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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踏实实演戏堂堂正正做人
新华社北京9月10日专电题:认认真真演戏,踏踏实实做人——同事学生追忆苏民二三事
白瀛、徐舟
他是北京人艺第一代演员,曾饰演第一版《雷雨》中的周萍;他也是北京人艺第二代导演,曾复排郭沫若的《蔡文姬》;他是濮存昕的父亲,也是徐帆、冯远征、胡军、王斑等的老师。他叫苏民,8月28日凌晨在京逝世,享年90岁。
日前在北京人艺举办的追思会上,蓝天野、朱旭、徐晓钟、李雪健、任鸣、冯远征、唐烨、王斑等同事、好友、学生,以及苏民的夫人贾铨、儿子濮存昕等家人,在他“最熟悉的地方”——剧院一楼排练厅,纷纷表达了对他的怀念。
(小标题)批评濮存昕:“名角儿”也得背熟台词
郭沫若的《蔡文姬》是北京人艺的一台保留剧目,1959年首演时由剧院总导演焦菊隐执导,朱琳、刁光覃、蓝天野、苏民等主演。 2000年底,剧院复排该剧,徐帆、梁冠华、濮存昕等主演,当时焦菊隐已经去世,苏民接过导筒,于是海报和节目单上这样写明:导演/焦菊隐,复排导演/苏民。
“当时有很多名剧相继‘重排’,但苏民老师坚持叫‘复排’,一定要把自己的名字放在后面。他说‘我们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我们不能忘记焦菊隐先生和之前演出这部戏的老艺术家’。”当时协助苏民工作的复排副导演唐烨说。
2011年,剧院全部起用新演员再次复排《蔡文姬》。85岁的苏民作为复排导演,虽然身体已大不如前,但坚持来看每一幕连排并留下建议和意见。
唐烨回忆说,当时剧组平均年龄不到30岁,很多演员都是第一次站在人艺的舞台上,所以苏民每次来看大家都很紧张,特别希望表现出最好的状态。当看第四幕第二场连排时,苏民对饰演蔡文姬的年轻演员于明加说:“你这场戏演得非常好,甚至不比朱琳老师差”。
“这样一句话,对所有年轻演员是个莫大的鼓励。”唐烨说,但苏民话锋一转,不点名对有些演员提出批评,都连排了词儿还不熟。苏民指的是濮存昕。
“他对所有人的要求都是一样的,没有因为他是儿子,是院长,是名角儿,就放松对他的要求。”唐烨说。
(小标题)鼓励王斑:机会留给有准备的人
北京人艺曾多次和中央戏剧学院合办表演本科班,而王斑作为1987级表演班的学生,曾受教于苏民。
1990年,王斑跟着人艺剧组排练奥斯特罗夫斯基的《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在王斑记忆中,是苏民让年少的自己渐渐获得了舞台上的自由,同时也打开了他的想象力。“排练过程中,苏民老师从没有让我感觉到拘束和紧张,永远用鼓励的眼神观望着我,耐心地指正和引导我进入表演佳境。”
有一天午后,苏民问他:“小王斑儿,你要不要试试(主角)葛洛莫夫啊?”“当时我就晕了,这是人艺啊,怎么能让我一个还没有毕业的学生去演呢?我就低下了头。”王斑回忆说,“他继续微笑地看着我,我感到那是如同父亲一般的眼神在望着我,和蔼中带着鼓励,我紧张的心绪就一下子释然了。”
王斑说,在大家的配合下一口气演完了第一幕。苏民看完低头不语,半晌,开口道:“从今天起,王斑和人艺的张永强一起演葛洛莫夫。我一直在观察小王斑,每天别人排练,他都在用心观察,用心准备,机会应该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这样,王斑和张永强就各主演了12场,那一年王斑19岁。
大学毕业后,王斑正式进入北京人艺,和苏民成为同事。说来有缘,2004年春天,剧院复排曹禺的《雷雨》,王斑饰演周萍,剧院在检查汇报时请来了演过该剧的老艺术家传授经验,其中也包括饰演第一版周萍的苏民。
在王斑的记忆中,那时苏民的头发已经花白,但是精神依然矍铄,气质依然优雅,用温暖的手轻轻地拍着他说:“你进步很大,越来越好了,我们等着看王斑的周萍了”。
“我深深地感到,苏民老师对他的每一个学生都是发自心底的关爱和无私的培养。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感恩和怀念苏民老师对我的培养和教诲,他是我艺术路上的引路人。”王斑说,还是苏民老师说的那句话“认认真真演戏,踏踏实实做人”。(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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