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寒论发狂是啥意思(伤寒论必自下利)(1)

太阳与阳明合病,喘而胸满者,不可下,宜麻黄汤。

涉及太阳阳明合病的,一是之前讲过的“太阳与阳明合病,必自下利”,“太阳与阳明合病,不下利但呕者”,还有就是本条。通过这三条,我们应该明白,“必自下利”的“必”字不是必定、必然之意,而是“如果、若”的意思。《左传》“必求之,吾助子请”,《史记·廉颇蔺相如列传》“王必无人,臣愿奉璧往使”,必都是倘若、如果的意思。以后遇到言“必”的地方,我们也要结合上下文理解它真实的意思。

太阳与阳明合病,如果不下利、不呕,那是不是有里结痞满燥实的情况?因为他没有下利也有没有呕嘛。如果有痞满燥实的情况,那么伤寒论里面的原则是里急的可以先治里,里解表自和。但这一条为什么用麻黄汤呢?关键还是看阳气的趋势在向哪里,太阳与阳明合病,有喘说明表闭得很厉害,这个就是麻黄汤证的无汗而喘,这是第一点。第二点,由喘引起的胸满,说明这种喘不是太阳病下之后气陷的喘,而是表闭不宣的喘。太阳与阳明合病,表闭,又没有下利和呕,阳明之邪没有出路,能量就只能上逆膨满于胸中而为喘和胸满。前面说过,胸中是太阳的部位,阳明太阳之气全部郁遏到胸中向外宣发而不得,治疗的原则只能是向外宣散,所以选用麻黄汤。用麻黄汤打开表部水液的闭塞,使气机运行如常,那么喘也好了,表证也好了,胸满也好了,太阳一解,阳明之病不解而自解。这种境况我们经常有,有时候有的人大便秘结,我们看是表证,用葛根汤,表解后大便也通了。有些人表证用麻黄汤,大便也通了。还有些人他本身大便正常,一用解表药后腹泻了,这些情况都能遇到。根本上的原因就是人体弹性自适应系统是一个整体,在病理情况时上下左右内外表里都可以互相影响,在治疗上也可以左病右取,上病下取,内病外取,外病内取。要在运用之妙,存乎一心。这一条用麻黄汤的关键,是喘而胸满证明了阳气有向外宣发的趋势,同时没有下利证明阳气没有下陷的趋势,在这种情况下用麻黄汤是因势利导首选的。

《伤寒论正义》:

太阳与阳明合病,喘而胸满者(是合病之剧证,不能呕、下利,郁滞上行作喘,遂致胸满也。用“而”字者,胸满非病自然,表有瘀水,不能发散,因而喘,遂为胸满,故以喘为目证,而不治满也),不可下(此病有阳明之证而水气上攻如当下者,然喘而有表证,故云不可下也),宜麻黄汤(凡云宜者,权宜时变之词也。此证如可下,而不可下,又胸满有柴胡之疑途,权宜其证用之,故云“宜”也。又有曰“与”者,有曰“主之”者。“与”者,与而观其后变,有转方之道也。“主之”者,正证无疑途而而主,唯一可用之意也)。

“是合病之剧证,不能呕、下利,郁滞上行作喘,遂致胸满也”。这个太阳阳明合病没有下利和呕,说明阳明燥化的功能要更强一点,脾胃功能更强一点,这时胃气既没有下行而为利,也没有上逆而为呕,而是直接冲入太阳。胸中两乳连线,膻中以上太阳的部位,以下少阳的部位,到下膈到心下则是阳明和太阴的部位。太阳病本身就郁遏胸中的阳气宣散,此时从阳明来的阳气也郁于胸中不得散,就发生了喘而胸满。“用‘而’字者,胸满非病自然,表有瘀水,不能发散,因而喘,遂为胸满,故以喘为目证,而不治满也”。喘和胸满之间加了个“而”字,说明是因喘而导致的胸满,喘代表气机的逆,同时也代表病能从表而解。太阳阳明合病,胸中这股阳气发散不出去,上逆而喘,所以是喘而引起胸满。目证,就是指最能反应疾病本质的症状,这里喘代表着气在胸中有外散之机,胸满也是它引起的。所以本证只要用麻黄汤解太阳表邪的同时宣降肺气,胸中郁气散则胸满也自愈,不需要用厚朴之类治疗胸满。

“此病有阳明之证而水气上攻如当下者,然喘而有表证,故云不可下也”。有人一看是太阳与阳明合病,以为喘而胸满是阳明腑实证,燥屎阻于肠道,浊气上攻导致的喘而胸满,考虑用下法。这个时候不可下,为什么不可下呢?根本原因就是气机是向上的,他好不容易集中了一股力量在胸中就要往外发散出去了,如果下的话,阳明阻力一小,表邪正好下陷,就变成坏病了。这里就要注意和肠中确有燥屎的阳明腑实证进行区分,因肺与大肠相表里,阳明腑实证时因肠道不通引起肺气不降而喘而胸满,那种情况下用大承气汤通里则喘而胸满自愈,与本证截然不同。

宜麻黄汤(凡云宜者,权宜时变之词也。此证如可下,而不可下,又胸满有柴胡之疑途,权宜其证用之,故云“宜”也。又有曰“与”者,有曰“主之”者。“与”者,与而观其后变,有转方之道也。“主之”者,正证无疑途而而主,唯一可用之意也)。

《伤寒论》条文里,说到用某某方的时候,有说“主之”的,有说“宜”的,有说“与”的,有说“可与”的,语气不同,含义也不同。“麻黄汤主之”是说有且只能用麻黄汤;“宜麻黄汤”是说比较而言用麻黄汤好一些,但不一定是唯一的选择;“与麻黄汤”是说先给个麻黄汤试一试,然后随机应变。语气肯定和语气松动,各有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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