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实在是一部上乘的商业片,发哥的枪战回忆杀,两大天王的双雄戏,一丝不苟的印钞展示,不断反转的剧情,都可谓近年来港片的巅峰。

无酸纸、摩尔纹、变色油墨、凹版印刷,这些陌生又专业的词汇,有条不紊地逐一解释,观众不感枯燥而是兴趣盎然,导演的功力可见一斑。然而这些却都不是重点,让我着迷的是悬在头顶的问号,“谁才是画家”?

之前看导演专访,说有前辈担心反转的剧情,一旦被剧透就死定了。所以他反复打磨剧本,确保反转都能说的通,即使被剧透也不影响精彩程度。果然是让人欲罢不能,我不得不又看了一遍,然而还是一脑袋问号。你要是跟着影片的节奏走,似乎挺合理,但再推敲一下,又有些不合逻辑,想不通的时候甚至觉得导演也不过如此,漏洞一大堆。清醒一下,再连呼罪过,不应该低估一个编剧出身的导演的诚意与雄心。

言归正传:大胆假设,小心求证。“画家”是谁?似乎每个人都有嫌疑。李问的回忆真假参半,警察何蔚蓝脑中闪现的也是她单方面的推测,可靠的似乎只有假阮文(秀清)的视角,以及片尾的剧情闪回。

吴复生 是李问虚构出来的人物或者分身,显然不是。遵循警察何蔚蓝的判断,李问才是真正的画家, 然而种种细节表明,李问不是主角。秀清是中途才加入的,基本上没有可能。

所以嫌疑最大的恰恰是看似置身事外的阮文。

我从电影里的疑问开始分析。

鉴于李问回忆的水分,我们以既成事实和剧情回顾作为我们的推断依据:

(一) 警察的案件描述

1、 两年前2月2号,加拿大公路,中央银行七个护卫被杀(抢劫油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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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同年6月,金三角马林游击队,82死157伤(复仇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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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去年9月10号,屯门染厂纵火谋杀案(处决鑫叔);

4、 几个小时后,尖沙咀酒店,加籍骑警李永哲、画商骆文被杀(团伙火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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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秀清视角的剧情回顾

(三)片尾的剧情回顾

第一部分:打火机

打火机作为重要的道具,前前后后出现了7次之多(多是特写)

第1次:泰国监狱引渡李问,何蔚蓝手中摆弄打火机(特写)--布下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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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次:审问过程中,敲击桌面,打断李问回忆(特写)--加深观众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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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次:何蔚蓝向李永哲借火—揭露谜底,借机撩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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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次:游艇安装追踪器—当作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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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次:尖沙咀酒店门口—定情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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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次:秀清伤心时抽烟点火—加深观众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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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次:秀清往打火机塞入有游艇编号的纸条—最终用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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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明显,前六次不断地铺垫打火机这个道具,只是为了引出第七次来推动剧情走向。何蔚蓝与李永哲的感情线仅是为了主线服务的。这里有个疑问,秀清(假阮文)问什么要拿走何蔚蓝的打火机?

何蔚蓝摸遍口袋找不着火,然后旁边的警察才向其借火,显然不是何蔚蓝主动将打火机交给秀清(假阮文)的。秀清(假阮文)也不仅仅因为点烟就顺走警察的打火机。

只有一个可能,秀清(假阮文)是一开始就预谋拿走打火机,准备留下抓捕线索的。所以秀清(假阮文)也不是缠绵后被李问伤心才起意塞入纸条的。注意看秀清往打火机塞纸条时,李问正在处理警察(两死两重伤),秀清的动作相当从容,没有丝毫慌乱,并不想背着李问告密,反倒似各司其职。

结合李问最后提交的画像,以一个警察来作为吴复生的蓝本,本身逻辑就是有问题的,试想以李问的本事,随便画一个不相干的人,警察估计查个三五个月也不会有结果。李问费尽心思编造出一个弥天大谎,到最后却因为自负或者自作聪明导致功亏一篑,如果是这种智商和情商,也不会骗得警察团团转了。倘若是为了解释李问为何选发哥作为虚构形象,也是有点牵强的,直接意淫就好了,非得耿直地找个实体吗!显然李问这样做是故意为之的。李问与秀清其实根本没有想要以这种方式走掉的,他们想要走得更加彻底,露了相,就会被通缉,终日逃亡,要想没有后顾之忧,只有完全消失。所以他们一步步投下诱饵、露出破绽,让警察亦步亦趋,直至最后冲天火光,彼此心安。

第二部分:李问如何入狱?

