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2022年2月10日,在58年前的同一天,内蒙古大草原上发生了一则影响几代人的传奇故事。

当时,白云鄂博矿区医院接收了两个'“特殊”的小病人——12岁的龙梅和9岁的妹妹玉荣。

这两个小英雄,为了保护公社放养的384只羊,与暴风雪搏斗了一天一夜,带着羊群走了30多公里,双双被严重冻伤。

幸亏在白云鄂博火车站的铁道处遇见了牧民哈斯朝禄和他的儿子,在他们和矿区工人的帮助下及时送往医院,才脱离了生命危险。

可就算这样,因冻伤太严重,姐姐龙梅也失去了左脚拇趾,妹妹玉荣右腿膝关节以下和左腿踝关节以下必须做截肢手术。

108只羊一夜之间被盗40余公里(草原姐妹为保护384只羊差点身死)(1)

事后,两位小英雄被授予“草原英雄小姐妹”的光荣称号,并被媒体报道,被改编成动画、电影、话剧等艺术形式,被记录在小学课本上,激励着千千万万的青少年,影响了中国几代人。

然而,当时第一个见到小姐妹并实施救助的牧民哈斯朝禄却被人顶包,甚至成为了某些宣传作品里的“偷羊贼”。

是什么原因导致这样荒唐的事情出现?事情到最后有没有真相大白?

58年过去了,当时为了责任拼命保护羊群的英雄姐妹,如今怎么样了?

让我们倒回时钟,回到58年前的2月9日,见证这个传奇故事的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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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4年2月9日

1964年2月9日早晨,天气晴。

11岁的龙梅和9岁的玉荣早早起床,帮忙整理家务。内蒙古新宝力格公社的牧民吴添喜临时有事,他看看了晴朗的天空,决定让两姐妹帮忙放会儿羊。

在吴爸看来,这种事两姐妹常做,牧民家的孩子除了天生会骑马外,也会放牧。

两姐妹并不是第一次放羊,兴高采烈地答应了下来。等吴爸出门后,姐妹俩就一蹦一跳,赶着384只羊浩浩荡荡出门了。

草原的天像娃娃的脸,说变就变。两人赶着羊群走着走着,天空就起了变化。乌云密布,狂风呼啸,还飘起了一片片洁白的雪花。

出身草原的两姐妹知道,暴风雪又叫“白毛风”,不及时躲避会面临迷路乃至冻伤冻死的危险。

可龙梅和玉荣也知道,她们放的羊不是自己的私产,而是公社的财产,是属于集体的。两人把羊群带了出来,就要一个不少地带回去!这是她们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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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遇见暴风雪的羊群咩咩直叫,四处乱跑,很难控制。姐姐龙梅干脆将自己的袄子脱下来挥舞,大声呼喊,指挥头羊前进。

即便如此,在怒吼的狂风和越下越大的暴雪中,两人带着羊群也是举步维艰。为了不让一只羊群走丢,两人来回赶羊,好几次被受到惊吓的羊撞到在地,摔得满身淤青。

但回去的路是找不到了,两人只能顺着羊群朝东南方狂奔。到了晚上,四周变得一片漆黑,俩人怕在奔跑中失散,便在黑暗中互相高喊,给予对方力量。

“龙——梅...”

“玉——荣...”

一声声稚嫩的喊声回响在星空下,回响在草原中,成为勇气的战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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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羊群终于跑累了,被赶进一个避风的山沟里休息。姐姐龙梅累地睡着了,等她被冻醒时,发现羊群和妹妹都不在了。

她赶忙起来寻找,才在几百米外发现了妹妹。原来,妹妹玉荣晚上被冻醒后,担心羊群走丢,便起身去照看羊群了。

也正是在两人如此负责任地照看下,384只羊竟一只未少!

1964年2月10日

1964年2月10早晨,雪还在下。

牧民哈斯朝禄早早地起来,和9岁的儿子送老同学去白云鄂博火车站。因担心家里两个女儿照看不好家里的羊,他赶忙带着儿子往回赶。

在路过铁道时,发现了一处浅沟里竟然有几百只羊,这些羊挂满了冰溜子,颤抖地挤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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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斯朝禄一看,心想坏了,别是家里两个小孩子没照顾好羊群,让羊跑了出来。等靠近检查后,才发现不是自家的羊,其中还有3只羊活活冻死了。

他想着,不是自家的,那就是公社的,我得帮忙把羊送回去。于是叫上儿子一起,赶起了羊群。他则背着死羊,往火车站的扳道房走去。

扳道房里只有一位30多岁的扳道工王某在,他向王某解释了原委,并保证最多两天内,就会有大队的人来取。王某只答应暂时寄放,今天下午下班前得领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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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哈斯朝禄回来后,他才发现一个脸被冻得青紫的小女孩站在儿子旁边。一问才知道,小女孩叫龙梅,她和妹妹玉荣为了保护羊群走了一天一夜到这里。妹妹被冻伤已经走不动了,她只能把妹妹放在山沟里,自己追出来收拢羊群。

