铜,像北斗形,长二尺五寸,号为‘威斗’,谓可厌胜众盗。
王莽新天凤五年(戊寅,18年),新帝王莽下令鼓励吏告其将、奴告其主。
同年,琅琊人樊崇起兵(山东)莒县,号为‘赤眉’;又有樊崇同郡人逄安,以及东海人徐宣、谢禄、杨音,皆起响应樊崇,转掠青、徐二州之间;再有东海(今山东郯城北)人力子都横行东海,独张一帜,亦在徐、兖二州,打家劫舍,出没无常。时值,王莽改抚为剿,屡遣兵吏防御,终不能克。此时,北方已经出现数十支起义军,其中较为著名的有铜马部、青犊部、上江部、城头子路部等;南方则有张霸在南郡(今湖北江陵东北)、羊牧在江夏(今湖北云梦)、王州公在庐江(今安徽庐江西南)。这些义军人数不等,少则数千,多则数万、数十万,活动范围往往跨州连郡。
这一年,匈奴乌累若鞮单于卒,其弟左贤王舆立,号为‘呼都而尸道皋若鞮单于’。
王莽新天凤六年(己卯,19年)春,王莽因为盗贼四起,特令太史推算36000岁历纪,决定六岁一改元,下书布告天下,自言当如黄帝升天,意在诳耀百姓,销解盗贼。然而百姓瞧透机关,知其专事欺人,无一尊信,反加诽笑。
同年,新政府大募兵,欲击匈奴。
这一年,因关东连年饥旱,盗贼益多。
王莽新地皇元年(庚辰,20年)正月,王莽依六岁改元诏命,号为地皇元年。
同年七月,王莽曾改未央宫前殿为‘王路堂’,忽被一阵极大的秋风吹倒许多墙壁。当月,钜鹿郡(今河北平乡)人马适求意欲纠合燕赵壮士,入都刺杀王莽。然而,所谋之事为大司空掾属王丹得知上告,马适求磔死。王莽并不罢休,遣三公大夫穷治党与,辗转株连,杀毙郡国豪杰数千人。
这一年,王莽令各州牧、郡守、县宰,皆带军职,署将军、校尉称号,遣太师义仲景尚、更始将军护军王党率兵前往镇压义军。
王莽新地皇二年(辛巳,21年)正月,王莽的夫人薨,谥曰‘孝睦皇后’。
同年,荆州盗王匡、王凤等盘踞绿林,气焰甚盛,荆州牧调拨两万大军进攻绿林山,王匡率义军迎击,大破官军于云社(今湖北沔阳西北),杀敌数千,缴获全部辎重。我军乘势攻入竟陵(今湖北天门),转而进击云社、安陆等地。时值,南郡(今湖北江陵)人秦丰、平原(今山东平原)女子迟昭平,先后起兵反叛。
这一年,犯私铸钱者十万余,男子槛车,女子徒步,至戌所则乱配其夫妇,愁苦死者六七万。
王莽新地皇三年(壬午,22年),关东饥,人相食。
同年二月,景尚为樊崇所杀。
四月,王莽再遣太师王匡、更始将军廉丹,率精兵18万东行镇压。然而,所到之处焚掠,致使民愤冲天,作歌:“宁逢赤眉,莫逢太师;太师尚可,更始杀我!”太师王匡、更始将军廉丹攻下无盐(今山东东平县东),屠杀起义民众万余,于是乘胜进逼,与樊崇在成昌(今山东东平县西)大战。樊崇虑及两军交战不易识别,下令义军一律以朱红涂眉,于是号为‘赤眉军’。此战,赤眉军大败王匡,杀敌万余,乘势进扑无盐,杀死廉丹及其所部校尉20余人。
此时,绿林军遇疾疫,损失近半,其帅王常、成丹带领一部分人西下南郡(今湖北江陵),号为‘下江兵’;王匡、王凤、马武、朱鲔、张卬率领一部分人北上南阳,号为‘新市兵’,并且进攻随县,久围未克。时值,平林(今湖北随县东北)人陈牧、廖湛聚众数千,响应‘新市兵’,号为‘平林兵’;南阳故汉宗室刘縯、刘秀起兵,号为‘舂陵兵’。三军会合,进击长聚,破唐子乡。
十一月,联军欲攻宛,刘縯率舂陵兵与王莽军战于安聚,结果受挫,退保棘阳。王莽将帅甄阜、梁丘赐留辎重于蓝乡,引精兵十万追踪而至,打算一战消灭义军。时值,下江兵大败荆州牧之后,引兵已至宜秋,王常加入联军,致使义军锐气大增。
十二月除夕之夜,刘縯传发军令,潜师夜起,袭取蓝乡,尽获辎重,王莽将帅甄阜、梁丘赐先后毙命。
王莽新地皇四年、玄汉更始元年(癸未,23年)正月,下江、新市、平林诸将以兵多无主,欲立刘氏为主,以借人望,遂推刘縯同族兄弟刘玄为帝,仍以国号为‘汉’,史称‘玄汉’。
同年,王莽于南效举行哭天大典。为了佯示镇定,王莽命有司广选淑女,选入121人进宫,并且亲自审视,相中杜陵人史谌之女,册为皇后。时年王莽已是68岁,须发尽白,却以煤涂发、墨染须,假充壮年。
三月,大司马王邑(王莽从弟,为成都侯王商的次子)率军43万,号为百万,击玄汉,围昆阳(今河南叶县)。
六月,玄汉偏将军刘秀大败新军,王邑奔还洛阳。与此同时,刘玄诬刘縯,杀之。
七月,上邽(今甘肃天水)人杨广、成纪(今甘肃静宁)人隗嚣起兵,尽定河西(甘肃);故西汉钟义侯刘望起兵汝南(今河南平舆),自称‘汉帝’,刘玄攻杀之。
八月,绿林军攻入常安,王莽在王揖等护卫下逃奔渐台,公卿大夫、宦官、随从尚有千余。守城王邑日夜搏斗,部下死伤略尽,亦退至渐台。时值,王邑之子、侍中王睦正欲脱掉官服逃命,王邑将之喝住,父子俩一同护卫王莽。最终,王莽随从千余人全部战死或被杀。
十月初三,王莽为起义军将领杜吴所杀,校尉公宾向杜吴斩王莽首级,悬于宛市之中,数十军士争相抢夺,分裂其尸,其头颅则被后来历代皇室收藏,直至晋惠帝(295年),洛阳武库大火,才被焚毁。自此,立国15年的新朝灭亡,成为中国历史上的短命朝代之一。
王莽虽死,但其在历史上备受争议。古代史学家以‘正统’的观念,认为其是篡位的‘巨奸’。然而,近代帝制结束,王莽又被许多史学家誉为‘中国历史上第一位社会改革家’,认为他是一个有远见而无私的社会改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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