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的人生都是一段旅程(每个人的人生都是壮阔的)(1)

每个人的人生都是一段旅程(每个人的人生都是壮阔的)(2)

每个人的人生都是一段旅程(每个人的人生都是壮阔的)(3)

每个人的人生都是一段旅程(每个人的人生都是壮阔的)(4)

每个人的人生都是一段旅程(每个人的人生都是壮阔的)(5)

每个人的人生都是一段旅程(每个人的人生都是壮阔的)(6)

每个人的人生都是一段旅程(每个人的人生都是壮阔的)(7)

“三个女人的壮阔人生”,是这次演唱会的主题。起初,齐豫很抵触这个主题,觉得言重,她并不觉得自己的人生有多么壮阔,但潘越云说:每个人的人生都是壮阔的。齐豫茅塞顿开。如今二人接受南都记者专访,再回望当年,点点滴滴都是珍贵。

当年的《回声》专辑,女作家三毛受滚石邀约,参与唱片的创制,带来了特别为歌曲写的古典韵味词作,想着邀滚石的男男女女一起完成一部合辑。滚石内部讨论决定,三毛其人其故事就是这张唱片的出发点,并圈定“女性”视角,为这张专辑选定了齐豫和时任制作部助理的王新莲——两个女生——作为专辑的制作人。

专辑锁定“女性”概念,演唱则也由女性承担。“放眼公司,正好(我和潘越云)一个是高音,一个是低音,就这么巧,有些东西你不知道它是巧合或安排。”齐豫说,就连审美几个人都有相似之处:“三毛的所有装扮都是吉卜赛或者所谓的波希米亚风格,那我们属于这样的风格。文字上我们对三毛又是很喜欢,正好都是女性,又在同一个唱片公司。”

于是专辑就确定了高音出色的齐豫和中低音优异的潘越云联手演唱。潘越云起初不知该怎样跟一个高亢的天籁合唱,但作曲老师们根据两人特点,写得尽可能贴合,“像翁孝良老师写的《梦田》,还有黄韵玲写的和声,我觉得好厉害!”

两人都先把歌练好。合唱时,两人会相互退让,“她还很好,像我会有很多气声、装饰音啦,可是唱和声的话,就要尽量和谐。”潘越云说,合唱时要适当掩盖自己的声音表情,不能突兀。

33年前的声音,“嫩了一点”

回听这张专辑,齐豫觉得自己当年的声音“嫩了一点”,潘越云回应道:“开玩笑,那已经是33年前了!33年前的声音咧,而且那个心境也不一样了,其实我们这一次过了33年再唱这些歌,那个心境是我觉得更丰富,心境更丰富。这跟年龄是有关系的,是跟走过来人生的这种经历有关系,会越来越稳重。”

不光是《回声》,齐豫再听《橄榄树》也在想当时自己的声音怎么这么细,感觉当年的自己唱得像个小姑娘。她觉得相比潘越云,自己的音色、唱腔多年来有很大改变,潘越云说,部分原因也可能是混音技术导致的。齐豫的老师是李泰祥,李泰祥在华语音乐史上横跨古典流行的泰斗级音乐家。他对齐豫要求严格,“老师不让我唱那种他认为的靡靡之音,不让我唱虚音、气音、转音,那种‘哼……’”,齐豫模仿着老师眼中的禁忌声音,“声音要阳光,然后唱出去,他可能还是对古典的德式艺术歌曲唱法比较喜欢。我只有在《今年的湖畔会很冷》,最后面自己偷偷唱了一个虚音,就是我自己觉得比较流行、感性的那种感觉。他都是那种一定要唱出来唱出来!阳光!奔放!他很喜欢奔放的感觉,所以我唱歌就比较用力。”

三毛的词,也是要改的

齐豫与王新莲像导演一样,掌控着专辑的词曲方向,但要为偶像三毛炮制一张专辑,任务庞大到让齐豫感到些许惶恐。三毛起初带来的词,都是风花雪月的华美意境,用意象来表达一个情境或一种感受,这一风格在歌曲《晓梦蝴蝶》可见一斑,齐豫和王新莲两位书迷对此有些傻眼,便有了“改词重写”这件事。“面对三毛姐姐我觉得……尤其是你想要改变她,可是还好我们那时候年轻,如果年纪再大点,就不敢开口了。”齐豫回忆说,她们请三毛撇弃那些古典的词作,写一组贴近她人生和故事的歌词,就像《撒哈拉的故事》里那般真切呈现人物个性的歌词。

