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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美国俄亥俄州一起凶残的杀人案迎来审判,血腥撕咬主人致其死亡的杂交犬马克将面临安乐死。
但这样一条犯下杀人罪过的烈性犬却引来了无数人的同情,不少人甚至提出愿意收养马克,深究缘由这场命案的始作俑者另有他人。
究竟是一场怎样的命案?平时温顺的马克为何要攻击自己的主人?这场血案背后的真凶到底是谁呢?
被锁死的房间1998年9月2日凌晨,从警30余年的刑事女侦探塔莲诺突然接到警察凯文的电话,在俄亥俄州发生了一起凶案。
从报案人曼恩的叙述来看,受害者是他女友卡普兰,死于被野狗攻击的意外事件,但凯文在进一步搜查中发现了重重疑点。
卡普兰确实是被狗撕咬致死,但曼恩指认的现场却有不少违和的地方,报案人本身也显得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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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起案子怕是不像表面上看到的这么简单,凯文请塔莲诺赶紧来现场看看。
“我想这起案子,你一定会感兴趣,因为凶手是条狗……”
塔莲诺赶紧带上里斯侦探一起出发前往现场,并叮嘱凯文保护好现场,趁着等塔莲诺的空档,凯文又在屋子里转悠。
此时,墙上挂着的曼恩跟大狗的合影引起了他的注意,照片上的大狗看不出是什么品种,应该是杂交犬,体型巨大的狗狗看上去跟曼恩关系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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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你养的狗狗么?它在哪?”
面对询问,报案人曼恩却显出了一丝不自然,他指了指楼梯,说自己在休息前把狗关在了楼上。
凯文看着楼梯若有所思,他刚准备上楼,塔莲诺她们到了,曼恩见到侦探没由的显得紧张。
“我女朋友是出了意外,没必要让侦探来吧,你们现在不应该去把那条该死的野狗抓起来么……”
他嘴里嘟囔着,听上去义愤填膺,但他始终不敢直视赶来的两位警探。
细心的凯文一抬头,留意到曼恩的额头上有伤口,还在往外淌血,他喊来两名同事,陪他前往医院处理伤口,背地里悄悄交代要看好曼恩。
临走前,曼恩显得不是很情愿,对于两位侦探的到访已经让他显得紧张,凯文又坚持让他去包扎,几番推三阻四下,他只能照做。
走之前,他看向楼梯,若有所思留下一句话,“照顾好我的狗!”
送走了曼恩,凯文终于有时间跟塔莲诺分析一下案情,在凯文看来这起案件绝不是曼恩说的那么简单。
事情还要从当天凌晨4点说起,俄亥俄州的伞降医生总部接到了曼恩的求助电话,电话里的他惊恐不已:“求求你们救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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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恩说自己的女友刚刚夜跑回来,却带着一身的血,她被野狗撕咬攻击,已经生命垂危。
这样突发的状况对急救医生来说并不少见,他问清楚位置,就带着设备登上救护车,但他路上还感觉蹊跷。心里犯起了嘀咕:“谁会在凌晨4点出去夜跑?这个女人的爱好真奇怪。”
这边医生才刚出发,曼恩的报警电话就打到了俄亥俄州的警局,他的说法如出一辙,由于恐惧野狗循着气味来家中继续攻击,便想寻求警方庇护。
接警后,警察凯文跟医生几乎是同时抵达现场,报警人——36岁的杰弗里·曼恩把大家迎进了门,而他28岁的女友安琪拉·卡普兰就是受害人。
曼恩在电话里说的情况很严重,医生率先冲进门抢救,进入起居室后,即便是经验丰富的医生都倒吸一口凉气。
卡普兰躺在黑沙发上,身上盖了一条白色线毯全部被鲜血浸透,这样出血量着实触目惊心。
揭开毛毯后医生更是诧异,卡普兰竟然全身赤裸,她的内衣和被撕碎的外衣碎片就散落在周围。
全身都是狰狞的伤口,医护人员确认过之后,宣布卡普兰已经死亡,连抢救的可能都没有,记录了尸体的基本情况后,医生离开了现场。
有人死了,凯文就必须接管现场,虽然在曼恩的叙述中,这是一起意外,但凯文还是开始谨慎地勘察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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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普兰的起居室里到处都是血迹,如果按照曼恩说的,她在外面遭受攻击逃回家,那门口和走廊为什么没有血迹?
