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代的欧洲,是一个神奇的地方。面积庞大的俄罗斯、奥地利、瑞典等只能是地区大国,而葡萄牙、荷兰、英国等弹丸小国,却能成为世界的霸主。或许,在朝着近代化转型的道路上,大国的包袱太重,而小国的危机太深。这导致了大国转型缓慢,小国则必须通过转型求得生存。而能够将小国成霸业演绎到极致的,在整个欧洲乃至整个世界,都只有荷兰做到过。

一,作为欧洲经济重心的尼德兰

“荷兰”一词在日耳曼语中就是“尼德兰”,意为“低地之国”。这里国土有一半低于海平面,因此必须依靠风力水车将海水排出土地。低洼的尼德兰地区并不适合于农业生产,但是却十分有利于航海业和渔业的发展。尼德兰地处于莱茵河的入海口,面朝大西洋,背靠欧洲商路的十字路口的德意志。凭借其地理位置优势,这里逐渐成为欧洲西部的商业中心

荷兰的崛起与衰落(作为欧洲的低地小国)(1)

荷兰地图

在中世纪后期,东方的古老帝国因为达到了传统农耕文明的巅峰而显得沾沾自喜,而西方的各国在财政危机下,不得不大力实行“重商主义”,鼓励商业贸易和海外扩张。在这样的背景下,东方不断走向封闭僵化,而西方却迅速从过渡到了商业文明时代。而尼德兰这块土地恰恰抓住了机遇。由于尼德兰人大多从事于商业、贸易、渔业和手工业,因而几乎不会受到传统经济实现的束缚。但西葡大规模进行海外贸易的时候,尼德兰人则经营起了殖民地和欧洲的转运贸易,很快这里的航运业就发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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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兰的风车

尼德兰北方最发达的省份——荷兰设计出了一种新型的三桅帆船。该船货舱大,并可以架设火炮。三桅帆船出现后,其强大的竞争力很快就主宰了欧洲的航运业。在航运业的带动下,尼德兰的经济得到了飞跃。在尼德兰还没有独立之前,这里就已经成为了欧洲的经济中心。荷兰在意大利出现了资本主义萌芽的时候,荷兰的资本主义生产关系也出现。到16世纪,荷兰的制造业已经相当发达,纺织业、捕鱼业和造船业的规模都位居欧洲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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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桅帆船

尼德兰当时出现了一批重要的国际化大城市,如阿姆斯特丹成为了欧洲的贸易中转站,每年从阿姆斯特丹出发的船只就有1000多条;安特卫普成为欧洲的金融中心。1531年,安普卫特建立了股票交易所,欧洲的各公司和商行也在此设立了1000多家代办处。荷兰已经开始建立了以自己为中心的贸易圈,他们将莱茵河畔称为葡萄牙,将西班牙、爱尔兰和德意志称为“羊圈”,将普鲁士和波兰叫做“粮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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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特卫普

二,人类第一个近代共和国

1506年,查理继承成为尼德兰的国王,1516年,他又成为西班牙国王。尼德兰开始了被西班牙统治的历史。在西班牙统治时期,尼德兰成为了西班牙的财库每年西班牙有一半的财政收入来自于此。高额的税收严重阻碍了尼德兰的经济发展。除此之外,西班牙还实行高压的宗教政策和独裁统治。查理五世在尼德兰设立宗教裁判所,颁布“血腥诏令”,镇压宗教改革运动。查理五世还试图破坏尼德兰的自治,他在尼德兰设立了财政院和枢密院,并且派遣总督和驻扎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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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特丹

西班牙的剥削和高压统治最终引发了尼德兰的反抗。1531年开始,尼德兰施马尔卡尔登联盟成立,开始反抗查理五世的宗教独裁。1555年,查理被迫承认尼德兰的宗教自由。腓力二世上台上,继续实行高压政策。1566年,尼德兰独立运动爆发,在奥兰治的威廉的领导下,尼德兰人为争取自由和独立,不惜毁田地,掘堤坝,以突破西班牙军队的封锁。经过了十多年的反抗,最终尼德兰的北方七省宣布成立了荷兰联邦共和国

