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白敏霞
大家都说,孩子的生日,是母亲的受难日,要懂得感恩。这样的话,我直到做了母亲,才真正理解。
在家乡的小村子里,我有一个特别的外号:"将军帽",村里人都这么叫我。小时候,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一直傻呵呵地答应着。大一点后,便很不高兴地嘟着嘴问:“妈,你咋就给我起这么个小名,真难听。”母亲搂着我,讲了一段往事。
以前,每年四月份左右,春耕已结束,农活不很忙了,村子后的将军山上,草药也陆续成熟了。母亲就和村里的婶娘们一起上山挖黄连,卖了钱,好贴补家用。怀着我的时候,母亲仍然去挖药。
“将军帽”是一座高峰,海拔两千多米,山路崎岖陡峭,藤蔓挡道,绿树浓荫迷雾重重。对一个普通人来说,爬那么高的山都不易,何况是一个即将临盆的孕妇。那天,母亲拖着笨重的身子,扛着镢头,提着竹筐依旧上山挖药。母亲原计划着趁我还没出生抓紧时间挖些药,好卖了钱以备坐月子的花销。没想到那天太过劳累,母亲肚子开始疼起来。坚强的母亲咬着牙一步一步挪下了山,她脑子里一直有个信念在支撑着:“不能把我娃生在山上,不能把我娃生在山上……”母亲踩着这句话的节奏,下午两点多回到了家,刚进家门,我就呱呱坠地了,"将军帽"的外号就这样传开。
姐姐是女孩,家里都希望我是个男孩,没想到又是女孩,家人的冷漠,曾让母亲一度泪流满面。而我的出生更加重了母亲肩上的重担,母亲白天要下地干很重的农活,晚上还要熬夜洗洗涮涮,缝缝补补。
记得我咿呀学语时,母亲就带着我认识外面的世界,教我做人的道理;天寒地冻时,母亲会把我的双手双脚揣在她怀里温暖;每年春暖花开时,母亲更是背着我走乡串镇看电影看大戏……在那段异常艰苦的岁月里,母亲用她瘦弱的身躯为我撑起了一个美好的童年时代。
那时,父亲在外工作,家里重担全落在母亲身上,母亲先后把四个老人养老送终,而她的身体也开始走下坡路。
九年前,母亲腹内长了个瘤子,当时我们吓傻了,生怕病魔夺走母亲。漫长的六个小时过去了,母亲被推出来了,主刀教授说手术很成功。我们才松了口气,看见昏迷中的母亲我的泪如雨下,恨自己不能替母亲受难。
母亲自己的生日从来记不住,但我们的生日记得清清楚楚。前几天我的生日,母亲打电话叮咛我做些好吃的款待下自己时,我再次泪流满面。
有一种爱,永远会被世人铭记和赞颂,有一种爱,可以让人每时每刻都感受到它所带来的温热,这种爱,就是母爱。雨果曾说过:慈母的胳膊是慈爱构成的,孩子睡在里面怎能不甜?而有母亲祝福生日的我,也是世上最幸福的。
作者简介:白敏霞,笔名白雪。70后,女,西安人。自由写作爱好者,希望用笔尖记录美丽,用文字装点生活!作品散见于《枣庄晚报》《聊城日报》《曲江流饮》及各网络平台,自媒体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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