仅仅粗粗一眼,凯文就察觉出异常,他又检查了卡普兰的遗体,发现那些狰狞的伤口基本都在四肢,就算曼恩要帮女友止血,只要脱掉外面的衣裤,为何要脱去内衣?
卡普兰的情况没必要脱得精光,两人还是情侣,在知道医生和警方要到的情况下,作为男友不应该给女友穿上内衣,维护她的隐私么?
在经验丰富的凯文严重,曼恩的嫌疑陡然上升,他拙劣的演技更像是在医生和警方面前掩饰什么,为了证实自己的推断,他找来了两位警探。
塔莲诺和里斯接手现场后,很快得出跟凯文相同的看法,曼恩在说谎!
凯文看着楼梯若有所思,曼恩把这么大一只狗关在楼上,还特别提醒要照顾这只狗,他似乎对待狗比自己的女友都上心。
为了以防万一,凯文打电话给当地的犬场,准备请专业训犬人士来提供协助。
紧接着,在起居室的塔莲诺看到了一道奇怪的血痕,显然是拖拽造成的血痕,并指向了起居室对面的一间房间。
她走到那扇门门口,却发现房门上了锁,沿着走道转了一圈后,塔莲诺找到还有一个小门也能进入这个房间。
进入这个被锁上的房间后,塔莲诺顿感触目惊心,这扇门的背后隐藏了一个“人间屠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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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的眼睛“我出过无数次现场,但第一次看到如此惨烈的场景……”
时至今日,塔莲诺对当日所见依旧心有余悸,当她打开门的瞬间已经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一张浸满鲜血的大床瞬间闯入她的视线。
塔莲诺几乎瞬间就可以断定,这里才是凶案的第一现场,曼恩所谓的野外遇袭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谎言。
从床上延伸下来的血迹几乎遍布周边所有房间,厨房、淋浴间里都能看到血流痕迹,可以想象当时卡普兰遭受了怎样惨烈的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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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房间的后面,她发现还有一个楼梯也通往二楼,便寻着地板上的血迹上了二楼。
而血迹最终在一扇房门前消失,塔莲诺贴着门静静地倾听,门口并没有声音,她壮着胆子扭开门把手。
此时的她毫无防备,丝毫不知道,门后的黑暗中一双血红的眼睛正死死盯着转动的门把手。
门打开的瞬间,塔莲诺就感到一阵腥风扑面而来,一条凶猛的大狗从黑暗中飞速向她扑了过来,生死瞬间,她光速关上房门。
门后传来大狗狂躁的叫声,在一楼的凯文和里斯听到动静都吓了一跳,大狗疯狂地抓门,还把门撞得砰砰响,塔莲诺死死抵住门不敢乱动。
好在犬场的工作人员此时赶到了现场,他带来一个专业抓狗的套杆,隔着门听着疯狂的犬吠,经验丰富的他也紧张地咽了口口水。
可能是嗅到了工作人员身上有其他狗的味道,门内的大狗退到了黑暗中,还不时地发出低吼,工作人员冲进门里,一阵鸡飞狗跳后,他又惊慌的冲了出来。
他表示门内的大狗好像发疯了,攻击意图特别强烈,最好有人持枪一起进去,万一抓不到直接扑杀。
里斯探长临危受命,他双手握紧手枪,随时做好开枪准备,跟着犬场工作人员进入房间,瞬间门后的大狗龇牙咧嘴地冲了过来。
就在里斯准备瞄准射击的当口,工作人员瞅准了一个绝佳的身位,一个锁喉把大狗牢牢套住,当大狗被拖出来,在场的人都捏了一把汗,这条狗最少有40斤。
凯文一眼就看出这条狗就是曼恩照片上的那条杂交狗,狗狗被制服后送到了犬场,而这条狗的攻击性也让警方察觉,很可能就是它咬死了女主人卡普兰。
曼恩包扎完伤口就被请进了警局,此时的他并不知道大狗已经被发现,还在忙着跟警员诉苦,为女友的离世留下鳄鱼的眼泪。
曼恩说他跟女友的感情很好,前一晚他们还一起参加了一场舞会,在舞会上他们共舞了好几曲才意犹未尽地回了家。
到家的时候已经凌晨了,曼恩觉得很累,跳舞的时候可能是扭了后背,他洗漱后找出了止疼药,这种药也有催眠的副作用,迷迷糊糊的他就准备睡觉了。
女友卡普兰显然是还没尽兴,她曾经尝试拉着曼恩在家里继续跳舞,看到曼恩睡觉了还感觉很扫兴,索性自己一个人出门夜跑。
由于女友以前有夜跑的习惯,虽然已经很晚了,但曼恩并没有阻止,他一个人待在家里睡得昏昏沉沉,直到女友疯狂地摇醒他。
睁开眼睛的时候,他被全身是血的女友吓得不清,女友称自己被野狗咬了,他急忙把女友拖到干净的起居室,帮她脱了衣服检查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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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他发现女友不对劲了,等他报急救的时候,他自己都感觉女友已经不行了。
曼恩一边说着,一边眼含热泪,不知情的人一定会被他的深情打动,回到警局的塔莲诺她们静静地看着曼恩表演,却不相信这个男人说的每一个字。
在曼恩涕泪横流地说完他所谓的经历后,塔莲诺突然发难:“我看过现场了,我不相信拉普兰被狗撕咬的时候你睡着了!”
