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天津和平区的街道上,脚下大道通衢,路边草木繁茂,鳞次栉比的现代建筑和西式风格的租界遗迹互为辉映,浓郁的现代气息越发衬托出历史的神秘丰厚。

当赤峰道83号映入眼帘的时候,热爱文学的朋友脑海中或许会迅疾跳出一个名字:张爱玲。

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张爱玲是一个迷人的名字。然而,很少有人知道,这位被胡兰成誉为“民国世界的临水照花人”的一代才女的童年生活,就是在天津法租界的一处花园洋房里度过的。

第一个家在天津

“第一个家在天津。我是生在上海的,两岁的时候搬到北方去。”张爱玲在作于1944年的《私语》里如是说。

1922年,张爱玲的父亲在津浦铁路局谋了个英文秘书的职位,由上海迁居天津,住进了一处花园洋房,过起了独门独户的小日子,从此演绎出张爱玲在天津的这一段悠长往事。

寻她芳踪给张爱玲的一百年(一起来寻找属于张爱玲的天津记忆)(1)

20世纪20年代天津法国花园明信片

无论在上海、香港还是美国,张爱玲一直都不能忘却天津的家。差不多七十年后,面对童年时在天津拍下的一张老照片,张爱玲写了这样一句话:“我喜欢我四岁的时候怀疑一切的眼光。”这句话,不仅可以解读张爱玲在天津的童年生活,也可以作为破译张爱玲人生底色的重要密码。

或许也可以假设,如果张爱玲的母亲没有离家出走,张家或许不会这么快就迁居上海,而“张爱玲的上海”的传奇或许就演变成了张爱玲的“天津传奇”。

法租界三十二号路

关于张爱玲在天津的旧居,几年之前还是一段“陈旧而模糊”的无头公案。

海内外各种“张学”传记,谈及张爱玲的天津旧居,或笼统地称之为“英租界”,或泛泛地将张爱玲姐弟的说法合二为一,定为“天津英租界三十二号路”,以致2007年《色,戒》导演李安想在天津寻访张爱玲故居,却不能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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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爱玲与弟弟张子静在天津法国花园(今中心花园)。这里距离张爱玲的家徒步不过几分钟的光景。

多方参考后最终确认,法租界三十二号路61号即今赤峰道83号“无限接近”张爱玲天津旧居。

旧居位于天津赤峰道与山东路交口,斜对面就是张学良的少帅府,一层现为一个小花店。建筑外观看上去还很规整,进得楼内,间或杂物堆积,墙面斑驳破旧,古意犹存,但昔日张宅的繁盛风貌却了无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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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赤峰道83号内部

张爱玲两岁从上海迁入天津,在这里生活了6年,这个台阶见证过张爱玲幸福的时光。对于喜爱张爱玲文字的人来说,提到一张照片都不陌生:就在这个台阶前,她怀抱一个洋娃娃坐在一个高板凳上,小4岁的弟弟张子静,双腿托着一个玩具狗坐在一个矮的圈椅上。幼年张爱玲胖嘟嘟的脸蛋上,含着一丝羞怯,天然静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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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爱玲与弟弟在天津家中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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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赤峰道83号

张爱玲的老天津记忆

在张爱玲的天津地图里,最早的人生记忆是从1923年天津的一处戏园子开始的:喧响的锣鼓,昏暗的气氛,包厢里大红布幕的隔帘,递茶水、点心的人穿进穿出,脚下满地的瓜子壳,台上唱念做打的各路角色,“踢蹬得满台尘土飞扬”,纷纭,刺眼,神秘,滑稽……惊得张爱玲一双眼睁得圆鼓鼓的。

“那一年,我父母二十六岁,男才女貌,风华正盛,有钱有闲,有儿有女。有汽车,有司机,有好几个烧饭打杂的佣人,姊姊和我还都有专属的保姆。那时的日子,真是何等风光。”不仅张子静怀念这段好时光,张爱玲也经常在回忆中温情地提到这段时光,形容天津家里有一种“春日迟迟的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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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时快乐的张爱玲