李问泰国被抓,究竟是谁隐身幕后?尖沙咀酒店火并之后,伪钞集团人员俱已丧命,与李问有直接关系的就只有秀清和阮文。首先肯定的是,李问根本不是因为使用假钞被抓的(超级美金被普通警察就识破是对本片的最大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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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据一:警察抓捕李问过程中,从李问袋子中掉落的钱是成卷的,这与之前交易中收取的真钞形态是一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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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据二:抓捕时两个泰国警察的对话。

警察A:这钱不像是假的,不会抓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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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B:钱你都收好了,别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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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泰国警察是收钱办事,给李问安了个使用假钞的罪名。

李问被抓时,街道旁围观人群中有一张熟悉的面孔,在李问的回忆中,是死而复活的吴复生,需要注意的是他用杂志挡住了自己的脸,而杂志的封面是阮文,后面我们知道吴复生是虚构的,那这个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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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秀清的回忆中,李问被抓时,街头站着的是这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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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用“这位”,是我们不知道她究竟是阮文还是秀清?分而论之,如果是秀清,她为何要报警抓了李问,又兴师动众地来救他,难道是要学诸葛亮七擒七纵,让李问死心塌地。而李问明明知道是秀清陷害他入狱,然后又写信向秀清求救,这二位是不是玩得有点大?如果是阮文了,就似乎能说的通了,未婚夫被杀,团伙成员全部OVER,阮文孤身一人,只能是借刀杀人,先买通泰国警察让李问下狱。

第三部分:酒店火并

尖沙咀酒店,在解决了加籍骑警李永哲之后,秀清横生枝节(应该是发现整容背后的秘密,怒不可遏),毕竟是金三角出身,干净利落地绑了骆文与阮文,引出火并。想想金三角的恶战,为什么同生共死团队忽然就分崩离析?

当是时,阮文、骆文被限制在床上,秀清要求李问处理阮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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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问指秀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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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波、沈四海拔枪指向李问,华女指向王/沈二人,对峙局面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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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你会忽然发现,李问并没有如同他虚构的吴复生那样霸气,他还不是这个团队绝对权威,否则王/沈二人绝不敢毫不犹豫地向他拔枪,而李问的回应竟然是委屈地抱怨:兄弟一场,你们拿枪指我。

能让一个长久合作、配合默契的团队,忽然就头脑发热,拔枪互射,伤亡殆尽,实在是需要一个站得住脚的理由啊!(开枪需要理由吗?不需要吗?需要吗?)亡命徒就是亡命徒啊,开枪时根本都没有犹豫的。

这个团队何时变得如此脆弱呢?王波、沈四海为何与李问站在了对立面,又为何如此决绝开枪?

王波/沈四海指着李问,很明显是为了维护秀清,那么,后加入的秀清如何会有如此高的地位,或者秀清和王/沈二人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建立过命的交情?确实是有些匪夷所思了!

我们是不是可以这样猜测,观众以上帝视角观看,知道李问枪指的是秀清,而在王波和沈四海眼中,那就是阮文,是他们真正的老板或者主人,李问此举完全是以下犯上,人人得而诛之。(这么设想的前提是沈四海王波根本不知道秀清整容成阮文的事情。所以金三角一战后,团队休养生息一整年,期间李问秘密将秀清整容成阮文的样子,并培养成阮文的替身,阮文成功隐身幕后,李问买下了阮文所有的画,完成赃款洗白,国宝级画家阮文与画商男友骆文订婚,全身而退。阮文作为大BOSS能有这样一位死心塌地备胎为自己默默付出,不知道是她驭人有术,还是李问痴心一片。)

当然,这层原因还不足以让王/沈二人对李问痛下杀手,李问对BOSS不敬,控制住问罪就好了,不至于急切的开枪。王/沈的行为说明李问对他们二人造成了威胁,而且是致命的威胁。这得从鑫叔的死说起。

鑫叔应该不仅仅是坏了行规,而是已经做了加拿大警方的污点证人。

在鑫叔的古董店,看到李永哲的时候,鑫叔的表情明显是不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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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与李永哲接头的台湾帮也是鑫叔的老客户,鑫叔背叛的嫌疑是洗不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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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李问的超强记忆,认出了李永哲,将计就计设下圈套。所以,处决鑫叔对李问来说不仅是自保,同时可以通过杀鑫叔祭旗来树立威信,达到上位的目的。在片尾的回忆,鑫叔对李问的态度也是不屑的,根本没有之前的温情脉脉。李问的恨意也许早就埋藏下了。基于这三点,李问毫不犹豫地将创业元老斩落马下,吴家五朵金花也被灭口。李问的心狠手辣对王波与沈四海的冲击是显而易见的,但恐慌远远大于震慑。因为,他们两个也不干净,鑫叔的结局也会落在他们身上的,只是迟早的问题。