这具劈头盖脸的质问显然不在曼恩的预想中,他下意识地反问:“你的意思是,我放狗咬死了我的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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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塔莲诺瞬间捕捉到他话中的欲盖弥彰和不打自招,察觉到自己说得不妥,曼恩一下子不敢说话,他低下头回避警探们的目光。
塔莲诺基本断定卡普兰的事很可能就是曼恩纵狗行凶,她接下来的侦破重点就是找到曼恩行凶的铁证。
她关心地问起曼恩头上的伤口,曼恩说是不小心摔了水杯被碎片溅起弄伤的,塔莲诺确实看到了被子碎片,但奇怪的是床上也出现了杯子的碎片。
审讯随着曼恩的缄口不言举步维艰,由于没有有效证据能指控曼恩,第二天上午他就被放了出来。
塔莲诺并没有放弃追查,她又回到了现场,并发现了一张死者卡普兰跟大狗的合影,看上去她们的关系也很亲密,大狗怎么会无缘无故攻击女主人?
通过跟邻居的了解,塔莲诺得知这条大狗叫马克,从小到大都没有攻击过人类,平时也很少听到他在叫,偶尔有孩子误闯时,马克甚至会担心吓到孩子都会躲起来。
当天下午,犬场的兽医给马克做完了体检,特意打电话叫塔莲诺过去一趟,他知道塔莲诺怀疑马克伤人,两人一碰面他就直接告诉塔莲诺他的专业判断:
“马克是只好狗狗,他不是那种随便发疯咬人的烈性犬,我发现他嘴上有伤口,给它缝针的时候它强忍着痛,一直没有挣扎也没有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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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莲诺对马克的表现有些意外,她甚至怀疑现场有两只狗,那天冲出来袭击她的难道不是马克?
很快卡普兰的尸检也有了消息,从法医那边塔莲诺得知,卡普兰死于被狗撕咬后失血过多,在她的双臂上法医找到了180多条伤口。
更可怕的是,法医从她体内检出了大麻和安定剂成分,卡普兰被袭击时全身无力,无法还击反抗。
尸检报告还原了卡普兰死前的真相:在她被狗撕咬的时候,没有任何人制止残暴的猎犬,被麻醉的卡普兰甚至是清醒的,在剧痛中无力反抗被活活咬死。
卡普兰的惨死让塔莲诺不寒而栗,她必须尽快搞清楚杀害卡普兰的到底是人还是狗!
