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西安电影制片厂出品了一部电影叫《洗澡》,这部电影可以说是众星云集,“人艺”老艺术家朱旭、濮存昕、何冰,还有中戏的老戏骨李丁,北电的演技派姜武。

影片的开头,何冰站在一个颇具现代科技感的沐浴室中洗澡,身边的设备全部是全自动的,身不动,膀不摇,这些机器就能帮助你以最快的时间洗净身体。

北京现在老澡堂子在哪里(令老北京人难忘的)(1)

电影《洗澡》

这样一个桥段的设计有很深刻的寓意,它和之后影片想要讲述的故事遥相呼应。

在许多年以前,北京还没有所谓的洗浴中心,也没有桑拿浴室,一个不起眼的小澡堂子就常常承载着北京人对于个人卫生的刚性需求,过去北京人有句谚语,叫“二十七洗疚疾,二十八洗邋遢”,意思是头过年要好好搞搞个人卫生,理理发,修修脚,还得到澡堂子好好洗洗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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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洗澡》

而对于有点条件的老百姓来说,每个礼拜都要去一次,而喜欢泡澡的则两三天就得去一次。

早些年间“澡堂子”绝对算是北京城里的一景,进门得先换拖鞋吧,别死气白咧找,老北京有那么句歇后语,叫“澡堂里的拖鞋 —— 不成对”。兹要是两只拖鞋,你趿拉着就走吧,赶上两只左脚的那都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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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了拖鞋,背着毛巾经过大厅的时候这边围着几个下棋的,那边俩老头又斗上了蛐蛐,还有躺床上看报纸,看杂志的,拿着半导体听书听戏听声相声的,还的蒙着脸躺在椅子上打盹儿的。

这一进门,掀开浴室的门帘子,里边雾气昭昭,仿佛到了仙境一般,如电影《洗澡》中所描述的,有人专门喜欢在自带混响的浴室空间内放声高歌。有人互相都不见对方的脸,却仍在聊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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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洗澡》

明眼人一看就明白,澡堂子在老北京人眼中不仅仅是洗澡的地方,更是一个社交场所,街坊邻居的熟人在这里坦诚相待。您想想能不坦诚吗,全光着呢,谁也别想藏着掖着,没什么秘密可言。

这些画面也同样深深刻印在于谦的脑海中,他还记得最早去澡堂子时的画面,大堂很大,立着几排衣柜,衣柜连着床,大小和一个躺椅差不多。边上摆着茶几,可以喝喝茶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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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洗澡》

那时候的澡堂子还不是今天大老板的高消费场所,所以价格方面很亲民,基本上老百姓都负担的起,一进门跑堂的伙计热情的招待着,生怕怠慢了您,北京人讲个礼仪,大伙都客客气气的。

进去有那么七八个池子,每个池子的水温都不一样,越往里边走水温越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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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洗澡》

那时候的于谦可不像今天这样皮糙肉厚,那也是小鲜肉一枚,细皮嫩肉的,太烫的池子不敢进去,四十度就差不多了。而最里边那个池子一般少有人敢挑战,据于老师说有六、七十度。有个别人好这个,在里边烫的浑身通红。

于老师有句忠告,浴池里泡个10几分钟由于血液流速快,会开始浑身发痒,这时候一定要坚持住了,不然之前的罪就白受了,把这段过程挺过去,后边是要多舒坦有多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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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洗澡》

这一泡透了,把汗也就都发出来了,按照今天的健康标准一想,还真挺科学,是又排毒还促进血液循环,多好的疗养方式,比吃什么所谓的保健食品都要靠谱多了。

打浴池里边出来,这边有搓澡的师傅,拿着一个脸盆装满水往一个比长条桌宽不了太多的床上一泼就可以趴上面了。过去没有专门的搓澡巾,都是白毛巾把手上一缠就开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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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洗澡》

据于老师讲,北方的澡堂子搓澡有讲究,一下是一下,从上到下,不多不少一共108下。并且什么地方轻,什么地方重那都有说法。最后从后背到小腿肚子,全身上下噼里啪啦再一顿拍,是真解乏呀。

在北京有一事儿挺有意思,就是外地老乡们到北京干什么行业都扎堆,马未都曾经就总结过,说一般北京过去做早点的十有八九都是安徽人,做装修的都是江苏人,卖馒头的都是山东人。而澡堂子这一行,搓澡师傅都是河北定兴人,北派搓澡就是以定兴师傅的手艺为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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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洗澡》

澡堂子文化的兴起某种程度上也是一种无奈,在80年代之前,一般的北京普通人家都没有在自家洗浴的条件,不像今天有热水器,24小时候热水供应。

那时候北京城里大大小小的澡堂子有大几百家,郭德纲和于谦的段子里讲过,于谦说自己北京大学毕业的。

郭德纲答:“你瞧瞧,我们俩算齐了,我清华的”。

于谦一脸的鄙视:“你清华的?清华池的吧?”。

郭德纲:“我搓死你,信吗?”

于谦:“还是清华池搓澡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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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洗澡》

说起清华池,从那个年代过来的人都熟悉,最早在前门外珠市口西大街,后来搬到虎坊桥。那是澡堂子中的老字号,从那里不知留下了多少老北京人的回忆。

那时候的人仿佛有的是时间,泡完澡没人急着走,披着浴巾在大堂里且转悠呢,可别看这小澡堂子,这里边话题聊的可太大了,天文地理,世界政治格局,军事战争,民间野史,旁门左道。每个人都像是从国外带着当地政府提供的最高指示回来的,知道的是澡堂子,不知道的以为自己进了联合国的会议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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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洗澡》

在澡堂子里,不管您待多久绝对没人轰你,没人给脸子看,店家还给你准备小点心和茶水,您说这么有意思的地方,谁又舍得离开呢?

而就如同每一份独属于一个年代特有的记忆一样,随着时代的发展,有些东西终究会成为历史的尘埃,随着人们生活节奏的加快,以及城市基础建设的完善,如今人们都习惯了躺在自家的浴盆中洗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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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洗澡》

就如同电影《洗澡》开头的那一幕,何冰对朱旭老师饰演的澡堂子老板说的那句话:“现在的生活节奏那么快,谁有那闲工夫老跟你这儿泡着呀,您瞅外边那快餐店了吗?开一个火一个,大家图的什么?就一个字,快!”

昔日那些热闹的澡堂子也纷纷退出历史舞台,如今有些怀旧的老北京人还会到仅存的一些澡堂子里寻找记忆,今天澡堂子的水仍然保持着它该有的温度,只是相比于那个年代,它却没有了那些扎根在市井中的烟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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