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时装品牌推出的运动鞋,诸如adidas、Nike等专业运动厂商的球鞋除了产品设计本身以外,其故事性亦是一大卖点——笼统地说,那些基础售价不过千元以里的球鞋,之所以能让头顶奢侈品光环的昂贵款式都相形见绌,其根本是代表了一种因流行文化而生的沟通归属感。

这点,从adidas Stan Smith的成功中不难看出,除了有Raf Simons和Phoebe Philo这两大同受时装精英和青年文化派推崇的人物的青睐,这款鞋履本身丰富的历史背景亦成为卖点之一——而在它之前,有一双同样受到时装界垂青,但又被忽视其真身的鞋款,名叫German Army Trainers(德军训练鞋,以下简称GAT)。

puma与adidas的关系(从Puma和adidas创始人手足反目故事)(1)

就像街头文化和传统时装界的隔阂已如同柏林墙倒一样,GAT的流行,的的确确也是因为那面象征着隔阂的砖墙的破除,而走向民间,只不过,关于它的身世,则有些扑朔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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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8年,在Maison Martin Margiela 1999年春夏Artisanal(高级定制)系列中,一双购于二手店的球鞋随着首次亮相的男装线产品被翻新展出。在随后数年内,这个本是带有实验意味的举动成为该品牌每季都会推出的保留鞋款,也就是被命名为22 Replica的系列(“22“是该品牌的男女鞋产品线编号;“Replica”则正是复刻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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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1月,已在时装界掀起波澜的Hedi Slimane,为彼时效力的Dior Homme创作的2004春夏男装系列中,推出了一款名为B01(Berlin01的缩写)的橡胶底球鞋,并迅速成为该品牌的标志作品之一——时至今日,尽管Hedi Slimane早已离开Dior Homme多年,以B01为蓝本的球鞋仍在销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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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并没有忘却B01,加入Sanit Laurent的Hedi Slimane,推出了B01的近似款。此外,包括Mintdesigns、Visvim、Hender Scheme、Moncler、Jil Sander,Epaulet等大量品牌都曾涉足相似或者直截了当的复刻款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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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无论是哪个品牌,外人只要看到鞋头上的山字形装饰和雷同的鞋型,便知道他们笔下的这款球鞋的原型,都是来自G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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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名思义,GAT是当年德国联邦国防军(德文原名为Bundeswehr)的室内训练用鞋。据悉,在1970至1980年代间,adidas受当时德军委派,以BW-Sport运动鞋为蓝本改良设计生产了GAT,而直到1989年柏林墙倒塌前,至少有50万军人穿着过这款鞋子。由于是军用物资,adidas并没有在这款鞋上署名品牌,而是在鞋舌部分标注产品代号、制作年份、制作工厂及尺码等信息,并加以打孔,防止军资流入民间,但随着柏林墙倒塌、军方人员精简等历史缘故,大量GTA涌入民间二手店,以及随后诞生的eBay等网络交易平台。

关于GAT的设计和制作的原始出处,则难以考证,而这还不得不从adidas和Puma之间的关系说起。

根据《华尔街时报》在2015年6月向位于德国德累斯顿市的德国联邦国防军博物馆求证,Puma是该馆对GAT设计者的唯一记录商,而非普遍印象中的adidas,但adidas的发言人亦证实该品牌的确为当时的德国联邦国防军设计并生产过室内训练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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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除了时装品牌,adidas曾在自家的Resplit Low、Samba以及Gazelle鞋型中都再现了GTA的影子,而2013年,eYe COMME des GARCONS JUNYA WATANABE MAN与Puma联名的鞋履产品,光看鞋头和鞋型的设计,也能知道这分明就是一双GAT的复刻版。

