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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所迫她才二十岁嫁给豪门渣男 曾经她视我为情敌多次想杀我

命运所迫她才二十岁嫁给豪门渣男 曾经她视我为情敌多次想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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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子余一行人正准备赶往铸剑山庄。

马车外响起了喧哗声,似乎是什么人跑了,众人正在追逐。

跑着跑着,就跑到了苏子余一行人的马车前。

百里千殇见状,急忙勒停马儿,开口训斥道:“乱跑什么呢,差点撞到……”

后面的话,百里千殇没有说完,似乎是愣住了。

苏子余好奇的掀开车帘,开口问道:“怎么了?”

百里千殇指着马车前面,摔坐在地上的女人,开口道:“你看那是谁……”

苏子余定睛一看,顿时惊讶不已,这不是……安北月么?

安北月这是怎么了?蓬头垢面,全身是伤,身上只有一件衣不蔽体的长袍。

她看到远处跑来的几个壮汉,便开始胡乱的挥舞手脚。

这挥舞之间,便让人能看到,她里面似乎什么都没穿。

就在苏子余惊讶的功夫,那几个男人已经追了上来。

为首的人,凶神恶煞的开口道:“让你跑?再跑老子就打断你的腿!”

安北月有些神情慌乱的开口道:“不要,不要打我,不要,不要压我,不要!不要!呜呜……”

男人没好气的啐了她一口,随后开口道:“老二老三,把她扛回去!换一条粗点的绳子,把她栓好!”

身后的两个男人立刻上前,去拉安北月。

一个人去拉扯她的双脚,一个去拉扯她的双手。

安北月哭喊着挣扎:“不要,不要打我,不要压着我,不要,不要!”

本来穿的就少,她这么一折腾,更是折腾的春光乍现了。

苏子余同行的几个男人,纷纷别开脸,不愿去看这一幕。

眼看着安北月就要被人抬走了,苏子余忍不住喊了一声:“站住!”

那几个大男人回头看向苏子余,看到苏子余的容貌之后,顿时忍不住面露惊艳。

为首的那个大哥快步朝着苏子余走过来,眼中都是觊觎。

竖奚和百里千殇几乎是同时上前一步。

竖奚手上的剑,都忍不住要出鞘了。

那大哥见这阵势,顿时心里一悸,连忙退后半步,开口道:“姑……姑娘,你叫我们?有何事?”

苏子余指着安北月,开口问道:“她是你什么人?你们为何要如此虐待她?”

那大哥皱眉道:“她是俺们兄弟几个的媳妇儿,她疯了,所以把自己折腾成这样。我们可没有虐待她。”

莫寻上前一步,看了看安北月,又看了看这三个人的打扮,随后开口问道:“你们是前面村子里的人?”

为首的大哥不开口回话。

莫寻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递到那男人面前。

男人见钱眼开,顿时笑得跟朵菊花似的。

他一边接过银子,一边开口道:“是是,小的叫大牛,这两个是小人的弟弟,二牛和三牛。这个疯婆子,真的是俺们兄弟的媳妇儿。”

众人忍不住蹙眉,听大牛这语气,安北月是要伺候他们兄弟三人了。

难怪如此狼狈。

她一直喊着,“不要压我,不要压我”,只怕说的也是那件事。

莫寻继续问道:“不知道兄台可认得铸剑山庄的庄主,唐莫邪?”

大牛开口道:“认得啊,这十里八村的,谁不认得?不过小的听说,前些日子,铸剑山庄被官府围了。公子您还是不要上山去找麻烦了,

以免惹得一身腥。”

苏子余明白,前段时间,金陵城和杨洲城都派了军队去围剿铸剑山庄。

当时下令是只围不攻。

可如今北岸城战事起,各地驻军都回到原地严加戒备,一时间怕是顾不上唐莫邪了,所以现在包围的军队,应该是撤了,倘若还有军队,那也只能是安亲王率领的兵马。

莫寻指向地上团成一团,瑟瑟发抖的安北月,开口问道:“那你可认得她是谁?”

