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家乡究竟在哪里?哪吒堪称身上谜团最多的神祇

在艺术世界里,哪吒是一个可爱顽皮的孩童,身披混天绫,手持火尖枪,脚踩风火轮,三头六臂(《封神演义》描述为三头八臂)、武艺高强,是诸般邪恶的克星。既是一个广受人间香火和尊崇的神祇,又是一个深受孩子们喜爱的图腾式的人物。同时,哪吒又称得上是身上谜团最多的神祇。

在《西游记》里,哪吒是如来佛祖的徒弟,又是道教神仙体系里的三坛海会大神;在《封神演义》里,哪吒是阐教门人,是太乙真人的亲传弟子。道教体系、佛教经典、民间信仰的世界,都能找到这个浑身充满正气和活力的形象。

在《封神演义》里,哪吒是陈塘关总兵李靖的小儿子,在海边洗澡的时候与龙王三太子发生冲突,然后打死了小龙子。后来在龙王和父亲的逼迫之下,拆骨还父、割肉还母,然后获得太乙真人帮助,用莲花化身复活,成为帮助周武王伐纣的大将,不但立了大功,也被封为神祇。

少年英雄小哪吒的出生过程(小英雄很可能是个川娃子)(1)

在《西游记》里,哪吒的主要战绩则表现为先后与孙悟空和持有金刚琢的青牛精打斗。在元代成书的《三教源流搜神大全》,哪吒又增加了杀死九条龙,用弓箭射死石矶娘娘的儿子的事迹。

《封神演义》是对哪吒使用笔墨最多、描写最为深刻和精彩的文学作品,这里的哪吒已经和《西游记》里的孙悟空、《水浒传》里的李逵齐名,成为中国传统文学作品里的三大最富反抗精神的英雄形象。

哪吒的形象是长期受到人们喜爱的,从传统戏曲、皮影戏、木偶戏等里面,都能找到哪吒的曲目和角色。在影视媒介兴起以后,哪吒这个角色更被多次翻新和深入刻画,使之更加吸引观众,并被赋予更加浓郁的时代特色。

最早,哪吒艺术形象的确立,重点定位在降妖伏魔、除暴安良上,是把他当作一个维护天庭乃至人间正义的神祇。新文化运动的初期,艺术家们则把哪吒定位在传统父权反抗者,着意深入刻画父子冲突和与父母决裂的情节;上世纪八十年代的一大批文艺作品,则重点刻画哪吒反抗权威、不畏强权、敢于斗争的一面。

少年英雄小哪吒的出生过程(小英雄很可能是个川娃子)(2)

而最近最为火热的动画电影《哪吒之魔童降世》,则把斗争的焦点放在了哪吒与自己内心的执念、偏见的斗争上。不论任何情形,人最大的敌人都是自己。这样的“重心转移”,也从侧面说明了当前的文艺创新已经站在了一个更加高端的层面上,人们的文化消费水平也日新月异,非比他日了。

哪吒的宗教派别、造型差异、故事传说里的情节,等等争议对于现在的人来说已经退而求其次了。而当下人们最为关心的是哪吒的“老家”究竟在哪里?注意力经济时代,与哪吒这样的“千古名人”沾亲带故总是一个很重要的事,因为这关系着一个地方的知名度、影响力,并最终形成某个地方的旅游竞争力、经济增长力。

当前,至少已经有四个地方宣称是哪吒的“老家”。之所以称之为“老家”,是因为哪吒现在的家当然在天宫,“上班”的地方在凌霄宝殿。

最早发声,力证自己就是哪吒“老家”的是四川省宜宾市。早在2017年,该地就公开发布了《哪吒祖庙在宜宾,这事早有定论》文章,并很快在官方网站发布题为《小哪吒根在宜宾,三太子牵动两岸》的新闻。该新闻宣称,上世纪90年代,供奉哪吒的台湾省嘉义市南天门太子宫,曾经担任过主持的一个名叫黄樟的人,曾经在四川省宜宾市发现了一个名为“哪吒洞”的石窟。

少年英雄小哪吒的出生过程(小英雄很可能是个川娃子)(3)

除过这个名叫“哪吒洞”的证据,四川省宜宾市还列举了一系列证据来证明这里确实为“哪吒故里”:距宜宾市七公里,有一个叫南广镇的地方,古名陈塘关。陈塘关则是李靖镇守、哪吒出身的地方。

宜宾市还列举出了来自地质学、古生物学范畴的证据。宜宾发现了大量的古代海洋生物化石,宜宾附近的自贡市井盐储存丰富,生产井盐的卤水就是海水浓缩而成的。宜宾市据此推论,在远古时期,宜宾市就在大海边上,足以给哪吒与龙王三太子发生冲突提供地理可能。

而更离奇的是,宜宾市民间传说,哪吒曾经喝令龙王将海水退后一万里。而从今天的地图上测量,宜宾市距离东海的大概距离刚好约五千公里。

这是将地质学、古生物学和民俗学糅合在一起形成的“综合证据”。假设这些证据都是真实的,那就说明哪吒喝令龙王退回海水一万里的事并不是民间传说,而是真实的史实。而海水发生如此大规模回缩的事,在当前的所有文字记载的人类历史中尚未发现,至少在哪吒“活跃”的殷商末期没有发生过如此剧烈、宏大的地质演变。按照这个逻辑,哪吒应该是一个史前的超级英雄。

少年英雄小哪吒的出生过程(小英雄很可能是个川娃子)(4)

四川省的另外一个地方江油,也加入到了争夺哪吒“老家”归属权的阵营中。在江油市看来,《封神演义》里哪吒出身地陈塘关、哪吒与龙子及龙王斗法的九龙湾、哪吒显神成神的翠屏山、用莲花化身和拜师修炼的乾元山金光洞,在江油市都是有实景和地名证据的。更让竞争者们始料不及的是,江油市已经将“哪吒故事及民俗传说”申报了非物质文化遗产。

宜宾市和江油市的竞争,不论谁胜出,那么哪吒就会被证明是一个“川娃子”,估计以后的影视作品里的哪吒,出口就应该是纯真的四川话。

文化底蕴深厚,并且上古时期名人数量最多的河南省,也加入了抢夺哪吒“老家”的行列。河南省南阳市西峡县抢夺哪吒故里的证据是,西峡县丁河镇奎文村,有两座哪吒庙。

天津市也在争夺哪吒“老家”问题上不敢落后。天津是一座海滨城市,相比其他竞争者,天津市最大的优势就是距离大海最近。天津市当然也有另外一项“杀手锏”,据考证,吴承恩在创作《西游记》的时候,曾经到天津市搜寻有关李靖和哪吒的素材。而他们举出的“实物”证据是:《封神演义》以及《西游记》里的哪吒形象,与天津杨柳青年画里的哪吒形象极为相似,当年的吴承恩很有可能就是根据杨柳青年画,“依样画葫芦”,刻画哪吒的艺术形象的。

少年英雄小哪吒的出生过程(小英雄很可能是个川娃子)(5)

从积极的角度说,对哪吒“老家”的抢夺说明了哪吒这个艺术形象广受喜爱、深入人心,拥有极大的文化影响力和资源潜力。同时,这种“争抢”,也会在很大程度上推动对哪吒文化的深入研究和创新发展,并且“牵一发而动全身”地促进传统文化的复兴和繁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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