那到底谁才是GAT的原始设计者呢?为什么Puma和adidas两家公司都被认定为GAT的设计和制造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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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在adidas成为德国联邦国防军当时制定的供应商之前,Puma的确也曾为其制造过GAT,但由于相关资料十分稀缺,究竟Puma为德军生产了多久的GAT、又为何被adidas取而代之,几乎成了一个遗留的谜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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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唯一可知的是,adidas和Puma这两个竞争品牌的创始人Adolf Adi Dassler和Rudolf Dassler实际上是亲兄弟,在各自创业前,这对来自德国一个小镇的兄弟俩曾在1920年代期间,于母亲的洗衣房里以手工作坊的形式创办了Dassler Brothers Sports Shoe Company(Dassler兄弟运动鞋公司)。和大多数兄弟档创始人一样,弟弟Adolf Adi Dassler性格沉稳少言,精于制鞋工艺并且热爱田径运动,而长他约两岁的哥哥Rudolf Dassler则善于经验和销售层面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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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0年代初期,随着以希特勒为首的纳粹势力的扩大,Adolf Dassler和Rudolf Dassler也加入了纳粹党,可尽管如此,早已意识到要利用体育明星为自己产品打开局面的兄弟俩,说服了著名的美国非裔田径运动员Jesse Owens,在1936年的柏林奥运会上,穿着自家的鞋子参与包括100米、200米、4×100米接力和跳远等项目——但那一年的柏林奥运会,还反常地出现德国籍犹太人选手参赛、究其因,正是希特勒想借此宣扬雅利安人种的优越论,而故意设下圈套,他要让世人看到,单从运动基因上看,雅利安人比其他人种更为优秀。Jesse Owens虽然是美国人,但他的黑人身份、同样让希特勒视为眼中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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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比赛结果却让希特勒大惊失色,Jesse Owens居然打败了藐视他的德国选手,赢得了包括万众瞩目的百米短跑在内的四项金牌!他的胜利,也意味着Adolf Dassler和Rudolf Dassler两兄弟的胜利,因为Jesse Owens脚下所穿的运动鞋,正是出自他们的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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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命运总是令人捉摸不透,同甘共苦的手足最终还是分道扬镳了:1948年,Adolf Adi Dassler和Rudolf Dassler决定瓜分公司的资产和员工,自立门户。前者以自己的中间名“Adi“和姓氏缩写创办了adidas,后者则用自己的全名创办了Puma Schuhfabrik Rudolf Dassler(随后于1958年正式更名为Puma),独立后,俩人的对峙状态并未得到改善,连工厂都分别建在德国黑措根奥拉赫镇上,同一条河的两侧。

由于两家公司雇佣了当时镇上的大部分居民,甚至传出彼此的员工不允许约会、通婚的禁令,黑措根奥拉赫镇还因此有了一个“低头之城“的绰号,因为在这里,街上两个人决定是否要说话的前提,是先要看看对方脚上穿的鞋子是什么牌子的。

那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两兄弟反目成仇到如此田地?普遍的说法听起来有些可笑,但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清官难断家务事,让他们分裂的正是各自的老婆。

据说,Adolf Adi Dassler和Rudolf Dassler分别成家后,仍居住在同一栋别墅里,但他们的妻子互相看不顺眼,积怨已深。第二次世界大战同盟军轰炸黑措根奥拉赫镇时,Adolf Adi Dassler携家人躲进了Rudolf Dassler一家人事先进入的防空洞,Adolf Adi Dassler锒铛逃命时怒喊了一句:“这群王八蛋又来了!”

结果就是因为这句话,让Rudolf Dassler以为弟弟是在骂自己一家,但Adolf Adi Dassler却坚称实则是指那些空袭他们的同盟军。

此外,Rudolf Dassler坚信是弟弟和弟媳暗中策划,把自己送去前线服役,为的就是独占公司。1943年,Rudolf Dassler被盖世太保以擅离职守的罪名抓捕,而在前往监狱的路上,他又被美军以涉嫌纳粹党卫军的理由俘虏。Rudolf Dassler把这一切归结是Adolf Adi Dassler所谋,据说一份由美方出示的调查报道证明了他的说法,而在Rudolf Dassler被俘期,Adolf Adi Dassler重整了公司业务,并向美军出售鞋子产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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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想而知,Puma和adidas之间的冰山难以融化并无理由。尽管Adolf Adi Dassler和Rudolf Dassler早已撒手人寰(他俩在生前甚至要求彼此的墓地也要远远隔离,发誓老死不相往来),但直到2009年,两家公司的员工才以一场友谊足球赛正式化解了这场长达近60年的情仇爱恨,Adolf Adi Dassler和Rudolf Dassler两兄弟所代表的adidas及Puma,也在《财富》杂志评选的有史以来最传奇的品牌冤家排行榜上,占据第20名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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