大牛疑惑道:“她就是俺媳妇儿啊。”

莫寻摇摇头道:“她是唐庄主的妾室,前不久在金陵城派发金花生的那个妾室。”

什么?

大牛大惊失色,睡了唐莫邪的妾室,若是被发现了,他还有活路吗?

那唐莫邪可是这十里八村的土皇帝啊!

大牛看向二牛,开口质问道:“老二,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在河边儿捡到的这个疯婆子吗?怎么成了唐莫邪的妾?”

二牛苦着脸道:“大哥,真的是我捡到她的啊,我捡到她的时候,她都快死了,腰上还绑着麻绳,麻绳另外一端断开了。我寻思着,可能是哪个不守妇道的女人,被沉塘了,但是没死成。我见她长得不错,就把她给带回家了。你也看见了,她是个疯子,她醒了之后,我问了她几句话,她什么也答不出来啊!就知道哭!”

大牛看向眼前一行人,这些人容貌不俗,衣着华丽,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说不定就是那唐莫邪的故交啊。

大牛想了想急忙开口否认道:“你……你们一定是认错人了。她……她是个疯子!你们看看,她真的是个疯子。”

苏子余走上前,掏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开口道:“这个疯女人,我们买下了。这些银子,足够你们兄弟三人各自说一门亲事,剩下的,封住你们的嘴。可愿意?”

大牛眼睛一亮。

愿意啊,为何不愿意呢?

他们若不是因为穷,也不会兄弟共妻啊!

再说了,这个女人他们早就玩腻了,村子里的大夫,也说这女人不能生养了。

养着一个不会下蛋的母鸡,有个屁用。

大牛刚要伸手接银票,竖奚就上前一步,将苏子余手上的银票接过来,唰的一下,扔到了大牛手上。

明明薄薄一张纸,竟是也在大牛手上留下了一道划痕。

大牛这下子明白,眼前这些人,不仅仅是贵人,还是高手。

大牛急忙开口道:“小的明白该怎么做,二牛,三牛,放下她,咱们走!”

三个大男人,拿着银票高高兴兴的离开了,地上的安北月,仍旧瑟瑟发抖的团坐在那。

苏子余缓缓走过去,垂眸看着她,开口问道:“安北月,你可还认得我?”

安北月没有反应,只是紧紧抱着自己,口中不停的重复着:“不要打我,不要压我,不要,不要!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打我。呜呜呜……”

百里千殇凑过来,撇撇嘴道:“救她作甚,她有如今的下场,都是自找的。”

竖奚也开口道:“天作孽有可为,自作孽不可活。”

莫寻见状叹口气道:“苏姑娘是想报恩吧?当年安亲王救了竖奚,所以你不想让他老来丧女。”

苏子余微微点头,安亲王张狂霸道,贪慕权势。

可若不是他动了恻隐之心,就没有今日活生生的竖奚了。

说到底,安亲王算不得一个坏人。

苏子余看着安北月狼狈不堪的模样,忍不住唏嘘。

明明是个金尊玉贵的郡主,如今却沦落到如此地步。

二八年华的好年纪,看着却像失了水分的花朵一般,再无光彩。

而且听刚刚那个大牛说,安北月已经没有了生育的能力。

命运对于安北月的惩罚,应该够了。

苏子余点头道:“带上她吧,左右我们要去铸剑山庄,安亲王此刻应该就在那,到了铸剑山庄,把她交给安亲王。”

……

安北月身上是又脏又臭,没办法跟他们同坐一辆马车。

所以苏子余只好先带她回到村落里,找了一户农家,请了一个老妇人,帮安北月拾掇干净之后,才继续上路。

好在这安北月虽然不认识人了,但是还一直认吃。

谁给她东西吃,她便愿意跟随走,不去触碰她,她也不会大喊大叫。

众人继续上路之后,莫寻看着躺在马车里昏睡的安北月,蹙眉说道:“她为什么会沦落至此呢?那二牛说捡到她的时候,她身上有麻绳,难道说,她是被人扔下河的?”