鑫叔出事起因是用假币买了古董钟,被警方识破抓住了把柄。

王波与沈四海的弱点就更多了:看上一台法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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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食D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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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森说过,画家无色不欢,女人到位,就好办,其实真正好色的是王/沈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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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三样毛病加持,王/沈二人必然会动假钞的念头的。鑫叔的死让他们知道李问悬在他们头顶的铡刀是随时会落下的。所以,王/沈二人抓住机会,突然向李问发难,希望彻底解决后顾之忧。华女作为李问的心腹,应该参与整容,知道内情,同时倾心李问已久,必然与李问站在一起;秀清不会想到这些人各怀鬼胎,任性开枪,点燃了导火索,引发连锁反应。

第四部分:李问回忆时秀清的反应

在李问的回忆间隙,秀清(假阮文)的反应截然不同,是什么影响了她的心情?

李问回忆的第一部分是他与阮文的加拿大岁月,被女警官打断后,秀清(假阮文)的表现是轻松的,甚至是愉悦的,她调侃式的对李问说:快让画家出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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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问回忆的第二部分是他与虚构出的吴复生之间的故事。

再看看这段对话:

秀清(假阮文):看来...那个画家,对你影响蛮大的,要不是因为他,我们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看起来...你是永远摆脱不了他了吧!也就是说,我们注定是个悲剧。

李问:不会,我保证

秀清(假阮文):干嘛要向我保证呀!在你的故事里,我只不过是个配角

李问:你是我最爱的人,我在信上已经写得很清楚了。

秀清(假阮文)此时完全是伤感,难过的,说出的话语带双关,这哪是在说吴复生,完全是一个小女生在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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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清(假阮文)虽然已经收到信,但还没有达到与李问串供的地步,所以只能尽力配合李问的表演,第一次回忆尚有些许猎奇的心态,故作轻松。待第二部分听到李问虚构出吴复生帮阮文脱罪,心里仍是无法释怀,于是说出一些模棱两可的话。

注意这两次回忆后的一句话,你是我最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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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文对李问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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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问对秀清(假阮文)说的

这都是李问嘴里说出来的,可两句话都是假的。

第五部分:保释天团

李问经引渡刚到香港,就有人来保释,而且是绝对豪华阵容的保释天团。这些人都是由阮文带来的,阮文作为一个画家,何以有如此大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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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合之后吴复生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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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相对照,就可以明白,为什么跨国公司和太平绅士联名保释一位做假钞的罪犯。要清楚这些权势人物是由阮文所差遣,也只有阮文才可以如此兴师动众,因为阮文就是伪钞集团的BOSS,这些人是幕后的买家,一条绳上的蚂蚱。

最后,导演可能是跟大家开了个玩笑,谜底从一开始就告诉你了。伪钞集团的BOSS代号“画家”,而整部电影中只有一个人的职业是画家,那就是阮文。

再看看这幅海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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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伪钞集团的全家福,右边站立持枪者是秀清,左边坐着的你猜是谁?

通过以上分析,我们试着复盘一下,阮文家族三代制假钞,阮文因是女孩,远离家族事业,在加拿大学画。阮父被结义兄弟将军设计杀死,阮文重整父亲旧部,在加拿大着手东山再起。李问落魄加漂,加入伪钞集团。所以六人小组为:老板-阮文、技术部-鑫叔、李问、管家-华女、运输部-王波、保安部-沈四海。秀清之后作为阮文替身加入,阮文置身幕后,对外仍为六人编制。而阮文未婚夫骆文,身份是国际画商,很有可能是负责销售,对接客户,以出售阮文画作的名义进行伪钞交易,洗白赃款,毕竟艺术品洗钱已不是什么新鲜事。所以阮文的画展每次都抢手,销售一空,靠着销量和价格,阮文跻身国宝级画家之列。

因成功复制新款伪钞,阮文集团大获成功,实力大增。李问通过杀警察夺油墨,携众人赴金三角复仇,逐步跻身核心。机缘救下秀清。李问趁机将毁容的秀清整成阮文,安排阮文金蝉脱壳。后鑫叔背叛,李问杀鑫叔上位,并将计就计杀掉警察李永哲,准备和团伙远走高飞。怎料秀清在画展发现整容秘密,绑了阮文和骆文,引出酒店火并。

怎料秀清在画展发现整容秘密,绑了阮文和骆文,引出酒店火拼。

阮文最后死里逃生 李问秀清远走泰国 ,后被阮文陷害入狱 ,

阮文随后联系秀清 挑拨秀清和李问的关系 让秀清因爱生恨 并且帮助秀清把李问从狱中捞出来(没有阮文的帮助 就靠秀清整容脸 怎么可能调动那么多的关系 来为李问担保)。

结尾: 阮文 独自用“变色油墨”画画 冷淡的面对警察的问话(一个女人需要有多么冷静和强大的心理才会做到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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