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新闻见习记者 赵紫萱 实习记者 苟春

“我和她们并没有什么不同。”余拾呷惹说。

作为成都某幼儿园里唯一的“男幼师”,余拾呷惹是宝藏般的存在,孩子们对他有着不同于女幼师的好奇,他更带来了大凉山里的故事,那里的动物、植物、大山、大河都活跃在成都平原的课堂上。

六一儿童节来临,在孩子们的欢笑声中,余拾呷惹讲述起他的从教故事。

最大愿望是鼓励孩子走出大凉山(走出凉山的男幼师)(1)

余拾呷惹在弹唱家乡的歌曲

凉山少年初长成

余拾呷惹的老家在凉山州西昌市开元乡瓦都村,那里有连绵不绝的高山,大片的厚云和青石墨瓦的土房,炊烟袅袅,静谧祥和,就是在那片山里,少年慢慢长大。

“小时候读书非常困难,从家里到学校有三个小时路程,早上五点半就要起床。”提到以前,辛酸便爬上了余拾呷惹的眉头。学校在山脚,家在山顶,他每天上下学要花上六个小时,在蜿蜒曲折的山间赶路,从黑夜走到白昼,再奔赴黑夜。

“幼儿园能教什么?学前班能教什么?直接就去读一年级。”这是瓦都村的普遍共识,加上地理条件的限制,上幼儿园几乎成为了奢望。和余拾呷惹一样,当地的孩子大多会直接进入了村小读书,他们从字母到拼音,成语到句子,学汉语、说普通话,小心翼翼地触碰另一个民族的文化。

除了学业,余拾呷惹还要帮助父母干农活,做家务。或许是从小就肩负着更多对于家庭的责任,他看起来比同龄人更加干练成熟,却也带着大山深处的淳朴和腼腆。

从凉山到成都的1000公里

初中毕业后,余拾呷惹因几分之差与普通高中失之交臂,那时候的他,对于未来感到一片茫然,大山外,更是他从未想象过的风景。

余拾呷惹的堂哥是家里会读书的文化人,堂哥深深明白读书的重要性,于是悄悄地替余拾呷惹报名了专科学校,并为他选择了“学前教育”这个专业。在堂哥的指引下,余拾呷惹稀里糊涂地又读上了书。

“最开始家人和邻里都不理解男生为什么要去当幼师。”众人的疑虑,让还未踏入专科学校的余拾呷惹内心也有些动摇,那时候他也不清楚,在以女性为主导的幼儿教育体系中,自己能否适应 “男幼师”这个角色。

迷惘中,余拾呷惹考入了凉山州民族师范学校里的蓝光幼师班。在四十多人的班级里,男生只有十一个,余拾呷惹就是其中一员。此外,这个班级也比较特殊,它是政府“一村一幼”计划和企业援助相结合的产物,培养的是未来的凉山幼儿园园长或骨干。

今年夏天,作为培训方的“锦兰教育集团”,把蓝光幼师班的学员带到了成都的各个幼儿园,让这些未来的幼师们,实地了解“幼师”这份工作。跨越千里,一路颠簸,凉山小伙余拾呷惹走出了大山,第一次以“幼师”的身份,参与到成都锦兰幼儿园的实习工作中。

最大愿望是鼓励孩子走出大凉山(走出凉山的男幼师)(2)

余拾呷惹在和幼儿园小朋友一起做美食

责任与梦想

和其他老师一样,余拾呷惹每天8点前就要到达学校,开启一天的工作。“孩子们都很喜欢他,他不拘谨,任何场合能够很快融入进去。”园长说,幼儿园来了个男老师,孩子们觉得惊奇又新鲜。

在这个女性居多的职场里,余拾呷惹的加入,让幼儿园多了份“阳刚之气”,也给孩子们带来了许多欢乐,孩子们像小顽猴一样,热衷于挂在小余哥哥身上,悄悄把自己得到的小红花送给小余哥哥,这种真切的情感传递,不仅让余拾呷惹更加从容的从学员转变到“男幼师”这个身份,还打消了他来这里之前的种种顾虑。

最大愿望是鼓励孩子走出大凉山(走出凉山的男幼师)(3)

余拾呷惹在弹唱家乡的歌曲

除了参与日常的课程外,余拾呷惹私下还在练习吉他弹唱,想在六一儿童节能展现出来。午饭后,孩子们正酣睡,余拾呷惹拿出了木吉他,拨动琴弦,小声哼唱着家乡的歌曲“阿依几几”,悠长又悠长。那日阳光和暖,细细透过窗,不知他是否在想念家乡。

余拾呷惹在这所幼儿园度过三个月的实习期后,还是要回归学校,继续求学。“毕业后,我想回到家乡的幼儿园教书,有条件的话再开一个吉他培训班。”余拾呷惹抱着木吉他慢慢说到。他背对的阳光,发丝上光影交错,他声音和缓,却字字掷地有声。

最大愿望是鼓励孩子走出大凉山(走出凉山的男幼师)(4)

余拾呷惹在陪孩子们跳绳

溪水急着要流向海洋,浪潮却渴望重回土地。城市的喧嚣繁华,似乎都与余拾呷惹无关,他依旧是那个大山里的男孩,打包了梦想,也扛起了一份责任,在不断向前,也频频回首。

那日,午后温暖漫长,孩子们还在甜美的梦乡中,余拾呷惹抱着吉他,坐在高脚凳上拨弦,目光清澈而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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