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这场人类历史上最大的战争,人们已经出版了数千本书,它的范围之广,意味着没有一个人能了解它的全部内容。从著名的战争、将军和独裁者,到当时最先进的飞机和设备,再到随之而来的社会运动,其中有很多的内容,足以让历史爱好者沉浸其中。在这个过程中,细心的读者还会了解到,那些看起来奇怪得令人难以置信的事实。
当然,即使是最专注于二战学习的学生,也会有很多的问题困扰着他们。有些是关于重大事件的原因,但还有一些是简单的——甚至是微不足道的术语问题。而以下这些,就是我直到最近,才知道答案的问题。
杜立特突袭行动中的飞行员,后来怎么样了?
珍珠港事件发生仅仅四个月后,美国飞机就在一次突袭中轰炸了日本东京,其目的更多是为了鼓舞国内士气,而不是对日本帝国造成严重破坏。当时,16架B-25B轰炸机,从美国大黄蜂号上起飞,袭击了日本本州岛的目标。
由于在这场战争的早期阶段,盟军在太平洋地区缺乏空军基地,因此这次攻击只能是单程。因为飞机燃油不足,机组人员不得不在中国上空跳伞,飞机迫降,然后返回国内。(其中一架飞机降落在了苏联,由于当时苏联与日本签订了互不侵犯条约,因此飞行员被苏联扣留,但最终还是逃脱了。)
80名美国军人参加了杜立特突袭行动,其中大部分都得到了中国平民和士兵的帮助。指挥其中一架飞机的杜立特本人,得到了美国传教士约翰·伯奇(John Birch)的帮助,不过他后来成为美国一个激进的反共社团的名字。
在没能回来的人中,有三人在战斗中阵亡,还有八人被日本人俘虏。其中三人被处决,一人在囚禁中死亡,四人在战后被遣返回国。最后一位活着的是理查德·科尔,他于2019年去世,享年103岁。
G.I. 代表着什么?
缩写“G.I.”代表了一种全美式士兵的形象——朴实无华,疲惫却坚定,普通却能干,愿意不惜一切代价完成任务。
它后来成为“美国步兵”的同义词,并成为一个无处不在的前缀。二战归来的士兵,得益于《军人安置法案》(G.I. Bill)获得了教育,后来在六八十年代,最受欢迎的玩具之一也是《特种部队》(G.I. Joe),黛咪·摩尔(Demi Moore)在《魔鬼女大兵》(G.I. Jane)中,报名成为一名精锐士兵时,给这个词又带来了性别的变化。
不过“G.I.”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们大多数人可能认为它是类似于“政府步兵”、“普通步兵”,或者是盖在军事口粮和装备上的“政府发行”标签。
但所有这些都是错误的。事实上,“G.I.”只是“镀锌铁”的缩写。
在20世纪初,军用垃圾桶和各种桶上,都印上了这个字母缩写,仅仅是因为它们是用镀锌铁制成的。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这些首字母成为了所有与步兵有关事物的代名词,并一直沿用了下来。
轴心国的名字,是怎么来的?
“轴心国”一词最初是墨索里尼,在1936年11月1日的一次演讲中提出的,指的是二战中与德国结盟的大国。在那次演讲中,墨索里尼概述了德国和意大利之间的一项新的正式协议。在米兰对群众讲话时,墨索里尼说:
除了这四个与意大利接壤的国家之外,一个伟大的国家最近引起了意大利人民群众的广泛同情:这便是德国。柏林会议的结果是,两国在一些明确的问题上达成了谅解,不过其中有一些问题,目前特别棘手。
但是,这些神圣和正式签署的谅解,柏林-罗马轴心协定,并不是一个障碍,而是一个轴心,所有怀有合作与和平意愿的欧洲国家,都可以围绕它进行合作。
1940年9月签订《三方条约》后,所谓的“柏林-罗马轴心国”扩大到了日本。
西班牙为什么不加入轴心国?
在1936年至1939年的西班牙内战中,德国军队曾帮助民族主义一方,后来在这场冲突中成为国家最高统治者的弗朗西斯科·佛朗哥(General Francisco Franco)将军,在某些方面与法西斯主义结盟,尽管他并没有明确支持这种意识形态。
二战期间,希特勒向西班牙示好,希望与佛朗哥政府结盟。但佛朗哥拒绝加入轴心国,并希望在战争中保持中立。为什么佛朗哥不参与——尤其是在1940至1941年,德国似乎在欧洲大陆横行霸道,无人能阻止?
