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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匪祸害石拐百姓散记(上)

作者 刘忠

旧中国,土匪是社会的一大公害,石拐的百姓更是深受其害,苦不堪言。

那时候,当地老乡叫土匪是“独立队”。这是因为,早在清末民初,包头社会纷乱不堪,盗贼四起,特别是民国以来,由于军阀混战,政权更迭,各地匪盗横行,在兵荒马乱中,大量枪支流落民间,不少流氓、匪盗云集,乘机拉杆子,纷纷自组“独立队”(意即不归任何部队管辖),骚挠百姓。石拐沟由于地处包头远郊的偏僻山区,又是农村的工、商、贸重镇,交通网连周边各地,自然就成了这些“独立队”出没、藏匿的要地了。百姓气愤地说:“现在是兵匪一家,'独立队’就是土匪”。这正是民间谚语:“有冻不死的葱,就有饿不死的兵”之真谛。

清末巨野金山匪患(旧石拐的匪患)(1)

(照片来源于网络)

到日伪时期和民国晚期,兵匪更是大量滋生,大股、小股不计其数。大股可达上百人,小股少则数十人。匪徒们又常常为了争地盘,互相侵轧,给百姓带来极大的灾难。每当人们听到枪声或村落间的犬咬狗嘶声,就心惊肉跳,惶惶不安,纷纷逃进田间麦垄、山谷沟壑,暗室地窖躲藏。尤其在五、六月间,正值收割洋烟(鸦片)之季,土匪愈是频繁出动,乡民们躲在田间,整夜不敢回家。不少富户不堪惊吓,不断举家迁移,到包头城内或有驻军的五当召居住。

这些成股的土匪,常年流窜在包头、萨拉齐、固阳一带的后坝、爬榆树、沙尔沁、毛忽洞等地,石拐又是必经之地,时来时走,时隐时现、昼宿夜出,漂忽不定。更有甚者,白日乔装打扮,在街镇上招摇撞骗,到晚上哄抢烧杀,无所不用其极,闹得人心不定,民不聊生。

土匪抢掠民财的手段十分残忍,不分贫富,衣、物、金银、首饰、鸦片,一概俱抢;还要驱掠牲畜,拦劫行商;绑架商号财主。稍有不顺从者,就要施加酷刑,惨无人道地予以吊打、火熨、活埋、绞杀。人们至今还记得,西梁刘科之母,因交不出银元和鸦片,脊背被烙铁火烫,死去活来,半年多才渐渐伤愈;洋堂店村民胡富,拒不交出钱财,匪徒们将火红的炭火球,倒入紧扎腿口的裤裆中,其嚎叫之惨状,令人发指。胡虽死里逃生,但造成终生残疾;格亥图村胡林先生,因拿不出贵重财物,被拉到山沟,用三尺麻绳绞勒脖子,在半死中,是朋友供上一领珍贵的青山羊大皮衣,才被救下一条命;德盛西的掌拒被劫持到山中做人质(也称请财神),以数百两白银的重金才赎了回来。

在石拐沟发生过很多土匪暴虐的大案 ,其中危害百姓最惨痛、影响最大的几起土匪抢劫事件是土匪头子卢占魁、周守义、李银、张崩楼等制造的。

卢占魁,是丰镇隆盛庄人,1915年率把子兄弟十多人抢了隆盛镇乡民的二十多支大小枪枝和弹药、马匹拉起队伍、自称“独立队”后起家的,队伍曾发展到一千多人。1916年初由后山武川同兴公窜入萨县、包头一带枪劫,途经石拐大肆劫夺。首先遭难的是石拐沟最大的商号“德厚义”。当时主持业务的掌柜们闻讯后,在惊慌失措中纷纷逃散。在无人看管的情况下,匪徒们蜂踊而入,随意搬运财物,能带的就带走,带不走的就糟蹋,钱财掠走不计其数。带不走的粮食撒在院内、街道上厚厚的一层,狼藉一片。事后大批群众背着口袋、挑着箩筐、推着小车去收拾遗落的大量散物、钱财,乘势去发洋财”。德厚义蒙受了巨大的损失。

周守义,又名丑不浪,日伪时期任过大发窑护路队长,是一个行劫多年的惯匪。震惊包头的土匪夜袭石拐惨案就是他一手制造的。

那是1944年的初春,人们刚刚渡过一年中最欢乐的春节。稍有风声,说丑不浪要夜摸石拐,但知情人或略有警觉的人极少。这天正值正月十四。夜晚,西梁的村民梁克敏正大操丧事,为其岳母的亡灵举行殡葬前的“刮灵”(也称叫夜),焚香缭绕,哀乐长鸣,宾客满座。进入深夜,鼓匠吹奏的哀乐声突然中断,随着喊声大作。宾客还在瞢盹中,一个个横枪实弹的大汉闯入院中,逐屋向宾客们强施暴行。顿时,在数十名匪徒的发难中,整个西梁,处于呼救与哭叫中,鸡飞犬嘶声,汇成一片,情景恐怖万分。顷刻,几十户宅民,家家被抢得一贫如洗。最惨的是梁克敏家的宾客们被剥脱得浑身一丝不挂,羞于无衣遮体。甚至连初婚的新娘,上下衣被脱得精光,背人蹲隅而泣,痛不欲生。翌日早晨,无一家有人出得了家门。到半前响,才见人们披着麻袋、口袋,穿着像乞丐一样的破衣褴褛,陆陆续续沮丧地走出家门。幸免于这次劫难的是寥寥几个藏入猪窝和地窖的老年人。更为悲惨的是邻里的老农赵特尔红被枪弹击穿下颚巴,嚎哭三天三夜,在剧疼中惨死;叶卢店的肖有有被活活打死;张宝兔家的牲口被牵走。

(未完待续)

(转载自《石拐文史.第一辑》1998年4月出版,无法联系到原作者,在此,编者向刘忠先生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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