百里千殇疑惑道:“会是唐莫邪么?”

苏子余微微摇头道:“应该不会,唐莫邪以为她怀了他的子嗣,不可能在她没有生下孩子之前,就动手杀人。”

百里千殇继续问道:“那会不会是因为她小产了,唐莫邪觉得觉得她没有用了,便将人杀了?”

莫寻听到这话,伸手按住安北月的手腕,片刻后开口道:“她确实有小产之后的迹象,身体十分虚弱。”

莫寻看了看手下纤细的手腕,继续道:“她似乎最近也没吃什么东西,骨瘦如柴。”

苏子余想了想百里千殇的问题,开口回道:“应该不会,唐莫邪是个江湖人,杀了就杀了,何必要给人绑上麻绳沉入河中?再说了,他如此好色,就算安北月没了孩子,可她还是个漂亮姑娘,那唐莫邪多半也舍不得。如此作为,更像是要毁尸灭迹,让她消失的无影无踪。”

百里千殇不明白了,他疑惑道:“毁尸灭迹,为何不一把火烧了?那岂不是更加彻底?”

苏子余微微皱眉,想了想开口道:“或许……是来不及?”

众人面面相觑,都想不出一个所以然。

寒书瞥了一眼安北月,开口道:“或许她的‘死因’跟韩如沐一样。都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梦境吧。”

苏子余点点头,觉得寒书说的有道理,总之将安北月交给安亲王之后,叮嘱安亲王两句,便算是仁至义尽了。

——

几日后,铸剑山庄脚下。

众人一路相安无事的赶了几天的路,总算是来到了铸剑山庄脚下。

本以为在这里,便可以将安北月交接出去,可是令众人没想到的是,他们在这没能看见安亲王,只看到了杨洲城驻军的将领杨赟将军。

杨赟与苏子余相识,也不必客套寒暄,直接说起了正事。

杨赟满脸愁容的开口道:“秦王妃,安亲王出事了!”

苏子余惊讶道:“什么?出事了?怎么了?”

杨赟叹口气道:“末将和朱寒江都收到了陛下的旨意,让我们每人留下一千兵马,供安亲王差遣,我们则各自回城,严加戒备。可末将刚离开不到半日的时间,手下士兵就来通报,说安亲王迫不及待的带兵攻上了铸剑山庄,却不幸遇伏,眼下生死未卜啊!”

莫寻皱眉道:“安亲王太冲动了,官府已经围困铸剑山庄这么久了,再用不了几日,便能不战而胜了。”

杨赟摇头道:“倒也未必,铸剑山庄在后山自己开垦了良田,倘若他们省着吃,一直不下山,也能生存下去。”

苏子余问道:“如此说来,岂不是束手无策?”

打也打不上去,围也围不死人。

杨赟开口道:“只有一个办法,放火烧山!”

莫寻摇头道:“不可,且不说这山庄里的人,未必都是十恶不赦的,就说这山脚下的村落,也有不少,大火烧起来,肆意蔓延,情况就不可控了。”

苏子余点点头道:“莫神医说的对,不能放火烧山。”

苏子余抬头看向这座郁郁葱葱的大山,开口道:“不能力敌,那就只能智取了。”

莫寻看向苏子余,开口道:“你是说……安北月?”

苏子余点头道:“没错,以她为由,上山送人。”

莫寻点点头道:“这个方法,应该可行,那唐莫邪重视子嗣,倘若他不知道安北月已经小产,说不定会让我们上山。”

百里千殇开口道:“可他若是知道呢?万一就是他把安北月推下河的呢?那我们的计划不就落空了么?”

苏子余开口道:“落空也无妨,顶多就是无法进山。到时候,我们再另寻他法便是。倒是眼下,杨将军你必须撤兵了。”

杨赟担忧道:“撤兵?那你们岂不是孤立无援?”