佛朗哥在1940年10月,会见了第三帝国的领导人,讨论西班牙可能加入轴心国的条件。经过几个小时的讨论,他们未能达成一致意见。(此外,这位德国领导人还打趣说,他宁愿拔牙也不愿再见到佛朗哥。)显然,佛朗哥的要求(包括在英国战败后,将直布罗陀交给西班牙,以及割让法国在北非的殖民地)太贪婪了。希特勒不希望通过让出太多法国领土,来疏远亲德的维希政府,而佛朗哥也不得不注意到,随着1940年的过去,英国的韧性越来越明显。
后来佛朗哥的辩护者认为,以他的智慧,要么已经察觉到了第三帝国的非正义,要么察觉到了它已经无法取得最终的成功,因此与他保持距离。(丘吉尔在给美国总统罗斯福的信中写道:“我不知道斯大林统治下的苏联,是否比佛朗哥统治下的西班牙更自由。我无意与任何一方争吵。”)
无论如何,西班牙并不像人们有时所说的那样,对德国漠不关心。即使在战争即将结束、大屠杀的恐怖被揭露的时候,佛朗哥主义的新闻界仍然亲德,而且西班牙还对其提供了物质援助,如为德国U型潜艇加油和提供补给。到了二战结束后,新闻界灵活地转而赞扬佛朗哥保持了西班牙的和平。
由于1945年后,西方的新要务是遏制共产主义,于是美国和英国的领导人,选择不在追究佛朗哥之前与德国的暧昧关系,因此佛朗哥也将继续活到1975年(并继续掌权)。
二战是什么时候开始,被称为“第二次世界大战”?
历史事实证明,几乎是从一开始便这么叫了。
战争的命名有各种各样的方式,而且这些名字通常包含了内在的政治假设。(例如,在美国,无论你谈论的是“内战”、“州与州之间的战争”还是“北方侵略战争”都有很大的区别。)就第二次世界大战而言,它的前身——1914至1918年的全球战争,最初被称为“大战”(有时也被称为世界大战)。但是,当1939年新的战争开始时,很明显,它与之间的战争密切相关,于是它们便联系在了一起。
1939年10月的一期《生活》杂志,将其称为“欧洲战争”(第16页)——这可能表明,在当时,它仍然被视为(至少被一些人)涉及英国、德国、法国、波兰和苏联(与德国签署了和平条约,并从东部进攻波兰)的相当局部的事件。虽然日本对中国的入侵已经进行了多年,但直到1941年美英被卷入太平洋战争,两国的战争才被合并到这场全球战争中。
然而,其他人从一开始就毫不犹豫地运用了全球视角。事实上,1939年9月11日《时代》杂志上的一篇文章——就在战争爆发的10天后,是这样开头的:
第二次世界大战于上周(波兰时间)9月1日周五早上5点20分开始,当时一架德国轰炸机向位于赫尔半岛最深处的帕克渔村和空军基地,投下了一枚炮弹。凌晨5点45分,停泊在但泽附近的德国训练舰石勒苏益格·荷尔斯泰因号,发射了据信是第一枚炮弹:直接击中了位于韦斯特普拉特的波兰地下弹药库。那是一个灰蒙蒙的日子,还下着细雨。
1942年,电影《卡萨布兰卡》(Casablanca)就以“随着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到来”开头,表明该用法在战争的第四年,已经得到了很广泛的使用。
“D- day”中的“D”,代表了什么?
诺曼底登陆日在二战的美国神话中,占据着重要的地位。这是西方盟军真正向德国开战的日子,他们在法国诺曼底海岸,发动了大规模的两栖入侵,开辟了第二条战线。从《最长的一天》到《拯救大兵瑞恩》再到《兄弟连》,1944年6月6日在电影和电视剧中,被载入史册。但“D”到底代表了什么呢?
你可能会想一些很酷的词,比如"决定"或"决心"或"末日",但真相很普通。根据美国国家二战博物馆的说法,“D”仅仅代表“日”。这个术语可以追溯到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1918年的一项命令,该命令规定第一集团军要在“登陆日的h小时”发动进攻。所以本质上它是一个空白变量,用来指定时间,而不会泄露任何信息给那些可能拦截信息的人。此外,诺曼底不是二战中唯一的诺曼底登陆日,因为每次两栖攻击,都会使用到这个名称。
《生活》杂志的编辑人员,在1944年6月5日的一期(第8页)上回复了一封读者来信,信中认为“D”代表“Debarkation(登陆)”:
D- day的D通常被错误地翻译为Dog、Debarkation或Doomsday(对德国人来说),但这个只是一个时间符号。入侵规划者可能会说“D - 7”或“D 4”,来表示入侵前一周或入侵后四天的某一天,这样就给出了一个确切的日期,但从未透露真正的入侵日。
英国有原子弹计划吗?
