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学在清朝已是一门显学,主要对纳兰性德词作与社会活动的研究,其学术著作《通志堂经解》还被编入过《四库全书》。只是后来随着满学研究的中断而中断。近些年满学研究兴起,兰学研究也进入“文学现象”研究的阶段。
纳兰性德文学成就大,文学以至文学以外的影响广泛而深远,他是清初的词人,也是一位社会活动家,作为文学主体(作家),他早已超越文学作品和文学写作,成为历史研究中无法绕过的社会现象,成为清初一个综合性的社会存在。所以兰学研究成为纳兰性德“文学现象”研究。
今天,北京、吉林等地都有了兰学研究会,还有纳兰文化出版中心,《纳兰性德全集》也在多家出版社出版,学术研究文集和著作也都在出版和编著中。
这个绕不过的清初社会现象和文学存在,向今天的我们展现出明清鼎革时代社会精英的心灵史,从中也以心灵震撼而感知,这个时期产生的文学巅峰之作。
诸如小说《聊斋》《石头记》以及戏剧《长生殿》《桃花扇》等,那一个个灵魂的诉说、歌唱。正如所有的历史当其外壳被剥去之后,都是属于灵魂史即心灵史。
《红楼梦》作者之谜
清代还没有关于著作权的法律观念,但书商程伟元是有良知的人,在出版记中表明《红楼梦》作者已不可考,不同版本留下许多作者的名字,他最后见到留有曹雪芹的名字,所以此书作者“断为曹雪芹”。
这一“断”后来由胡适先生考证,成为今天的“精神权利人”。但曹雪芹本人也很坦率,在书中交待了《红楼梦》一书的来源:他在写书之前,得到一部作品本叫《石头记》,作者是空空道人,之后又有吴玉峰、孔梅溪加工过此书。
空空道人把《石头记》改名为《情僧录》,吴玉峰又改名为《红楼梦》,东鲁孔梅溪又改名为《风月宝鉴》;后来“曹雪芹于悼红轩中,披阅十载,增删五次,攥成目录,分出章回,又题曰《金陵十二钗》,并题一绝。”而同为创作者的脂砚斋,认为还是《红楼梦》这个书名好,最后定了名。
脂砚斋在评语中还说曹雪芹完成这本书的真实心愿,是想让他的诗作得以流传,因为曹的诗才甚高,但对此书的格局有影响,书名起小了。所以脂胭斋对《红楼梦》成书的贡献是重大的。
红楼梦的产生和中国古典长篇章回体小说的创作规律,如同《三国演义》《水浒传》《西游记》等名著一样,都经历了几代人的积累。中间被很多人加工过,不是一个人从头到尾写。
在最初的底本故事框架上,加工、改写、扩写、续写,是中国古典名著形成的通常创作方法,这一点不是推断而是规律。《红楼梦》的作者留下姓名的,在清初严酷的文字狱情形下应该都是笔名、假名、化名,曹雪芹也不例外。
《红楼梦》和《石头记》
清代的八旗族谱,在乾隆年初已非常规范。曹雪芹在曹家族谱中没有查到,其他家族谱中也没有。可见胡适先生的考证是站不住的。
曹雪芹是曹寅的后代,《红楼梦》是曹雪芹的自传,后四十回由高鹗续写,成为《红楼梦》探秘史中今天看来的三大冤案。清代名著《枣窗闲笔》,作者是皇室宗亲裕瑞,长辈与曹雪芹认识。
裕瑞写道:“旧闻有《风月宝鉴》一书,又名《石头记》,不知为何人之笔。曹雪芹得之,以是书所传述者,与其家之事略同,因借题发挥,将此部删改至五次,愈出愈奇。乃以近时之人情谚语,夹写而润色之,借以抒其寄托。”
这个记载较为可靠,评价也中肯,说曹雪芹得到《石头记》不知是谁的,看书中故事与曹家有些相似,就借题发挥,加入了新的京味人情谚语,不仅润色还寄托自己的胸襟,特别是“愈出愈奇”四次,评价了曹雪芹的增删五次,以使《石头记》这本书越来越具文学价值。
但新红学创始人胡适先生认为,一个落魄旗人能有多大文学才能?他对红楼梦的思想内涵和文学价值评价都不高。“文学巅峰”是现代的评论,可以说是从“土炕”到“神坛”。
