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当年针对社会思潮乱象,说过,我马克思也不是“马克思”了。
那什么时候、什么地点、什么事情,使李白最不“李白”了?
大诗人李白的意象大概是一总三分。一总:诗仙;三分:诗人、酒徒、剑客。
我们把时间摇到公元755年,即唐玄宗天宝14年,54岁的李白,告别了仗剑去国壮怀不已的年代,告别了踌躇满志宫廷御用的年代,告别了站错了队差点掉了脑袋的年代,决计沿着交通便利、一日千里的黄金水道——长江一带遁入方外,赌一把晚年,做一场逍遥游。
秋日里的秋浦河,江天一色。李白乘舟顺流而下,沿途观看两岸风景,不知不觉天黑时分才到了一处河岸,只见紫气升腾,火光冲天。本来有些疲惫的李白,见此突然来了精神,想去看个究竟,就弃船登岸,寻着火光而去。
行至村前,一打听此处村子叫炉铺村。此刻,呈现在李白面前的,是一幅秋夜冶炼图:
炉火熊熊,照亮了大地,映红了天空;
通红的火星,四处飞溅,紫色的烟雾,弥漫蒸腾;
皎月之下,炉火之旁,冶炼者的脸,被映得通红;
劳动的歌声,嘹亮高亢,震动寒水,使之波涌激荡。
这时的诗仙,不再是诗仙了,他来到了我们中间,是我们当中的一员,不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诗仙,不再是那个斗酒诗百篇的酒徒,不再是挥舞长剑、寒气逼人的剑客,他就是一个战地记者,“多媒体”记者,挥毫就把光、热、声、色,交相辉映的瑰丽壮观的秋夜冶炼图动感地写下来:
炉火照天地,
红星乱紫烟。
赧郎明月夜,
歌曲动寒川。
据郭沫若考证,这是我们滔滔诗歌大国——中国古代第一首、也是唯一一首描写冶炼工人的诗作。
赧郎是铜冶炼工人,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群体,是中国冶炼工人的一个精神符号。赧郎不仅是李白对高尚人格的追求之光,也有着铜陵人真切的精神寄托,隔了一千多年的历史,也挡不住流溢而出的温暖。
铜陵自古以来就充满了创造气氛,铜文化在铜陵是从来没有中断过的文明。李白对冶炼先驱者的深情礼赞、为我们铜陵量身定做的赧郎,正穿过历史的烟尘大踏步向我们走来走来。赧郎的铁血风骨滋润和孕育我们铜陵人,赧郎的精神风貌影响着一代又一代的铜陵人。
我们欢迎李白,欢迎他当年在铜陵,痛痛快快地作了一次李白最不“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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