苏子余继续道:“山下一直有围兵,唐莫邪就不会放松警惕,他虽然重视子嗣,可他更加惜命。我让你们撤兵不是立刻回杨洲城,而是在就近村落,化妆成村民。我们若是能上山的话,以狼烟为号,里应外合。”

杨赟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三支穿云箭,交给苏子余,开口道:“这是军中穿云箭,秦王妃可以以此发令。”

苏子余收下东西,继续道:“唐莫邪盘踞于此多年,说不定村落里,会有他的眼线,你们进入村中之后,要想办法打探一二,不能让他传出去真实的消息,但是更加不能让他无法传出消息。明白我的意思么?”

杨赟点点头,他明白,他需要将唐莫邪的眼线找出来,策反他,让眼线帮他们传一些假消息上山。

苏子余话音落下,回到马车里,拿出一叠银票,每张一百两,一共一千两,递到了杨赟面前。

杨赟看着这么多银子,有些惊讶,根本不敢收,他连忙开口道:“属下帮助王妃,都是分内之事,岂敢收受王妃的银子。”

苏子余笑道:“有钱能使鬼推磨,你们凶神恶煞模样,是无法从老百姓口中听到实话的。这些拿去给你开路。事不宜迟,立刻走吧,你们总得撤兵七八日,唐莫邪才能放下戒心。”

杨赟点点头,将银票接了过来,率领士兵转身离去了。

……

杨赟离开后,百里千殇有些好笑的说道:“苏子余,你现在真是出手阔绰,不是你在落霞山卖水卖狼肉的时候了。”

苏子余有几分小得意的开口道:“有钱能使鬼推磨,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莫寻笑了笑道:“只可惜,上山这件事,不是用钱能解决的。那唐莫邪见过我们,想要糊弄他,怕是不容易。”

苏子余看向坐在车辕上的寒书,眉眼弯弯的笑道:“寒书前辈一定有办法易容吧?”

她还记得寒书当初给花千娇易容成四季的事情。

易容之法天衣无缝。

眼下虽然没有那么多死人脸,想来也一定有旁的办法。

寒书摊摊手道:“老夫不能介入人世间的纷争。”

苏子余走上前开口笑道:“这哪里算纷争,我请您帮忙,给我们易容,我们上山救人,救了人就走,至于唐莫邪跟杨赟之间有没有纷争,那是他们的事儿,您说对吧。”

寒书嘴角抽了抽,心想这小丫头鬼机灵的很,逻辑上这么说是没错,可到头来,不是还要围剿铸剑山庄。

苏子余见寒书面露迟疑,急忙趁热打铁继续道:“寒书前辈也想得到兽精狼毒不是?”

行吧,听到这话,寒书知道自己无法拒绝了。

倘若强攻,只怕兽精狼毒会在混乱中被毁掉,还是智取比较好。

寒书开口问道:“那你要易容成什么模样?”

苏子余开口道:“什么模样不要紧,关键是,我们要以什么身份上山,才能不被怀疑。”

百里千殇开口道:“那要看看唐莫邪眼下最需要什么人。”

莫寻开口道:“他们应该是需要食物吧。”

百里千殇蹙眉道:“难道扮作粮商?”

苏子余摇头道:“不要,这未免太刻意了。而且现在边疆战事起,所有粮草都在朝着北边运送,岂会还有粮商反其道而行?”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竖奚开口道:“大夫。”

众人看向竖奚,竖奚继续说道:“他们刚刚和安亲王短兵相交,眼下必然也有伤亡,应该很需要大夫。”

这倒是很有道理,不过……

寒书开口道:“难道他们铸剑山庄自己就没有大夫么?”

竖奚看向寒书,开口道:“他们的大夫,治不好唐莫邪的不育之症。”

众人眼睛一亮,都觉得竖奚这个切入点极好!

苏子余想了想开口道:“那我们就伪装成药王宗的人,途中捡到了安北月,她失忆了,只记得铸剑山庄这个名字,所以我们便送她回来。”

莫寻点头道:“说她胎像不稳,极有可能小产,这样一来,我们送人之后,唐莫邪必然会挽留我们,在山庄为她安胎。”

说到这里,莫寻看向苏子余,开口道:“我记得你有那种让女子假孕的药?”

