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珍和贾琏是同辈兄弟,贾蓉也一向称贾琏为“叔叔”,那么,作为贾琏的夫人,贾蓉应该称王熙凤为“婶婶”,这是毫无疑问的。

但是呢,第五十三回,贾蓉听说王熙凤偷当贾母的东西,贾珍回答:“那又是你凤姑娘的鬼,那里就穷到如此了?”而第六十八回王熙凤大闹宁国府的时候,贾珍又假笑着说:“好生伺候你姑娘,吩咐他们杀牲口备饭。”从这里来看,贾蓉似乎是称王熙凤为“姑娘”。这是怎么回事?

贾蓉和王熙凤的关系是怎样的 贾蓉和王熙凤是什么关系(1)

其实《红楼梦》里的“姑娘”,至少有四种含义:一种是对地位尊贵的年轻女孩子的尊称,比如“林姑娘”、“宝姑娘”、“我们姑娘”,以及小丫鬟对晴雯的称呼:“姑娘作什么?”

第二种是指女儿。刘姥姥跟女婿说的:“我们姑娘,年轻媳妇子也难卖头卖脚去。”

第三种,是指已经被主人收房、却还没被“封作姨娘”的丫头,俗称“通房丫头”。晴雯不是讽刺袭人“连个姑娘还没挣上去呢”吗?刘姥姥二进荣国府的时候,遇到小厮向平儿求情:“好姑娘,我讨半日假可使的?”而旁边的脂批中评论着:“小童称少主妾曰‘姑姑’‘姑娘’者”。

贾蓉和王熙凤的关系是怎样的 贾蓉和王熙凤是什么关系(2)

还有第四种的“姑娘”,就是“姑姑”了,是称呼父辈的姐妹。像茗烟闹学一回,“璜大奶奶是他姑娘”;“嗔莺咤燕”一回,“一语未了,他姑娘果然拄了拐走来”、“他姑娘那里容人说话”之类。

王熙凤和贾府的关系很复杂。除了是贾琏的妻子之外,她还是王夫人的侄女,是宝玉的表姐。大概在订婚之前,她曾多次跟着王夫人到贾府,像湘云、宝钗那样在亲戚家小住。甚至她的陪嫁丫鬟平儿,是和鸳鸯袭人“从小儿什么话儿不说?什么事儿不作?”的发小闺蜜,想必是王熙凤来贾府姑夫家小住时,带着的贴身丫鬟。甚至也可能,平儿干脆就是贾府送给凤姐的,像湘云的翠缕、黛玉的紫鹃春纤藕官、宝钗的蕊官一样。

贾蓉和王熙凤的关系是怎样的 贾蓉和王熙凤是什么关系(3)

有了的渊源,宝玉一直叫王熙凤为“凤姐姐”而不是“琏二嫂子”,是婚前的称呼延续了下来。

王熙凤性格豪爽,并不回避异性,自称和贾珍“论哥哥妹妹,从小儿一处淘气了这么大”。贾珍年纪比王熙凤大得多了,当然不可能和年幼的亲戚小女孩“一处淘气”,这话就是说她从小就认识他、与他非常熟悉了。

贾蓉年纪和王熙凤相仿。在还不需要回避异性的幼小年纪,他们“一处淘气”才是有可能的。即使不“一处淘气”,他们也一定非常熟悉。那时的贾蓉怎么称呼王熙凤?当然要按照辈分叫“姑姑”、“姑妈”、也可以是“姑娘”了。

贾蓉和王熙凤的关系是怎样的 贾蓉和王熙凤是什么关系(4)

从贾琏与她订婚之前,贾蓉就这样叫她;到贾琏与她结婚之后,贾蓉改称她为“婶子”(订婚到结婚这段时间,琏凤要互相回避,贾蓉与她也不大有机会见面了)。可是在贾珍心中,还延续着从前的习惯,和贾蓉说起王熙凤,就是“你凤姑娘”或者再亲热一点的“你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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