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嘉定体育中心，原先的体育馆被改建成了“方舱”，一张张白色床铺一字排开，隔板上细心地贴上了鼓舞人心的漫画；除了看台上座椅的颜色不一致外，几乎原样重现了建在武汉的第一家方舱医院。这是电视剧《在一起》中，汪俊执导的《方舱》单元的拍摄现场。
同一时间，无锡第五人民医院，滕华涛执导的《同行》单元取景地，等候看病的“病人”与医护人员在四楼“发热门诊”候诊区往来穿梭，气氛肃穆。
由国家广电总局组织指导，上海广播电视台和耀客传媒、尚世影业共同出品的重点抗疫题材时代报告剧《在一起》，目前正在北京、上海、无锡等地同时拍摄。本剧共20集，每两集一个故事，集结国内现实主义题材创作领域的优秀编剧、导演和一线演员，通过再现疫情中平凡人的身姿，记录这段集体记忆。
5月19日、20日，解放日报·上观新闻记者先后走进无锡、上海两地拍摄现场，探班《在一起》剧组。
时代报告剧，记录平民英雄
时至今日，疫情的阴霾仍未完全散去；记录这段历史，成为所有人无需言明的心声。上海文广影视集团副总裁陈雨人用“时代报告剧”来定义这一剧集的底色——以真实的故事为原型，以纪实的风格拍摄，拍摄速度较快。《在一起》从2月开始策划，3月时各单元剧本陆续完成，4月后相继开拍。“当年策划，当年完成剧本，当年摄制，当年播出，这在电视剧拍摄的历史上前所未有。”
《在一起》拆分成10个单元，每个单元均关切大时代中的小人物，镜头描摹疫情之下挺身而出的“平民英雄”。“什么是平民英雄？就是事情发生时，你多踏出去了一步。”在沈严执导的《摆渡人》单元，演员雷佳音饰演一名在疫情期间帮助居民买药、送药的快递小哥。“疫情是群体记忆。我到现在都记得，天黑了，所有人在阳台上喊武汉加油的场景。”雷佳音说。
5月的无锡，《同行》剧组正在等待一场天光暗下来后的夜戏。这个单元讲述两位逆行者的故事，一位是在上海医院实习的武汉医生，一位是武汉当地医生；在疫情发生初期，两人尽管身处不同的地点，却都想方设法回到岗位。打动导演滕华涛的是真实小人物在历史事件中的选择，“《在一起》全都由疫情中真实人物改编，没有一个是完全虚构的。”拍摄前，主演杨洋提前进入医院体验学习。他说，演绎“同行”路上的逆行医生，希望能和观众一起感受普通人的力量。
《同行》单元拍摄现场
在收治轻症患者的方舱医院，医护人员同样面临着难以想象的挑战。走进嘉定体育中心，尽管是为拍摄而搭建的“方舱”，但细致入微的场景还原，瞬时让人感受到身处医院中的紧张感。病床底下塞着的行李箱，桌上的泡面、热水袋，盖在被子上的厚棉袄，稍显杂乱的空间场景，几乎重现了新闻资料中的真实方舱。
上海，嘉定体育中心改建成“方舱”模样，迎来《方舱》单元的拍摄
“《方舱》单元全过程展现了从入舱到治疗、出院，35天全过程的故事，主要人物是靳东饰演的医院院长。”导演汪俊说，现实中的方舱就像个小社会，“刚建时里面条件不好，病人对方舱有恐惧、不信任；到后期他们逐渐适应了方舱的生活和治疗过程，开始有了乐观的情绪、气氛，甚至还有人下棋、做操、跳舞。”
演员靳东
进组前，靳东特意找到人物原型——上海交大医学院附属瑞金医院副院长、第四批援鄂医疗队领队胡伟国，两人长谈了一下午。“他反复说，我是主动报名的，我以为只有我很勇敢，去了之后才发现，一个4000多人的医院，全员报名了。他还自己动手做了一个PPT，把每天用手机记录下来的在武汉的每一个瞬间，都展示给我看。”靳东问了胡伟国一个问题：抛开面向病人、医护人员时的稳重笃定，独自回到房间是不是也会长吁短叹，“他特别大声地说，每天都会”。靳东感慨，《方舱》剧本很生动、真实，“我想拍一部戏，可以记录此时此刻，甚至几年后仍有它的价值在。”
“反季节”拍摄，用克制表现真实
在疫情之下启动拍摄的《在一起》，用《摆渡人》单元导演沈严的话来形容，是“站在真实事件的肩膀上”创作，“真实的素材、真实的环境，就已足够感人”。正因为真实，拍摄时更强调“克制”。“跟着故事线走，尽量去写实，演员往真了演，我往真了拍，不用做太多渲染和戏剧化的表现就足够了。”沈严说。
饰演快递小哥，雷佳音的体会是“去性格化”“去雷佳音化”。“以前的角色是要演出个性来，这一角色恰恰相反，要往真实靠，怎么像纪录片怎么来。快递小哥就是普通人，只不过疫情来了，他多做了一些事。”在《摆渡人》中，雷佳音不化妆、不做发型，甚至不洗头，脑袋刺得痒了也顾不上，“疫情这件事太大了，你不需要去渲染，演得真实是最重要的”。
《摆渡人》单元拍摄现场
5月以来，全国各地陆续进入夏季，冬日时的棉袄、长袖换成了短装，光秃秃的行道树也已枝繁叶茂。取景时，“反季节”拍摄成为各个单元主创遇到的难题。无论是刘江执导的《搜索》，滕华涛执导的《同行》，还是汪俊执导的《方舱》，主演们都要在近30摄氏度的高温中，裹上厚厚的棉服或穿上防护服，来表现各自的角色。“演员们全部穿羽绒服、毛衣、雪地靴，在高温下要演出很冷的感觉。”《同行》单元另一位导演林妍说。为了在上海、无锡找到表现武汉的取景地，主创们尽量避开地标性的建筑物，对照武汉的城市场景，找寻相似画面。
为了还原真实场景，无论是哪个单元，近80%的戏份中，演员们都要戴上口罩拍摄；只能靠眼睛演戏，成了表演上最大的挑战。“戴着口罩，演员的表现力会减分。有时候明明说话很大声了，防护服隔着，声音也听不清。拍摄时，我们只能争取把护目镜擦干净一点。”导演汪俊说。靳东直言：“我争取把这一时期的感受都放在扮演的人物和角色里。故事很短，越短反而越让我珍惜每一场戏、每一个镜头，希望可以刻画出真实援鄂医护人员的形象。”
陈雨人说，串联起《在一起》不同单元的是“小人物”这一共通的主题。“整部剧10个故事中的主角所涵盖的职业是比较丰富的，包括医务工作者、人民解放军指战员、公安干警、社区工作者，快递小哥等。希望通过这部作品，还原普通民众为抗击疫情所做出的贡献。”
据悉，电视剧《在一起》有望10月播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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