苏子余点头道:“这个容易。”

众人相视一笑,计划便这么定下来了。

只是眼下不能立刻执行,这前脚官兵刚走,后脚他们就出现,未免过于巧合。

众人商议一下,决定在山脚下找个隐蔽地方暂住几日,什么时候铸剑山庄下来人了,什么时候他们再上山。

——

——

七日后,铸剑山庄脚下。

苏子余一行人在铸剑山庄脚下徘徊了七日,终于看到一个老妇人,挑着扁担从山上下来。

莫寻见到此人,开口道:“她应该是山庄里烧火做饭的仆人。”

苏子余点头道:“就从她下手吧。”

众人没有异议。

此时此刻,寒书已经给众人易容,都换做了一副普通的面孔。

寒书自诩为药王宗宗主雪长卿,莫寻自称为雪丞安,而苏子余自然就是雪轻寒。

竖奚和百里千殇,为随行侍卫……苏子余看向马车里吃着糕点的安北月,开口问道:“还记得我教你的话么?”

安北月懵懵懂懂的看向苏子余,苏子余又拿出一块糕点,在安北月眼前晃了晃,开口道:“呐,你要说对了,今天可以吃两块噢。”

安北月急忙将手上的糕点都吃掉,想伸手去接苏子余手上的,又有些胆怯。

她非常努力的回想了一下苏子余的话,然后点头道:“我……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是姐姐救了我,我……我只记得我家在……在铸剑山庄。”

苏子余笑了笑,将东西递给安北月,开口道:“说的很好,你放心,只要你听话,不会有人再伤害你了。”

安北月连连点头,接过糕点急切的吃起来。

马车外面的百里千殇开口笑道:“她这付模样,倒是也好,傻乎乎的样子,看起来也没那么讨人厌了,而且也不容易出岔子。倘若她没疯,估计也不会帮咱们。”

苏子余叹口气道:“难得糊涂,她什么都不记得了,等回到京城,有父母双亲的疼爱,有兄长的照顾,以后也会衣食无忧,快乐生活吧。”

百里千殇看向苏子余,开口笑道:“你倒是很大度,她几次三番的害你,你还能不计前嫌。”

苏子余看向百里千殇,轻笑一声道:“可我从来没在她手上吃过亏啊。既然没吃过亏,又何必咄咄逼人呢。”

竖奚从身后走过来,开口道:“小妹心善。”

苏子余看向竖奚,柔声道:“是安亲王本质不坏,当年种善因,今日得善果。”

寒书在远处开口道:“好了,那老妇人看样子要上山了,咱们出去吧!”

众人不再耽搁,纷纷坐上马车,竖奚和百里千殇驾车缓缓走向铸剑山庄脚下。

那个老妇人果然就是山庄中人,看到一辆马车靠近,她下意识身子一哆嗦,急忙就要往山里走。

驾车的百里千殇喊道:“老婆婆留步,老婆婆留步啊!”

那老妇人听到有人喊她,非但没有留步,反而加快脚步要上山。

许是有些紧张,再加上她挑着的扁担左右重量不一,顿时脚下一滑,扁担落地将她整个人也扯倒了。

与此同时,马车也来到了近前。

寒书带着众人下了马车,开口吩咐到:“阿殇,快去扶一下。”

百里千殇嘴角抽了抽,心想这寒书入戏还挺快,这就开始把他当下人使唤了。

百里千殇上前一步,将那老妇人扶起来。

那老妇人都不敢抬头,连连开口道:“多谢多谢,不必扶,不必扶。”

苏子余见那老妇人紧张,心想自己是女人,应该会让她放下几分戒备,便走上前,开口问道:“老婆婆,我们是路过的,请问这附近是不是有一处地方,叫做铸剑山庄?”