但比较可惜的是南方的十个省保持着和西班牙的暧昧态度,成立了“阿拉斯同盟”,没有并入荷兰联省共和国。1585年,西班牙军队攻陷布鲁塞尔,南方的独立运动失败。随后西班牙又继续发动对荷兰的进攻,但是英国和法国已经公开支持荷兰并加入战斗。1588年,西班牙被英国击败,实力受到严重的削弱。17世纪初,荷兰的海军远征西班牙,西班牙被迫签订停战协议,也就事实上承认了荷兰的独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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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兰国父——威廉一世

荷兰的独立战争成为了人类历史上第一次成功的资产阶级革命,他们建立了世界上第一个资产阶级共和国,当时有人评价道它是世界第一个“赋予商人阶层充分的政治权利的国家”。荷兰的独立为以后经济的进一步发展提供了保障。16世纪是西班牙的时代,而17世纪就将成为荷兰人的舞台。和西班牙落后的专制制度的不同的是,荷兰拥有一套更加先进的国家制度。

三,作为海上马车夫的荷兰

在独立战争时期,荷兰的经济遭到了严重的破坏。不过还好的是,南方十省的独立运动失败后,大批的资产阶级激进派人士、手工业者、熟练工人等迁入了荷兰,为荷兰的经济恢复和发展提供了条件。在独立后,荷兰人开始了大胆的经济制度创新,他们开创了资本主义一些列的经营模式,如现代银行、股份公司等。这些创新使得荷兰的经济迅速重振雄风。

独立战争后,南方的安特卫普逐渐走向了衰落,而欧洲的金融中心逐渐转向了阿姆斯特丹。1609年,阿姆斯特丹银行成立,这是世界第一家现代意义的银行。它得到了荷兰政府的担保,很快成为欧洲国际贸易的票据结算中心。由于荷兰实行低利率,欧洲的资本便迅速集中到了荷兰。当时欧洲有句话说道“它拥有的金钱可以使欧洲半数国王的空虚国库充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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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姆斯特丹

1602年,荷兰东印度公司成立,它成为了荷兰称霸世界商业舞台的重要工具。他在东方不断排挤葡萄牙和西班牙的的商业势力,并占领了整个印度尼西亚群岛,抢夺了台湾岛、好望角、巴西沿岸等地。虽然英国和法国都相继成立一些列的商业公司与之竞争,但是其资本力量远远不足以抗衡荷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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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兰殖民地分布

到17世纪的中叶,荷兰几乎垄断欧洲的对外贸易。它取代了“汉萨联盟”在波罗的海的商业垄断,获得波罗的海70%的贸易份额。荷兰的造船业也同样取得了垄断地位,荷兰的商船吨位占当时欧洲总吨位的三分之四,拥有1.5万艘商船,是欧洲船只的一半以上,因此荷兰被称为“海上马车夫”。荷兰的发展成为了欧洲的榜样,英国经济学家托马斯·孟于反复强调要向荷兰学习“重商主义”,而俄国彼得大帝曾两次到荷兰学习造船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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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兰东印度公司办公楼

1648年,经过了三十年宗教战争后,西班牙正式承认荷兰独立。这一年,荷兰商业霸权已经到达了顶峰。1656年,荷兰使团访问了清朝,面对清朝皇帝的高傲和自大,荷兰人为了商业贸易选择了“行跪拜之礼”。但中国人直到150年以后才开始明白,“天朝上国”的自满仅仅是遏制了自己的进步而已。泱泱大国,不能顺应历史的潮流,终将会被淘汰;弹丸小国,只要抓住历史的趋势,也会成就一番大事业,荷兰如此,日本也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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