哈斯朝禄跟龙梅家是一个生产队的,跟两姐妹爸爸吴添喜还认识。他问清事情后,赶紧把龙梅带到扳道房取暖,并请求扳道房的工人帮助。

之后,他又一个人顶着暴风雪前往邮局,打电话给公社,联系矿区领导,让上级能及时派出人手去搜寻玉荣。等一群人在某处山沟找到玉荣时,玉荣已奄奄一息晕倒在地。众人连忙将两姐妹送往白云鄂博矿区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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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医院保存资料显示,两人送到医院时,姐姐龙梅“手指手背肿胀明显,触之冰凉而坚硬,无明显压痛;两脚尚在毡靴内,与鞋冻在一起无法脱下。初步诊断为全身冻僵,冻伤休克及肾功能障碍。”

妹妹玉荣“入院时呈昏迷状态...两小腿自膝关节以下皮肤呈紫色,踝关节以下呈暗黑色,表面有冰层附着,足背两侧动脉消失。初步诊断为:全身冻僵,上下肢冻伤面积28.5%,冻伤休克及肾功能障碍。”

如果再晚送来一步,两人的生命堪忧。哈斯朝禄,是两姐妹当之无愧的救命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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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4年

1984年某夜,哈斯朝禄在夜里惊醒,嘴里喊着“我不是偷羊贼,我不是偷羊贼!”

距离小姐妹暴风雪中护羊已经过去20年了。在这20年里,故事里的主角三人境遇大为不同。

龙梅、玉荣两姐妹的事迹感动全国,《人民日报》特别发文《暴风雪中的一昼夜》赞扬两人勇敢负责的品质,共青团写信表扬姐妹俩的高尚行为,称呼她两为“草原上最鲜艳的花朵”。

报纸、舞台、教科书、连环画等各类媒体,都把姐妹两的事迹再加工宣传了出去,让两人成为了家喻户晓的“草原英雄小姐妹”。

姐妹俩为了集体的财产落下了残疾,组织也并未抛弃她两。当时政府每月发给她们一人20元的补贴,还派专人照顾她两的生活。

优待不止于此,1969年祖国20周年大庆,周恩来总理亲自邀请两姐妹到中南海住了半个月,一起登上天安门参加大典,毛主席也亲自慰问了她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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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两人认真读书,毕业后历任内蒙古各级干部职位,为生养自己的草原做出了贡献。她们也积极接受采访,讲述自己的故事,希望用自己的价值观来影响青少年正确成长。

姐姐说:“既然党和人民没有忘记我们,我们就要站出来,将自己的亲身经历讲给年轻人听,和年轻人们一起研究人生的真正意义。”

玉荣说:“无论谁处于那个年代都会和我们做出一样的选择,那是一个属于集体的时代,羊群也是国家重要的财产的一部分,既然交到了我们手上,我们就不能自顾自的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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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姐妹两的鲜花掌声,哈斯朝禄却是另一番境遇。这位已经66岁的老人,曾打过鬼子,也参加过革命,新中国成立后以副团职干部的待遇转业到地方,在内蒙古人民出版社从事编辑工作。

然而,他性格耿直,直言不讳,因多次看不惯上司的官僚作风顶撞领导,没多久就被开除公职,被下放到公社当牧民改造。救下姐妹俩时,他还是一个“被管制分子”。

所以,在报道小姐妹英勇事迹时,他的名字消失了,救命恩人变成了那位姓王的扳道工。他开始还能安慰自己,可后来事情的发展让他怒不可遏。

在一些艺术作品里,如当时包头市话剧团编排的话剧《草原英雄小姐妹》,他竟然变成了“偷羊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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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做好事,却被打成了坏人,这让哈斯朝禄如何能甘心。他搜集材料,屡次上访申诉,不求表扬嘉奖,只求还自己一个清白。

这一上访,就是整整21年,直到1984年当地政府才开始彻查,1985年才下达正式文件给予平反正名。

有人看到这里,肯定会说小姐妹两人忘恩负义,没有站出来为哈斯朝禄正名。可这真不怪龙梅和玉荣两姐妹,那个时候她们才多大,再加上恰好赶上特殊的时代背景,有些人不让报道,她们说什么有用么。

实际上,两家在私底下关系一直很好,哈斯朝禄喝了酒经常到她们家找吴爸倾诉,姐妹俩也很感谢哈叔叔。

只能说,时代的一粒灰,落在个人头上,就是一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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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故事

自1985年哈斯朝禄平反后,就回到呼和浩特市享受离休干部待遇,晚年过得很好。

2005年,哈大叔去世,玉荣专门赶来为他送行。一旁送行的,还有不少知道他事迹的民众。他们虔诚地祝福着,好人有好报,哈大叔走好。

2008年,龙梅和玉荣光荣地成为北京奥运会火炬手,传递着象征光明、勇敢、团结和友谊的火炬 。

2009年,龙梅和玉荣又被评为100位新中国成立以来感动中国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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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披绶带,荣誉加身,社会用最正面的评价反馈给这两位英雄人物。两人也不忘初心,继续为家乡和草原做着贡献。

如今,两位年近古稀的老人依旧为家乡奋斗者。她们注册了“草原英雄小姐妹”的商标,大力发展当地的旅游业,为当地居民脱贫致富贡献力量。

时代在变,人心不变,58年前两个瘦小的小小背影,依旧坚强地挺立在暴风雪中,也刻在了我们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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