考虑到英国物理学家,在他们的领域是世界领导者,并且处于新兴量子物理学的前沿,你可能会认为,他们在二战期间会试图开发自己的原子弹。你确实想对了,尽管他们的项目最终与更著名的美国曼哈顿计划合并在了一起。
1940年,温斯顿·丘吉尔成立了一个委员会,即MAUD委员会,调查制造核武器的可能性。丘吉尔说:“虽然我个人对现有的爆炸武器相当满意,但我觉得我们不能阻碍改进的道路,因此我认为应该采取行动……”。为了保密,MAUD委员会后来改名为管合金公司,被故意取了一个乏味的名字。管合金公司后来还在加拿大建造了一个分离铀-235的工厂。
此时,美国的原子弹计划也在进行中,很快,罗斯福总统于1941年联系了丘吉尔,建议合作。丘吉尔起初并不情愿,但第二年,两位管合金公司的官员,华莱士·埃克斯和迈克尔·佩林,参观了美国的工厂,并对正在取得的快速进展印象深刻。于是,丘吉尔被说服,认为此时合作是最有意义的。1943年,《魁北克协议》签署,正式确定了这种安排。
不久之后,英国科学家开始直接参与曼哈顿计划,尽管该计划的负责人莱斯利·格罗夫斯将军不信任他们,并试图限制他们接触机密信息。
1945年4月,罗斯福去世,结束了英美两国在原子问题上的亲密关系。战后,英国的原子弹计划或多或少是靠自己的力量完成的,尽管参与曼哈顿项目的科学家们掌握了大量的相关知识。1952年10月3日,英国第一颗原子弹在澳大利亚的蒙特贝罗成功试验。
为什么斯大林没有预料到,来自德国的进攻?
当德国在1941年6月22日发动巴巴罗萨行动——对苏联的大规模攻击时,其军队几乎完全出乎意料,而且如果考虑到这次进攻的巨大规模和后勤的复杂性时,这一行动的发生简直令人震惊。斯大林在1939年与德国签署了互不侵犯条约,并与第三帝国共同瓜分了波兰。尽管德国领导人多年来一直发表激烈的反共言论,但斯大林对这一事态的发展,依旧感到震惊。为什么以偏执著称的斯大林——曾经因为害怕不忠而清洗红军的军官团,没有预见到这一切的到来?
事实上,在6月22日之前的几周,就有很多警告——从苏联间谍的报告,到德国飞机多次侵犯苏联领空,再到温斯顿·丘吉尔和富兰克林·罗斯福曾多次提醒,希特勒要入侵苏联。甚至在一条边境河的对岸,波兰妇女也再向苏联边防军喊道:“苏联人,战争将在一周内开始!”但直到6月21日,当一名德国士兵叛逃并警告苏联即将发动的进攻时,斯大林才最终认真对待这件事。但在那时,组织适当的防御已经太迟了,巴巴罗萨开了一个可怕的好头。
有趣的是,斯大林本人也暗示他意识到了危险。在5月5日对红军学员的毕业演讲中,斯大林谈到了德国看似不可战胜的局面,这表明他在考虑与第三帝国即将发生战争的可能:
就装备而言,德国人并没什么特别的。但重要的是,德国人已经被成功冲昏了头脑,军队的领导们也变得自负起来,有一种满不在乎的态度。
俄罗斯历史学家Arsen Martirosyan认为,斯大林对各种警告信号的反应迟缓,是因为他害怕受到德国错误信息的影响。这或许也解释了,他为什么不理睬丘吉尔和罗斯福的警告,因为他不信任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他也有自己充分的理由。(美国和英国曾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时,联手入侵苏联,但以失败告终,而且丘吉尔也曾考虑在二战结束时,再次这么做。)
也许,在某种程度上,这可以归结为:如果你不相信任何人,怀疑所有的信息来源,那么就很难为未来做好准备。
为什么1939至1940年法国和英国,没有进攻德国?