那老妇人身子一凛,急忙抬头看向众人。下意识问道:“你们找铸剑山庄做什么?”

苏子余撤开身子,让那老妇人看向马车里正在发呆的安北月,开口道:“我们在路上捡了个姑娘,这姑娘失忆了,连自己姓甚名谁都不记得,只说自己住在铸剑山庄,所以我们想将她送回家。”

那老妇人仔细看了看安北月,顿时眼睛睁大。

她这个表情让苏子余知道,此人认得安北月。

认得也好,免去一番口舌。

老妇人想了想,开口道:“姑娘啊,铸剑山庄惹上官非了,你们啊还是赶紧走吧,莫要牵扯进来!”

苏子余故作疑惑道:“官非?可我们一路过来,没有见到官府的人啊。”

老妇人听到这话,急忙追问了一下:“你们是打哪来的啊?”

苏子余回道:“我们从杨洲城来,要去金陵城,这不,半路捡到她,就一路打听着,走到这里了,可这各处的山看着都差不多,也没有个标识,不知铸剑山庄在哪里。”

老妇人上下打量着苏子余,随后又看了看身后的几个男人,最后想了想开口道:“那你们把人交给我吧,你们还是赶路去吧。”

苏子余叹口气道:“老婆婆不是我们不相信你,这是这姑娘身怀六甲,而且动了胎气。若不是一路上我们帮她安胎,只怕早就一尸两命了。我们既然救了她,就不能贸然把她的性命弃之不顾,您说对吗?”

老妇人听到这话有些惊讶道:“你们是大夫?”

苏子余开口道:“我们是药王宗的人,这位是我爹雪长卿,这位是我弟弟,雪丞安,我叫雪轻寒。另外两个是我们随行侍卫。”

那老妇人虽然没有听过这几个名字,可显然她听过“药王宗”三个字。

她眼睛一亮,当即就想带众人上山。

可是转念一想,庄主只是让她下来打探消息,若是她贸然带人上山,只怕是会受到责罚。

老妇人开口道:“那……那你们在这里等等,我上去通报一声。”

苏子余点头应下。

——

铸剑山庄。

老妇人扁担都没拿,一路小跑上山,来到了铸剑山庄的忠义堂。

唐莫邪的手臂被绷带吊着,看样子跟安亲王短兵相交那一战,他虽然胜了,却也没占多少便宜。

见到老妇人跑进来,唐莫邪急忙问道:“钱婆子,怎么样,山下可太平了,官府的人都撤了么?”

这老妇人原来姓钱。

钱婆子点头道:“庄主放心,山下一个当兵的都没有了。我还去了李家庄,跟庄把头见了面,庄把头说,杨洲城的士兵已经回去了。说是北楚攻打大周,咱们已经失了北岸城了。所有各地驻军都不得再擅自调动,要严防死守。”

唐莫邪大喜,一拍大腿开口道:“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啊!如此一来,朝廷就没工夫攻打铸剑山庄了。但愿这场大战,打他个三五七年的,到时候陛下就把咱们忘了。”

忠义堂的众位弟子都纷纷点头,人人都希望官府不要纠缠了。

那位青湖帮的李少主,当日慌乱之中跟唐莫邪一起跑回了铸剑山庄,眼下已经在山上被困了一个来月了。

现在听到山下没人了,当即就开口告辞道:“唐庄主,小弟就不在此逗留了,要回青湖帮看看了。”

唐莫邪也没有挽留,山上粮食本来就不多,走了更好。

唐莫邪刚要开口应下,那钱婆子忽然说道:“庄主,您那个月姨娘回来了。”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大惊失色。

唐莫邪惊呼道:“啊?那个煞星怎么回来了?”

若不是因为安北月, 他们何至于被官府咬着不放,更加不会跟安亲王兵戈相向。

眼下他正愁着如何处置安亲王一行人,没想到这又来了个大麻烦!

唐莫邪腾腾腾,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钱婆子面前,一把揪住她的衣领,怒声质问道:“你不是说山下没有官府的人了吗?为什么她会回来?”

