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经》中说“反复其道,七日来复,天行也。”正因为这句话,使得“七”自古便被赋予变化的寓意,被视为复生之数。这些特殊的含义衍生出诸如“七星”“七情”“七色”“七音”“七律”“七窍”等极具神秘色彩的概念。除此之外,人的生命周期也与“七”不谋而合,受教育始于七岁,青春期始于十四岁,身体完全成熟则在二十一岁。同时,民间时间的阶段性也以“七”最为典型,在计算时间的时候被视为终局、复生之局。而七月也因此被赋予了吉祥月、孝亲月的含义,而十四日正处于“二七”周期数,所以这一天的所有祭祖习俗都与复生之数“七”密切相关。
实际上,最初的“七月半”都是在七月十四举行,其内容也并非“敬鬼“。据学者研究,始于上古时候的“七月半”是用于农忙丰收的秋尝祭祖,其目的是为寄托神灵的庇佑。所谓“秋尝”是上古时期四季中最重要的秋收之祭,人们在这天向祖先亡灵献祭,让他们先行享用时令佳品,仪式完毕后农人在自己品尝,以此来祈祝来年能够丰收。所以七月十四的祭祖节和我们耳熟能详的中元节与盂兰盆节并非同一节日的不同叫法,三者分别属于民间俗信、道教与佛教的说法。
中元节与盂兰盆节是家喻户晓的说法,但他们的起源却少有人知。七月在佛教上并非鬼节,而是一个佛的欢喜月。之所以演变成后来的鬼节,与佛教传播的过程密不可分。这个节日在梵文中是Ulambana,音译过来就成了盂兰盆,梵文本意是“救倒悬”,也就是对地狱中受苦鬼魂的解救。到了西晋时候,翻译过的《盂兰盆经》传入中国,其中“目连救母”的故事流传最广,这与中国古代的孝道不谋而合,南朝梁武帝萧衍因为推崇“三教同源说”而将这一故事中提及的日期定为当时的民俗节日,其主要内容也只是对佛祖的供奉而没有敬鬼的内容,荐亡度鬼是到宋朝才开始流行起来。后来道教的中元节与盂兰盆节设在同一天,究竟是巧合还是附会佛教则不得而知,但佛教的盂兰盆节早于道教的中元节是毋庸置疑的,虽然后世大多混用,但二者在仪式上还是有着非常明显的区别。
不光佛教和道教对七月情有独钟,中国先秦以前的阴阳五行家同样有一套与之更为完整的体系,并对古人的生活有着深远的影响,时至今日我们依旧能够看到他们的身影,这就是十二值日。乍听之下很多人想必陌生,但要是说起“黄道吉日”这个概念就豁然开朗。这是古代阴阳五行家将十二地支与“建除”等十二个规定的字搭配起来预测日子吉凶的术数之法,我们在带有农历的日历上总能看到各种吉凶宜忌的字样,并配有“建、除、满、平、定、执、成、收、破、危、开、闭”的字样,这就是先秦以前延续至今的十二值日。
古人用这些字来说明当天吉凶宜忌的情况,以此来指导古人用事择日趋吉避凶。而“黄道吉日”就是其中“除、危、定、执、成、开"六个当值的日子,被认为是诸事皆宜、不避凶忌。而“建、满、平、收、破、闭”则被称为黑道日,被认为是诸事不宜的日子。今年七月十四干支属于戊申月丙申日正好是十二值日中的建星值日,再加上述中元节和盂兰盆节中鬼节的影响,所以旧时人们这天晚上是忌讳夜游的,尤其是老弱病残孕更不宜在天黑之前外出。
不难看出,这些风俗内容在产生之初都是最为淳朴的祭祖活动,随着人们认知的拓展,各种内容附会于上。就“十二值日”而言,又名为十二建星,是古人根据星象变化而来的一种方位标识,后与星占结合便有了预测日子吉凶宜忌的意义。实际上,这套理论与古代的奇门遁甲、紫微斗数等一样复杂,并非黄道就一定吉,黑道就一定凶,二者都有宜忌,还要根据具体事项进行推演,所以单纯地用十二个字来择日是毫无意义的。对于我们常人而言,权当传统文化故事增广见闻罢了,迷信的结果只能是误己误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