二战中最奇怪的时期之一,是所谓的“对峙战”,从1939年9月持续到1940年春天。虽然法国和英国在入侵波兰后,都对德国宣战,但最初的反应有些被动。
法国有一支大约90万人的常备军,比德国的300多万人少得多,但还有另外500万法国预备役军人,可以在需要时调集。此外,德国在波兰投入了大量兵力,这意味着它可能无法全力击退英法的迅速入侵。
1939年9月上半月,法国第三、第四和第五集团军,确实对德国西部进行了一次探查式的进攻,也就是著名的萨尔攻势。法国军队向第三帝国的领土推进了几英里,但一遇到激烈抵抗的迹象,他们就撤退了。到了10月,大部分法国军队都驻扎在著名的马其诺防线后,他们(错误地)认为,在那里他们是安全的。
法国和英国的指挥官们认为,德国将不得不像在一战中那样,通过比利时进攻,于是相应的制定了反击计划,但却把主动权让给了希特勒。与此同时,宣战的表面原因——波兰,正在被德国和苏联贪婪地吞噬,所以没有任何同盟国的干预可言。
造成这种局面的部分原因,也是心理上的:第一次世界大战的西线非常可怕,以至于法国和英国的领导人,都在犹豫是否要继续展开战争。法国和德国的边境戒备森严,这意味着想要发动一场进攻,将面临重重困难。英国首相内维尔·张伯伦(Neville Chamberlain)否决了盟军通过比利时发动进攻的提议,理由是这将侵犯比利时的中立。(第二年春天,德国人就没有了这样的顾虑。)
英国当时的主要行动,是对德国实施海上封锁,希望此举能充分损害德国经济。当然,其中天气也起了一定作用:1939年至1940年的冬天异常寒冷,使得军事行动的开展比之前更加困难。
当德国最终将目光转向西方,开始对丹麦、挪威、荷兰和法国,发动一系列毁灭性的攻击时,协约国的被动,被证明是致命的。
真的有铆工罗西吗?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正如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一样,美国女性填补了许多传统上由男性担任的工作岗位,因为这些岗位因男性报名参军而空缺。到1943年,仅在飞机制造业工作的女性,就超过了30万。
坚强、坚定的女工形象,自然也被用于盟军的宣传,而其中最具标志性的形象,便是j·霍华德·米勒,在1942年为西屋电气公司创作的海报。后来,诺曼·洛克威尔(Norman Rockwell)在1943年为《周六晚报》(Saturday Evening Post)拍摄的封面上,为这个原型打上了自己的烙印。而这个名字,可以追溯到凯·凯瑟和他的乐团在1942年录制的一首歌曲。
这首歌的其他录音,也被制作了出来,包括这首由艾伦·米勒和他的管弦乐队制作的:
一整天,
无论晴雨,
她是流水线上的一员。
她在创造历史,
为胜利而努力,
铆工罗西。
后来,一位名叫罗斯·威尔·门罗(Rose Will Monroe)的,真实存在的飞机工人,出现在宣传战争努力的政府电影中,但她被选中,可能是因为她的名字,与歌曲中的名字相同。
西屋电气最初的海报,可能是以杰拉尔丁·霍夫·道尔(Geraldine Hoff Doyle)为原型的,一位位于密歇根州安娜堡的美国布拉奇机械公司(American Broach & Machine Co.)的一名员工。也可能是以娜奥米·帕克·弗莱利(Naomi Parker Fraley)为原型的,一位在阿拉米达海军航空站的机械车间工作的女性,1942年被拍到头上戴着现在大家都熟悉的头巾。
所以“有没有真正的铆工罗西”这个问题的答案?就算是有,也可能不止一个。但需要确定的是,铆工罗西是由不同的人在不同的媒体上,创造的虚构人物,为了满足当时的需要。
第三帝国的最后一任领导人是谁?
在1933年至1945年的大部分时间里,第三帝国的最高统治者当然是阿道夫·希特勒。(从理论上说,1934年去世前的德国总统保罗·冯·兴登堡(Paul von Hindenburg)是德国的第一位领导人,不过这取决于你如何定义“领导人”这个词。即使他的总理在他背后不断巩固着自己的权力,但他仍然是国家元首。)但是,尽管1945年的4月,希特勒在地堡里自杀身亡,第三帝国实际上比他多活了几天。
1945年4月30日,希特勒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他的两个假定继承者——帝国元帅赫尔曼·戈林和党卫军头子海因里希·希姆莱——已经成为了希特勒不喜欢的人,因为他认为他们已经不忠。随后,他指定一位海军军官卡尔·邓尼茨作为他的新继承人。
卡尔·邓尼茨很快就在弗伦斯堡镇管理着第三帝国(仅存的帝国领土),但随着柏林被苏联占领,德国的防线全面崩溃,此时的他几乎无能为力。虽然卡尔·邓尼茨曾徒劳地希望发起与西方盟国的单独和平,但在与艾森豪威尔将军进行了几天的谈判后,还是于1945年5月7日无条件投降,也就是在希特勒去世的一周后。
投降后,卡尔·邓尼茨在纽伦堡接受审判,被判处10年监禁,最后一直活到了198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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