沉默的真相
法医给了塔莲诺一个很好的切入口,他指着拉普兰身上180处伤口提出了自己的想法:“那条咬人的狗一定接受过攻击训练”。
在法医曾经接手过的犬只伤人案件中,如果是野狗袭击人类,往往都是出于捕猎本能,它们会直接袭击人类咽喉脖颈这样的薄弱处,用一次出击完成致命伤。
卡普兰身上这么多处的撕咬足可以证明,伤她的狗接受了人为的指令,让塔莲诺几乎确定曼恩就是那个发号指令的人。
1999年4月,在多方求证证实后,塔莲诺对曼恩提起谋杀指控,虽然纵狗杀人听上去匪夷所思,但塔莲诺有信心找出证据。
她找到一位权威的牙医,当着牙医的面扔了块生马肉给马克,马克撕咬过马肉后留下了齿痕,经过牙医鉴定,跟死者身上的齿痕一致,是马克杀了卡普兰。
此时塔莲诺听说有几位知名的训犬专家在加州开会,又特意去了一趟,虽然没得到专家的帮助,却遇到了一位好心的退休警官。
退休警官判断,马克的攻击行为不是普通的训狗,他推荐给塔莲诺一位专业的警犬训练专家,他或许能给塔莲诺答案。
这位专家住在阿姆赫斯特,塔莲诺只能马不停蹄地找过去,见到警犬训犬专家她也不绕圈子,直接跟对方询问狗会不会攻击主人。
经验丰富的专家马上告诉塔莲诺,狗没有是非观,他们的行为取决于本性,而跟人类生活在一起狗如同待在狗群里,他们往往听命于“头狗”。
专家把一头雾水的塔莲诺带到后院,专家的儿子跟一只拉布拉多正在草地上疯玩,亲密地跟照片中的卡普兰和马克一样。
专家说:“我就是这个家里的‘头狗’。”他对拉布拉多发出指令,刚刚还在玩闹的狗狗马上冲向专家的儿子,用嘴含住的孩子的手臂然后望向专家,等待下一个命令。
这样的一幕专家的儿子已经见惯不惯了,在专家发出松口指令后,孩子又和狗狗玩闹在一起,目瞪口呆的塔莲诺相信了,狗确实能听懂“头狗”的指令。
毫无疑问,在凶案中曼恩就是那只“头狗”,塔莲诺求助于专家,想让他找出马克受到训练的证据。
在犬场的草坪上,马克从笼子里走出,他并没有跟之前那样攻击人,只是在草地上自在地玩耍,直到他看到专家佩戴了训犬袖的胳膊。
随着专家挥动胳膊,马克就像是得到了“头狗”的指令,一路飞奔扑咬长袖,但他咬到后并没有下死口,跟专家的拉布拉多一样,他在等下一个指令。
这无疑证明了马克被人为训练过,但可惜的是,不论专家怎么尝试,都没有找到马克攻击人类的指令,那个指令恐怕只有曼恩最清楚。
曼恩纵狗杀人案迎来了开庭,他的满口谎言也被当庭戳穿,他的辩护律师把所有罪责都推到了马克身上,提出马克一定受了刺激才会发疯咬死人。
专家为了马克这只好狗狗出庭作证,当着陪审员的面他演示并证明了,马克是只训练有素的好狗狗,不会轻易发疯伤人。
双方律师围绕马克是否因为指令伤人展开辩护,当庭还播放了很多打斗画面给马克看,马克都很安静。
直到专家拿出了训犬长袖,马克才跟之前一样,义无反顾的扑了上去,马克是被训练成攻击型狗狗的,曼恩低下了了头,他知道自己辩无可辩。
由于一直没有找到那个杀人的指令,最终曼恩被判15年徒刑,失去主人的马克成为大家关心的焦点,这条差点无辜替罪的狗狗该怎么办?
很多爱狗人士在了解案情后都知道马克是一条温顺的乖狗狗,他们写信给警局,希望能收养马克,让它不再被人类伤害。
但警方头疼的是,狡猾的曼恩在牢里还始终不认罪,他一直不肯交代攻击的指令,难保马克被领养后,万一误中指令给领养人造成生命危险。
最终这条可怜的狗狗还是被残暴的曼恩连累,塔莲诺尽可能找到能减轻痛苦的毒药喂给了马克,在众人的不舍下,马克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
因为曼恩的刻意隐瞒,这个案件的动机也成为谜团,他跟卡普兰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要用如此残忍的方法报复,到现在还无人知晓。
《孟子》有云:
“是何异于刺人而杀之,曰‘非我也,兵也’。”
杀人的明明是人,却让无辜的狗狗变成了“杀人工具”,实在令人不齿。
如今曼恩已经刑满释放过的逍遥自在,无辜枉死的马克在临死前都不知道,正是它信任无比的主人要了它的命,真是令人唏嘘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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