《红楼梦》故事的人物、情节、社会风貌,其背景是康熙、雍正、乾隆三朝。《石头记》的底本应产生于康熙初年,“无才可去补苍天”是明亡国后故臣文士的心结,所以《石头记》最初是悼明亡之作,有揭清之失的思想内涵。
而男女悲剧命运的加重渲染,曹家一些实有经历的描写,大都是由后来作者扩写加入的。混凝强化成为宏大深邃的史诗。曹雪芹把书定名为《金陵十二钗》,说明他补充创作的主要是言情的内容和以更多的诗词歌赋加以润色。
由于秉持写真实生活,反倒使作品有了丰富的意蕴,多重变奏的主题,不仅表达了人生如梦幻泡影的宿命,呈现出明清鼎革时期汉族满族社会精英的家族史,心灵史,也容扩至人类生命悲剧意义的大痛苦。
《红楼梦》家族之谜
康熙初年写《石头记》的作者以及亡国之臣的大悲心和冠绝前朝的文笔才情,长期以来被断为吴梅村是有根据的,吴梅村是跨越明清两代的大诗人、剧作家,特别是他的长篇叙述诗。
抒发个人对于历史进程变革的心灵体验,善于以人系事的纪传体创作方式,以史传心的历史表达方式,对人物道德评价的淡化,以及人物形象塑造中虚构手法的运用,都为他晚年将自己的多部剧作合著成《石头记》戏剧传奇本,奠定了深厚的基础。
他的学生诗人如秦松龄,陈维崧等都参与吴梅村遗稿的整理润色。之后的传本作者留名中都注意暗含了“吴梅村”三字,如:吴玉峰,孔梅溪,棠村,意在记载《石头记》的始作俑者,而秦、陈后来都是明珠府上门客,也与纳兰性德有忘年之交。
康熙年间写大家族,既贵且富的满洲皇亲,非明珠莫属,当时曹家为内务府职,远离京都,许多重大事情与曹家不符。所以有清朝笔记载:乾隆从宗室贵族处得到《红楼梦》抄本看后断定写的是“明珠家事”。
可不,一上来“元、迎、探、惜”四女子,正是明珠的四个曾孙女,都嫁了显贵。嫁的最好的还是乾隆皇帝的舒妃。
再看秦可卿,淫丧天香楼,明珠府管家安图,曾“娶红带之女为妾”,因家丑逼她自杀,轰动京城,因为系红带子的家族都是努尔哈赤伯、叔的后代,称“觉罗”,娶皇族女子做小老婆还逼其上吊自杀,当时是家族重罪,而且抄家时还抄出安图窖藏白银200万两(《永宪录》卷4)。
这只是一个管家,明珠家产比曹家丰厚的多,雍正抄家时,曹家只抄到一些票据而已,不像明珠的家产,到了乾隆年间还在被皇室、和珅等大臣瓜分,所以先是“明珠家事”,到脂砚斋和曹雪芹手里,“看书中故事与曹家有些相似”,就较大篇幅的在增删中加进了“曹寅家事”,而最早的大观园应在明珠府。
纳兰性德和贾宝玉
吴梅村的门生,故旧秦松龄、陈维崧等,后来又成了明珠公子纳兰性德的雅集宴乐的诗友。纳兰性德的情痴人格,厌恶官场世俗,看破人生如梦如幻等,都与《红楼梦》中的贾宝玉相似,是人物原型之一,纳兰性德在康熙朝时名气已经很大了,词作影响很广。
中国古典文学中写“葬花天气”的,纳兰词中最先描写,林黛玉的《葬花吟》受到纳兰词的影响,纳兰性德的弟弟揆叙,在皇子争位战中支持了老八胤禩,其继子娶了老九胤禟的女儿,并资助800万两白银,供老八老九争皇位,早已引起老四胤禛的忌恨。
雍正一上皇位先把揆叙的墓刨了,改刻了碑文,刻上一大堆骂名、罪名、恶名,并继续抄明珠家管家的家产,抄出白银充国库,修建圆明园。
所以明珠家族的命运兴衰与皇族的恩恩怨怨远比曹家故事多得多,在影响上要大得多、广得多,《红楼梦》至少写了明家、曹家的两大家族的兴衰以及男人女人们的悲剧命运。
周汝昌先生晚年曾多次谈到:《红楼梦》是满汉文化共同孕育的文学巨著,没有满汉两大民族文化的融合是没有产生《红楼梦》作者与作品的可能的(《满学与红学》)从这个意义上讲,《红楼梦》是文学创作上的“满汉全席”。作为满学专科的兰学,或许是一把解开《红楼梦》之迷的新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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