张爱玲的小说背景,离不开她自己的身世及其经历的生活环境。这些人的生活方式,大抵如她在《花凋》中所写的郑公馆那样:“说不上来郑家是穷还是阔。呼奴使蝉的一大家子人,住了一幢洋房……他们不断在吃零食,全家坐了汽车看电影去……。”

这样的生活方式,不止存在于老上海,在老天津一样存在:那时天津人打的电话就是爱立信的,坐的电梯就是OTIS的,用的香皂就是联合利华的,吃的西餐就是起士林的,坐的叮当作响的电车就是奔驰的。据曾任北洋国务总理颜惠庆晚年回忆,当时津门名流们生活“十分有趣,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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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大罗天

张爱玲对天津童年的回忆,大抵与吃食有关。柿子、糖炒栗子、烤山芋这些天津小孩冬季最爱的吃食,也是当年张爱玲的最爱。她还曾让家里的男佣人带着上街去,“坐在他的肩头,看木头人戏,自掏腰包买冰糖山楂给她吃,买票逛大罗天游艺场。”大罗天,即当年日租界宫岛街(今鞍山道)与明石街(今山西路)交口的综合娱乐场所。

作为今日中国小资的“祖师奶奶”,张爱玲所展现的20世纪20年代至20年代的天津生活、上海趣味,是“张迷”最痴迷的气息,这其中,自然离不开张爱玲的咖啡馆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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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纪30年代,天津起士林咖啡馆

“在上海我们家隔壁就是战时天津新搬来的起士林咖啡馆,每天黎明制面包,拉起嗅觉的警报,一股喷香的浩然之气破空而来……”位于德租界小白楼的起士林咖啡馆,可是张爱玲打小就熟悉的地方。

巧合的是,在张爱玲18岁那一年(即1938年)起士林在上海开了一家分店。张爱玲在小说《色,戒》中提到的凯司令咖啡馆,在上海也实有其名,据说是从上海起士林出走的领班开的。不知这家“山寨”起士林中,是否也有张爱玲爱吃的小蛋糕和香肠卷?

这次,我们带女神回家

展开张爱玲一生的画卷,如果用曲线标明她的幸福指数,天津6年基本会处于一个峰值上,天津带给张爱玲的,可能是她生命中最美好的一段时光。

浙江省话剧团新创剧目《寻她芳踪·张爱玲》将于5月8、9日在中国大戏院上演,带女神回到她“第一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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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她芳踪》剧照

《寻她芳踪·张爱玲》作为文学女神张爱玲的话剧首秀,将以戏剧的方式向我们展现一个才女的精彩一生,再见那红尘中孤傲一世的传奇女子。

文学成就斐然的张爱玲命运沉浮跌宕,是因着后天庞杂的因素所赐,似乎也是宿命。她的神秘和才华令人迷恋,她的身后,始终为读者们留下一个个美丽的谜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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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她芳踪》剧照

于是,一个关于张爱玲的展览被一位充满热情的作家举办了,她的旗袍、家私甚至假发都被展出。

在平行时空中,张爱玲与母亲的恩怨纠葛,弟弟眼中的她,她与好友炎樱之间的故事,她与桑弧导演犹如初恋又克制的感情,她与胡兰成惊世骇俗却不了了之的凉薄结尾,与她笔下的小说人物交织对视,试图还原出一个真切的张爱玲,却又使得这一切更加扑朔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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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她芳踪》剧照

时光回到张爱玲老年,在写作上毫无进展的青年作者,怀着对作家张爱玲的崇拜和迷恋,曾搬到她的隔壁。这位邻居通过翻找垃圾箱想要深入她的生活,并列出长长的清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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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她芳踪》剧照

此举一出,掀起轩然大波。她记忆中,张爱玲与她的相遇,似真似幻,究竟有没有真的发生过?

张爱玲的照片轻笑浅嗔,红尘滚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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