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我叫坂本我最屌》这个莫名带着一丝非主流既视感的译名,我还是更喜欢《在下坂本,有何贵干?》这个名字,因为原版漫画中坂本这个角色本身就操着一口古色古香、之乎者也的文言文。正因如此,各路汉化组的『屌人们』也一时间各显神通,作为十分少见的、作品在未动画化之前就在国内红极一时的日本漫画,那些神一样的翻译可以说功不可没。

在下坂本有什么资源(真女主那些绝对想不到的在下坂本最初的设定)(1)

初看《坂本》,只觉得是一部略带神经病气质的搞笑漫画,让人很难想象,作者佐野菜见最开始的设想是将漫画创作成一个浪漫喜剧,而这个浪漫喜剧——毫无疑问,是有『真·女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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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此超能力高中生完全可以算得上坂本的原型了,我们也可以寻根溯源地稍微理解第一话中,同学对坂本恶作剧(Read:校园欺凌)的灵感起源。如果能够预知未来5秒,那么看穿夹在门缝中的黑板擦、从厕所隔间外泼进的水此等小把戏自然不在话下。但这也意味着相同的情节会至少出现两次,对于一个新人漫画家来说,掌控节奏不算容易,因为稍不留神就会使得故事变得冗长重复——果不其然,当佐野菜见拿着原稿,战战兢兢地送到编辑塩出達也,同时也是角川《Harta》杂志的副主编手里时,很快得到了答复:

『很无趣,改!』

这几乎能称之为每一个漫画家,不管你是大牌,还是名不见经传都无法回避的人生必修课了——修改原稿、颠覆设定,但这些都不及心血被彻底否定来得打击更大。

很无趣么……

带着出师未捷的作品,苦逼兮兮回到家的佐野开始反思,她是不是创作出了一部连自己都不愿意看的漫画?《Harta》这本新人漫画占一半以上的杂志,一直以来被誉是『新人的道场』,而对于初出茅庐佐野菜见倒是越来越像是修罗场才对。校园、爱情、超能力,该怎么把已经用滥了的题材玩出新花样?干脆将主人公设置为一个完美的中学生吧?

对,完美!只要戴上眼镜就无所不能,但摘下眼镜就恢复成普通人,他的同学们为了看他出丑就千方百计地要摘下他的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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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佐野菜见的第二个方案。说实在的,想法还算有趣,可陷入绝境的佐野又一下子掉进了眼镜的黑洞,变得偏执局限起来。

『你为什么一定要执着于超能力呢?』编辑塩出桑在佐野正苦思冥想时打来电话,『为什么就不能是一个普通、但完美的中学生呢?』

于是乎,坂本的形象终于建立起来,也正是这个时候,佐野开始大刀阔斧地彻底把女主线斩断,与此对应地,久保田、8823等『真女主们』应运而生(笑)。这个看似朴素的设定,却打破了『主人公一定要具有某些缺点』的铁律,营造出一种近乎于诡异荒诞的幽默感。

(注:说是毫无缺点可能也不尽然,根据漫画作者佐野菜见本人的说法,坂本的缺点是不喜欢甜食,甚至无法吃甜食,以及对可爱的事物、动物,鸟类尤甚毫无抵抗力。但讲真,这不能算缺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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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去掉超能力』的概念无疑也是明智的。『超能力』为坂本的完美(和脱线)提供了合理的解释,然而搞笑漫画在大多数情况下本身就是不合理的,试图将它合理化只会造成篇幅的臃肿。《在下坂本》在最终定稿时,也很聪明地选择了『不解释』。事实证明,又一个『普通的』高中生在日本、乃至世界范围『普通地』掀起了一场『普通的』热潮。

诺思洛普·弗莱说过:喜剧,就是两个不同社会团体间的冲突。英国喜剧《是的,大臣》中,以哈克为代表的政客团体,对应以汉弗瑞爵士为首的国家公务员,从大臣到首相,斗智斗勇了整整五季之多,加上私人秘书伯纳夹在中间两面为难,三种势力针锋相对,是这部喜剧的核心。回到《在下坂本》,将校园当作背景,创建出不同的团体有其局限性所在,但丝毫没有淡化这种冲突带来的喜剧性。坂本的出现犹如把一个现代化的堂吉诃德丢入正常运行的世界轨道,漫画作为开脑洞的产物,读者即便在阅读时已经将『情理之中』的阈值扩展到无限大,但作者却总能在关键时刻峰回路转,把最终的『意料之外』设置得更加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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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一点上,要求这部漫画中的正常人需要格外之『正常』,以突显主人公的反常行为。以全员衬托一个人(或少数人)的喜剧其实很为常见,原因一来便于操作;二来就地取材——谁生活中又没遇到过几个奇葩呢?从《尼采老师》到《硅谷》都是采用的这种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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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在下坂本》具有语言上的喜剧效果,却不仅仅依赖于语言,这也正是它能在全球范围内受到追捧的原因之一,读者不需要通过台词来感知漫画的笑点,台词的作用更多意义上只是锦上添花,却不喧宾夺主,甚至将台词批量撤掉也基本不影响阅读。总的来说,《坂本》更像是介于语言类喜剧和憨豆类型哑剧之间蒙提派森式的幽默滑稽剧,却因为作者和编辑清新脱俗的脑洞,以及对工作的热忱,在恒河沙数的漫画中站稳脚跟、独树一帜。

文:凯川/黑白漫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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