钱婆子被唐莫邪的气势吓到了,急忙开口道:“庄……庄主啊,真的没有官府的人了,是……是药王宗的人,把她送来的啊。”

什么?药王宗?

唐莫邪缓缓放开了钱婆子,示意她继续说。

钱婆子将在山下遇到苏子余一行人的事情,和盘托出。

听完这些话,那李少主有些疑惑道:“唐庄主,会不会有诈?那安北月不是跟朝廷的人走了么?为什么会失忆呢?”

唐莫邪摸索着下巴,想了想开口道:“钱婆子,你下去问问他们为何要去金陵城,再问问从何处捡到安北月的。”

钱婆子领命就要往外走,刚走两步,那李少主开口道:“慢着,唐庄主,还是我跟她下去询问一二,若是半个时辰我没回来,唐庄主就闭门不出,打开护山机关。”

唐莫邪瞥了一眼李少主,面露不屑的说道:“李老弟,你莫不是想趁机一个人溜走吧?”

李少主当然是这么想的,山上连盐都没有了,他们清汤寡水的吃了七八天了,再不下山,他真的要疯了。

可他不能直说啊。

李少主急忙道:“唉,唐庄主,你想哪去了,咱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啊。我下去看看,是因为我见过那药王宗的少主啊。你忘了么,我母亲的顽疾,就是去药王宗求医治好的啊。当年给我母亲看病的人,正是药王宗的少主,雪丞安。”

听到这话,唐莫邪眼珠子转了转,开口道:“那你带上几个兄弟下去,倘若他们真的是药王宗的人,就好声好气的请上来。若是有诈,你们也不要恋战,立刻回来!”

李少主点点头,转身带了六个人,再加上钱婆子一起下山了。

……

苏子余一行人在山下等了半个时辰,才再次看到有人下山的身影。

李少主一行人走到苏子余众人面前,钱婆子简单的介绍了一番之后,便退到一旁,捡起刚刚落下的扁担。

李少主看向苏子余,语气客套的开口问道:“姑娘就是雪家大小姐?”

苏子余点头道:“正是,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李少主想了想开口道:“在下姓张。”

说到这里,李少主越过苏子余,看向其他人,随后微微皱眉道:“怎么没有见到雪少主?”

众人心里一惊,这人莫不是认识雪丞安?

因为材料不足,所以寒书给他们易容的时候,只是尽量遮掩原来的容貌,并没有易容成旁人的模样。

倘若眼前人真的认识雪丞安,他们岂不是要穿帮了?

苏子余想了想开口问道:“张公子,认识舍弟?”

李少主点头道:“我曾带家母到药王宗求医,与雪少主有过一面之缘。”

听到这话,苏子余的手心,都开始出汗了。

然而就在苏子余思考怎么周旋过去的时候,莫寻从掀开车帘,从马车里走了出来,面带疑惑的看向李少主,开口问道:“我不曾见过你,你叫什么名字?”

李少主看向莫寻,眼前是一张平平无奇的脸,并不是他记忆中的雪丞安。

见到次日,他顿时心生戒备,下意识退后半步,开口道:“你不是雪少主!”

莫寻不大在意的开口道:“我就是雪丞安,你见过的那个,只是我们药王宗的一个学徒罢了。”

李少主微微一愣,有些拿不住莫寻的话,是真是假。

站在不远处的百里千殇嗤笑一声:“我们药王宗的少主,岂会轻易给旁人看诊。张公子,您未免自视过高了!”

与此同时寒书也开口道:“寒儿安儿,把那姑娘放下,我们走。”

苏子余听到这话,开口道:“爹,她有小产的迹象,若不是一路上我们照料着,只怕早就一尸两命了。现在扔下她,岂不是救人救一半?”

