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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小姐按:邓丽君的许多歌曲都取材于生活,而又超然物外,她的歌声总是不染纤尘,即便看似平淡的歌曲,经她甜美的嗓音修饰,一切又回到美好如初。就像《小城故事》中唱到的“人生境界真善美,这里已包括”,平淡而流长,却是生活真意。
《小城故事》这首歌,简约之中蕴含着不可估量的艺术性。不论词曲,都称得上“雅致”二字。以至于不管何时何地听到,都会让人感觉身临其境的徜徉在小城之中,仿佛就能看到、听到天后邓丽君,眼波流转轻启朱唇,缓缓吟唱这支永恒的经典。
这首歌收录于邓丽君在1979年发行的唱片《岛国之情歌第六集——小城故事》中。1974年,邓丽君赴日发展期间,先后签约日本宝丽多和香港宝丽金唱片,可视为同属一家唱片的两个区域分公司。在此期间,唱片公司以一年一张的速度为邓丽君推出8张岛国情歌系列唱片,85年《我觉得偿还》和87年《我只在乎你》两张唱片,也可视为岛国情歌系列的续弦之作。
这些唱片绝大部分翻唱自日本流行曲,搭配中文歌词,成就名曲无数,成为邓丽君演唱生涯中最具代表性的曲风。唱片中亦有一部分华人作曲和西洋流行区,可以视为集合香港、台湾、日本三地海岛的音乐精英之作,为天后邓丽君拓展海外市场贡献甚殊。《再见,我的爱人》《小村之恋》《香港之夜》《又见炊烟》《月亮代表我的心》等经典曲目,皆脱颖于岛国情歌系列。
《小城故事》亦是唱片中华人制造的典范代表,殊不知这首歌其实还有“双生姐妹花”版本《春风满小城》。《春风满小城》与《小城故事》甚至脱胎于同一部电影,同曲不同词。当年《小城故事》因为是电影主题曲的缘故,作为唱片中的主推歌曲在电台打擂,连续三周蝉联香港商业电台中文冠军歌曲。
而双生作品《春风满小城》,亦是美轮美奂让人如沐春风,不论欣赏价值还是耐听性,相较于《小城故事》都不遑多让,只是作为电影插曲,并未引起太多人的注意,殊为可惜。
两首歌曲最早出现在1978年李行导演电影《小城故事》。李行是台湾早期著名导演,当年他把琼瑶小说《彩云飞》搬上银幕,在左宏元力荐下,说服琼瑶,邀请邓丽君担纲电影主题曲的演唱,收获好评如潮,由此奠定合作基础。
电影《小城故事》由钟镇涛、林凤娇主演。这是钟镇涛在温拿乐队解散之后,赴台发展之后交出的首份答卷,凭此成功打入台湾市场,林凤娇更是问鼎台湾金马影后桂冠。当年还不是龙嫂的林凤娇与林青霞、秦汉和秦祥林并称台湾“二林二秦”,演唱主题曲的邓丽君和钟镇涛也因为这部电影擦出火花,只是可惜两人最终没能牵手,令人嗟叹。
《小城故事》讲述的是林凤娇饰演的雕刻匠女儿、善良纯真的哑女阿秀,与钟镇涛饰演青年之间曲折的爱情故事,电影自始至终充满浓厚的生活气息与人际间的纯真情感。主题曲透过邓丽君柔美抒情的演绎,将小城生活的画面徐缓舒展细腻雕琢,蕴含着自然质朴的乡土人情。
《小城故事》的歌声传遍整个华人世界,我们不禁要问,歌曲中的“小城”,究竟在哪里?
许多不明就里的歌迷误认为,这座“小城”是邓丽君香消玉殒之地泰国清迈,实则不然。其实《小城故事》中唱的“小城”就在台湾,坐落于苗栗县的三义乡,就是小城故事唱到的地方。三义乡风光秀丽景色宜人是台湾“雾都”,而且这里木雕产业丰盛,是名扬国际的“木雕王国”。
当年李行导演拍摄《小城故事》的时候,把钟镇涛、林凤娇带到以木雕闻名的三义小城来取景,影片中的故事情节也与此息息相关,片中林凤娇的父亲就是当地有名的雕刻匠,钟镇涛也是随其学习木雕手艺的过程中,与林凤娇暗生情愫,最后得以传承师傅的衣钵。
为《小城故事》填词谱曲的庄奴和翁清溪,也都获邀前去三义采风。庄奴老先生回忆,他来到三义小城,放眼所及之处“那些古老的街道,弯弯的小河,静静的山岗,有孤寂的诗趣,也令人感到温馨。”于是落笔之下,《小城故事》诞生了。
庄奴笔下的小城如画,优美如诗,就像唐代诗人王摩诘写下的《画》——“远看山有色,近听水无声”。经由邓丽君甜美歌声娓娓道来,宛转优雅百转千回,又赋予小城江南水乡的质感画面。尤如一道潺潺溪流浑然天成,甘冽清泉滋润心间,轻柔中有一种让人安静下来的力量。
罗大佑创作《鹿港小镇》,潘安邦唱起《外婆的澎湖湾》,老舍笔下《济南的冬天》,沈从文怀恋故园的《边城》。其实每个人的心里,都住着一座小城,都有一段小城故事。它可以是童年的记忆、明媚的青春、抑或是浅浅的乡愁,却承载着我们内心深处的珍贵片段。
宁静的小城,简单的故事,舒缓的韵律,温婉的真情,这座邓丽君的小城,又何尝不是我们心之所至、心之所安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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