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人和没文化人说话的区别(作为文化人都不可忘记的)(1)

张载塑像(网络图片)

中国古代的文化人,大都崇拜孔子,这是没有问题的。同时还有一条,那就是都知道孟子的“三句话”和张载的“四句话”。

孟子的“三句话”是“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这是讲士节的,也可以说是讲文化人的气节的。那么张载的“四句话”是什么呢?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就是有名的“横渠四句”,是讲文化人的使命的。

孟子的三句话大家都熟知,这里着重讲讲张载的“横渠四句”。

张载是北宋著名思想家、教育家,是理学创始人之一。他是凤翔郿县横渠镇人,所以世称横渠先生。宋神宗二年,张载出任崇文院校书。时值王安石变法,很希望得到张载支持。张载注重“外王”,也主张经世致用,并不反对变法,但提出不能“教玉人追琢”,于是与王安石“语多不合”。后因其弟张戬反对变法获罪,张载便辞职回乡,以讲学著书为生,“躬行礼教”倡道于关中。

张载有四句名言: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原本只是表达儒家学者的境界和理学的哲思。但他将儒家学者的历史使命和社会责任讲得如此天经地义,而且高于古来“士子”身份地位,自视为“玉人”,可谓一种独立意识的觉醒,这在中国文化史上是破天荒的。

这四句话经过后来的传扬和诠释,被现代学者概括推崇为“横渠四句”, 便成为中国文化人的自觉意识的表达,实际上是对文化人的历史使命、社会担当和身份地位、人格尊严的最清醒宏达的表述。

人们对于“横渠四句”意义的理解,是随着时代的变迁和思想的进化而演变的。比如何谓“为天地立心”,最初是拘泥于儒家和理学,就是仁者之心、圣人之心,如马一浮所说的:“学者之事,莫要于识仁求仁,好仁恶不仁,能如此,乃是为天地立心。”

但是后来冯友兰的解释显然就具有现代意识。他说,宋朝有一个无名诗人,在客店的墙上题了两句诗:“天不生仲尼,万古长如夜。”这是以孔子为人类文化的代表。天地是自然的产物,文化则是烛照人心的。这实际上就是说,文化人是人类文化的承载者,他们的历史使命,就是创造和传承文化,也就是为天地“立心”。 

再如,“为生民立命”,过去解释直接源于孟子的“立命”的思想。《孟子.尽心上》说:“尽其心者,知其性也。知其性,则知天矣。存其心,养其性,所以事天也。夭寿不二,修身以俟之,所以立命也。”意思是通过修身致教,保持自己的性体全德,那么作为一个生命个体,就可以说已经安身立命了。

冯友兰先生解释,儒家所谓“命”,是指人在宇宙间所遭遇的幸或不幸,认为这是人所不能自主的。所谓“修身以俟之”,就是既然个人不能控制,那就顺其自然,做个人所应该做的事,让人的精神境界达到应有的高度。这也就是说,文化人的社会责任,就是以思想启蒙人,以文化人,让人的行为和精神达到较高的文明程度。 

“为往圣继绝学”, 所说的“往圣”,宋儒当然是指孔子、孟子所代表的先儒;“绝学”则是所弘扬之道学。其实在我们今天看来,完全可以泛指对传统文化精粹的弘扬。

而“为万世开太平”,所表达的也不再是宋儒的永恒政治理想和张载《西铭》描述的文化理想,而是现代人所追求的公道正义的社会理想和人类精神家园。

对“横渠四句”这种新解,完全可以作为现代文化人历史使命和社会担当的基本概括,也是安身立命的最高准则。只要他们能践行“横渠四句”,就不愧为一名值得赞誉的现代文化人,也只有用这样的价值标准来衡量每一个文化人,才能对他们做出正确的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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