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性格可以用颜色来描述,那么《飘》的作者在定下角色的名字时就有了定论。斯佳丽Scarlet猩红色,瑞德Rhett红色。媚兰Melanie黑色,阿希礼Ashley灰色。两对夫妻的名字是同一色系的。想起瑞德对斯佳丽的话,第一次见面,我就知道你是我一辈子等待的女人,因为我们是同一类人。
欣赏白瑞德一样的男人这一对互相斗气的爱人,一样对生活充满激情,对命运绝不认输。自私,坚强,吝啬给与,仿佛每一件事情的付出都要合算对数。如非因为阿希礼在心目中举足轻重的地位,斯佳丽也不会冒着生命危险救助梅兰,甚至失去了见母亲最后一面的机会,她不会像梅兰那样无怨无悔,不冷静的咒骂和哭泣是她给自己的护身符。而风度翩翩的白瑞德船长,即使看见穿着窗帘改装的衣服的斯佳丽,满眼是藏不住的赞叹,还是因为识破了斯佳丽的欺骗而狠心地拒绝了她。他们对对方的爱,因为太像爱自己,而变的挣扎,无奈。
哪怕后来他因为在忘不了阿希里的斯佳丽身上吃尽难堪,仍然不改对她的包容与呵护。只好将爱转注在女儿身上,其实不也是因为邦妮像极了起初令他心动的斯佳丽么?狂妄地可爱,热情而没有心机,却没有后期成熟的斯佳丽的坚忍残酷。是邦妮,令白瑞德船长找回了一个男人受人依赖的尊严。到底什么是爱一直在怀疑,阿希礼对斯佳丽究竟是什么样的爱。像一开始他看似安慰地对斯佳丽说:“你多么希望拥有你对生活的热情。但是我不能娶你,梅兰了解我,我们是同一类人,我们会幸福。”阿希里的十二棵橡树,最终毁于战火,而斯佳丽的塔德却因她不择手段的挽救而幸存下来。作者玛格丽特.米切尔把塔拉庄园比作从浩劫中浴火重生的南方,而阿希利的十二橡树庄园则是再也回不来的美好记忆。像阿希里本人,始终是温润如玉的贵族,在劫难中只能靠斯佳丽这样不拘小节的人来保全。有的人很不喜欢阿希里,梅兰夫妇这“温柔而无用”的一对。其实,读过小说的人都看得出来,作者在阿希利身上倾注了更多感情,算是对随风而逝的优雅的老南方的挽歌。斯佳丽一直崇拜着她高贵善良的母亲,她对母亲的崇敬,和对阿希里执的爱,就像对老南方的高雅生活的追忆和向往。时代的悲剧同样,白船长最敬爱的人始终是梅兰,这个柔弱得没有人气,圣洁得像天使的女人。从她应对警察的冷静机智,和不计前嫌在宴会上保全了斯佳丽的面子,还有对妓女贝拉的友好,都看得出来,她是这出剧里最聪明的人,像上帝一样旁观着和悲悯着。
她和阿希里是真正相濡以沫的一对,然而他们的相像,不像另外一对那样针锋相对,而是融为一体,在这混乱的时代保全旧时的优雅,又何尝不是一种可贵?梅兰妮是那个已经逝去的文明的真正代表:既宽容、沉静、纯洁、知性,又能勇敢的面对困难,捍卫自己的朋友。就像是一个完美的雕塑,刚柔相济;就像是一幅画,理性与感性的结合。她喜欢文学,喜欢音乐,她对过去的生活缅怀,在阿希礼的心目中是一根柔和的线条,一个模糊的身影;她可以为了朋友而拿起沉重的剑,她敢于为维护正义而反对文明当中的权威的代表,她可以为了生存而努力劳动,她就是斯佳丽奋斗中的忠实战友。是她联系了这两个文明,用自己的人格与行为来纪念着过去,极大地安慰了那些对过去怀念的人;用自己的勇气与气度,包容着开始新生活的人,给予他们理解与支持。在文明的消逝面前,她选择了继续向前,却又深深地把过去文明的精华烙在心里。
但是,在电影的最后,她却死了,也就意味着那个文明的完全消散了,随之而来的将是一种新的文明的统治,个人主义、拜金主义的泛滥。即便她最后不是因为难产而死,她也不会活得很幸福。在电影中安排这样一个角色,只是代表着一种回忆与理想,既是对灿烂过的文明的回忆,也是对即将到来的文明的希冀。勇敢的斯嘉丽当斯嘉丽对自己说出“tomorrow,is,anther,day”的时候,我知道她终于明白了自己最离不开的东西,是塔拉,是瑞德,是自己的根。在曾经和父亲并肩站立的土地上,那些失去的东西,她一定能等到它们的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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