齐豫解释当时的坚持:“碰到了你的偶像,就会想‘她为什么不写这种’,‘我们觉得那个比较好啊’,莲莲也是属于这种型,她也是很会沟通、很会讲话的一个人,所以我们会一直努力说我们想要的一个方向。”

当时那些古典词里,留下的唯一一首就是《晓梦蝴蝶》,潘越云说自己反倒很喜欢《晓梦蝴蝶》的感觉,齐豫开玩笑说:“如果当初是你当制作人就不一样了。”潘越云对当时歌词的把关是后来才知道的。

三毛的家,非常干净非常异国风

有了改词的共识,齐豫、潘越云、王新莲便常常到三毛家做客,听三毛分享人生故事,启发作词的灵感。决定歌词方向的过程是跟三毛频繁接触的一段时间,再对专辑企划、拍封面、写宣传稿之类的宣传工作,是跟三毛紧密接触的另一段时间。

三毛对于她们是高高在上的偶像,所以她们并不会在商讨歌词时下馆子,也不曾留宿在三毛家。她们的接触是一种亲近的工作关系,但“不是那种生活化的、很友人的接触”,齐豫如是说。

潘越云对三毛家印象最深的是她家的干净程度,“她一个人住,没有住在父母亲家,那等于是她的工作室、写作的地方,很干净,但是非常异国风,就是真的很三毛啊!”

90多平方米的房间里到处是书,连厨房也摆满书,三毛收藏着从各国搜罗来的物品,家里看不到一样现代的东西,“非常异国风”,露台种着花花草草,“想象中她的家就应该是这样。”齐豫说。

三毛的歌,都该给谁唱?凭直觉

对于哪首歌由谁作曲,每首歌给谁唱,齐豫和王新莲都凭直觉断定。一看到《谜》《梦田》,就觉得是民谣,自然请民谣吉他第一人翁孝良操刀;看到《七点钟》就是初恋,流行曲风,口语化,便请李宗盛作曲;看到《沙漠》,是异国风情,只有李泰祥这样的学院派音乐大师,有对音乐广度的把控能力……

齐豫回忆说:“我们那时候准确到我跟莲莲就是说,《七点钟》一定是我唱,《飞》一定是潘越云唱,根本就是很清楚,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清楚!就像为什么滚石正好有两个歌手,那种感觉就是一切都非常清晰,没有什么特别不顺的地方。《晓梦蝴蝶》一定是她,然后《沙漠》,因为找李老师,那应该是我,很清楚地就分开。所以我们写歌的时候,就已经跟几位老师说潘越云会唱、齐豫会唱,所以他们就按照你的声音去写。”

大师交出的作品通常都不再好意思去要求返工修改,只有王新莲写的《远方》反反复复写了几遍,交出一版Bossa Nova的《远方》。

《回声》的音乐一切围绕三毛的文字展开,作曲编曲并不迁就于传统的音乐架构,带着实验的性质打破常规,使得这张专辑非常艺术化。

三毛的“回声”,为什么是“恫吓”?

专辑命名“回声”是三毛的主意,回声的英文Echo也是三毛的英文名。“她那时候说她天天在看《印度之旅》那个电影,《印度之旅》里面讲的也是一种回声。”齐豫回忆,当她看到三毛在专辑文案第一句写着“回声是一种恫吓,它不停息地深入人心,要的不过是一个证明”,有些意外:“我真的是有点看不懂,我没有想到她会讲回声是一个恫吓。”

在三毛进录音室录旁白的时候,她们就看到了这个说法,齐豫回忆:“她全部都念过一遍,在家里写好了,在现场又有写、又有改、又有念。她把那个《印度之旅》跟她的故事,跟这张专辑,合在一起了。《印度之旅》讲的就是在一个山洞里面发生的事,里面有回声,对主人公来说是成为一个梦魇还是什么,是一个讲心理的故事。”1985年是三毛丈夫荷西去世后的第六年,后来三毛又去南美游学、出书,齐豫对三毛的“恫吓”有了一些解读:“她再次回去看,把这所有的意念全部都放在一起了,所以它是一个恫吓。”

三毛的哭,是在家里而不是录音室

虽然平静的心湖又激起滂沱,但三毛在录音室并没有哭。不少报道里写到三毛边哭边写边录,“我记得是没有哭啦!”齐豫澄清:“我真的是记得她就是说她后来回去听《今世》她哭了,是在家里哭,不是在现场。”