寒书嗤笑一声道:“你看不出人家不相信咱们么,何必浪费时间。阿殇,把人带下来。”

百里千殇嘴角抽了抽,认命一般上车将安北月扶下了马车,推到了钱婆子身边。

安北月低着头,瑟瑟发抖,一个字也不说。

而这边苏子余一行人,已经纷纷上车,准备驾车离去了。

眼看那百里千殇马鞭子都甩起来了,钱婆子急忙道:“别走,别走啊!”

钱婆子看向李少主,焦急道:“公子啊,这月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是庄主盼了十几年的,可不能这么轻易就没了啊!山上可没有好大夫啊!”

李少主抿了抿嘴,自己也有些拿不准了。

当初他去药王宗,给他娘看病人,确实自称为雪丞安。

可仔细想想,他们只是一个小小青湖帮,在药王宗面前,能有几分脸面?

他们也没有敬献大量的银子,人家宗门少主,怎么会轻易给他母亲看病呢?

难道说,当年真是药王宗糊弄他,随便找个学徒吗?

想到这里李少主忍不住有些生气。

不过转念一想,一个学徒,都如此医术高明,这药王宗的宗主和少主,岂不是能活死人肉白骨?

不行,万万不能得罪药王宗啊!

李少主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马车前面,开口道:“雪宗主莫怪,莫怪啊,在下不是不相信诸位,只是山庄正值多事之秋,实在是不敢不谨慎啊。敢问一句,诸位是从何处捡到月姨娘的?”

百里千殇开口道:“就在贯穿江南的浣灵江里,我家小姐心善,见她还有一口气,就把她救上来了。谁知道你们如此好心当做驴肝肺,竟然还怀疑我们的用心。哼!”

李少主有些疑惑道:“这……一个月前,她就被人带走了,怎么会坠江呢?”

被人带走了?

被谁带走了?带走安北月的人,会不会就是杀她的人?

百里千殇想了想开口道:“我们只是捡了她,救了她,其他的事,你去问她啊,我们怎么可能知道。”

李少主连忙走向安北月,开口问道:“嫂夫人,你可还记得我?”

安北月头也不抬,只连连摇头。

李少主想了想又问道:“那你可记得自己名讳?”

安北月仍旧摇头。

李少主有些为难了,思忖片刻后继续追问道:“那你是否记得家在何方?”

这个问题安北月会回答,她小小声说道:“铸……铸剑山庄,我……我要回铸剑山庄。”

李少主长吁一口气,心道一声:“看来这安北月还真是傻了,之前在山庄整天想逃走,今日却把山庄当成家了。”

见到安北月这个模样,又想到她的肚子,李少主放下了戒心,开口道:“诸位,请随我上山吧。”

苏子余一行人面面相觑,都松了一口气,他们将马车拴在山下,徒步上山。

走在路上的时候,莫寻想了想问道:“张公子,你们庄主的姨娘,为何会沦落至此?你刚刚说她被人带走,是被人虏劫了么?”

听到这个问题,苏子余一行人都竖起了耳朵。

他们也都很想知道,是谁对安北月痛下杀手。

可那李少主不是傻子,显然不想将安北月的真实身份暴露,便开口含糊道:“也没什么,我们庄主爱美人,这月姨娘吃了新进美人的醋,使小性子,逃走了,幸亏遇到你们了。”

说到这里李少主看向安北月,发现她身量纤细,弱柳扶风的模样,感觉不像有了身子的人。

他疑惑道:“这算算日子,月姨娘的肚子应该也快四个月了,怎么还如此瘦弱?”

苏子余早就料到会有人有此一问,便开口道:“她最近都没怎么吃过东西,整个人都瘦脱相了。腹中孩子尚且能保住,完全就是走运。眼下确实比普通胎儿要小上许多。”

百里千殇本来想给安北月绑个假肚子,可被苏子余拒绝了。

这安北月傻乎乎的,万一她把假肚子折腾掉下来了,他们的情况就更加被动了。

如今苏子余这么说,倒是也能顺利蒙混过关,只是那李少主多了个心眼,低声吩咐道:“你先上山,让王大夫在忠义堂等着,等下给月姨娘看看身子。”

身边一个随从领命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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