潘越云回忆,她们在录歌的时候,通常三毛是不在现场的。“我们其实在配唱的时候,除了制作人、录音师、歌手,都尽量不要有任何人在,连老板来得也很少。因为在录音的时候,它是一个创造的过程,所以不要被打扰,也不要受影响。”三毛只在录口白的时候出现在录音室。三毛会在家里先写好现场要念的素材,齐豫和王新莲就小心翼翼地在录音室为一词一句提出修改意见。“再想想还有什么,什么样的词呢?”齐豫模仿当时的状态,“她就说好,‘想想,不好不好,这样不好,再来一次再来一次。’她有的时候是写好了念一念,我们会放回来给她听,她也会觉得这个声音、这个语气好不好,她说‘不好不好,再来一次再来一次’,哈哈哈我们听到好多‘再来一次’。”

工作状态下,三毛并没有情绪的宣泄,所以那些写三毛在录音室哭的文字,大多是虚构的煽情。哭的反倒是齐豫和王新莲,尤其在听三毛讲故事的时候。

三毛常常说,“我生病了”

三毛的书里透着乐观,齐豫也以为她像书里那样是容易平复的人,当年见偶像的兴奋,让她们没顾忌偶像内伤是否已彻底平复,“那个时候我们只是为了自己想要再听到这个东西,想要再写出这个东西,但完全没有想到,因为其实我们对她并不熟悉,我们也不知道每个人受伤的程度是不一样的,每个人平复的方式或者时间也不一样。”

潘越云有着自己的观察:“我没有觉得她是很外放的一个人,我觉得她是个很感性的人,其实她讲话、聊天哪,就好像一个人在讲故事一样。那一段时间去她家,她最常讲的一句话——我从来都没有说过——她常常讲:我生病了,我生病了。她一直说她生病了,但我们没有去问生什么病,这个话我的印象很深刻,但我觉得作家很感性是正常的,所以也没有想很多,但是她常讲我生病了。”

齐豫透露,其实当时三毛有跟她们讲自己身体欠佳的状况,的确是生了病。

一些拍摄往事

那是当时最宽的八线道大马路

《梦田》的MV里,齐豫和潘越云都卷发披肩,任微风撩动发丝,潘越云镜头前唱着,齐豫从远远的马路中间走来,身后是穿梭的汽车,蓝皮的卡车透露着久远的年代感,齐豫说:“我觉得很帅!”那条路是台北当时刚建好的承德路,是当时最宽的八线道大马路,在MV中象征着都会景观。

“导演的摄影机就架在那里,就是要拍我们跟一些车潮交错的感觉,现在想起来是蛮危险的。现在不可能了,马上会被检举的。”潘越云说。

落地窗对着喜马拉雅山

在做《回声》之前,齐豫与潘越云只是欣赏彼此的作品,但并不算熟识。“我觉得默契还蛮重要的,不了解反而不重要。”潘越云回忆,齐豫早年在美国留学,使得两人只在非常偶尔的演唱会打过照面,因为做这张专辑,才熟络起来。

齐豫也说,她们个性或许迥然不同,她是开朗活泼,而潘越云内敛低调,但这并不影响她们在音乐上的配合。

专辑推出后,台湾电视公司出钱请齐豫和潘越云到尼泊尔拍电视特辑,齐豫回忆,大部分素材都在一个湖边拍摄。

因为预算有限,台视安排她们住同一间客房,“我们住的房间,那个落地窗外面,就是喜马拉雅山。”潘越云至今记忆犹新,一旁的齐豫笑起来:“这就得靠她的记忆,这个部分我就不记得……”

不过不喜欢吃羊肉的潘越云在尼泊尔通常都饿着肚子,“那边也有牛肉,都有啦,比较少,在那个地方还有一个中华饭店!找到一个有炒饭炒面的地方去吃。”齐豫顺着回忆也扒出了一些记忆。

当年没有化妆师,造型自己做

杜达雄,这位跟滚石密切合作的设计师兼摄影师,执掌了《回声》专辑的视觉设计,封面和宣传照都由他拍摄。齐豫和潘越云称他“阿杜”。齐豫回忆:“阿杜的思想比较前卫,那时候用这种叫monotone,就是一个颜色,单色系,他选择用这样的方式来拍照。”

“你知道吗?这发型是我们自己做的。”潘越云指着《回声》专辑封面的照片。齐豫回忆起这场没有化妆师的造型:“妆都是自己化的,衣服啦,耳环也自己做的。头发自己剪的,自己烫的。”她把腰间的挂坠硬是改成了耳坠,造型夸张地耷拉在头两侧,头发胡乱一绑,蓬松地堆在头顶,“阿潘还有一个装饰在上面,我根本就是把头发往前全部一弄,从来没有弄过,这是第一次把它全部往上一捣鼓。”齐豫的头发当时长及臀部。

采写:南都记者 麻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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