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岁多的孩子,是父母的掌中宝,是让成人柔肠百结的萌娃。1937年抗战全面爆发前,在东北一个四岁多的小男孩,却被日寇押上刑场,当着数百群众,把他和父母一起杀害。
这不是突如其来的死亡,是预先告知的处决。父亲牺牲在自己面前,死亡逼向母亲和自己,小男孩没有瑟瑟发抖的恐惧,反而表现出让人意想不到的勇气和爱心。
他用手细心地擦着母亲的泪水,高声喊道:“妈妈别哭,我不害怕!”。被日寇逼来观看的群众无不动容,既痛彻心扉,又深受鼓舞。
四岁多的华夏小男孩都不惧日寇的残暴,日寇征服中华的企图,完全是痴人说梦。这个感动国人最小的抗日烈士,就是著名抗日义士王凤阁的儿子小金子。
王凤阁
“九一八”事变后,全国的抗日行动如火山喷发,东三省的抗日武装风起云涌,各界人士纷纷拿起武器,和侵略者展开殊死搏杀。
国民党政府弃土弃民,民众不自弃,各路义士宁死不当亡国奴,用鲜血和生命,守护自己的家园。
在众多的东北抗日义士中,王凤阁的是大名鼎鼎的存在。他生于富足的书香门第,父母都是教师,家里有数百亩田产,还有几间商铺和大量的房产。
家境的优渥,没有让他沉沦为一个纨绔子弟,受家里知识分子氛围的熏陶,他有极大的求学热情。1916年他二十一岁时,还考入通化县中读书。
和父母不同的是,王凤阁的英武之气更胜于书卷气。他从小就拜名师习武,练得一身好功夫,在武林中也是一个有名气的人物。
918事变
1925年,二十九岁的王凤阁,被东北军汤玉麟部招收为中尉武术教官,这和他教师家庭的背景,既重合又反差。
汤玉麟是张作霖起家时的搭档,早年投身绿林,是辽西的江湖霸主。这样的人物手下必定有不少功夫高手,给他的部队当武术教官,足见王凤阁的武功十分了得。
在部队干了两年,对军阀纷争不感兴趣的王凤阁退伍回家。他从小就受到父母报效祖国的教育,不能实现他理想的部队,他没有必要委曲求全。反正他有丰厚的家产可以继承,又不需要靠军职为生。
如果没有“九一八”事变,王凤阁或许会走上实业救国,或是教育救国的道路,也可能像霍元甲一样,教授武术增强国民的体质和血性,为强国尽一份力量。
东三省落到了日本手里,对王凤阁这样的热血男儿来说,就只剩下拿起武器、抗日救国这一条路,在日本人统治下做富家公子,他一刻也不能忍受。
汤玉麟
他把想法告诉母亲,深明大义的母亲为儿子感到骄傲,卖掉二十亩田、二十间房屋,筹措资金供他购买枪支弹药,招兵买马建立抗日武装。
东北当时形势,只要有武器,以抗日名义振臂一呼,就有群众云集响应。像王凤阁这样在武林中有名望的人物,更具有号召力,他很快就在家乡通化的红土崖地区,组建起“辽东民众义勇军”。
在义勇军成立仪式上,被推举为司令的王凤阁,表达了他抗日救亡的决心:“凤阁生于斯土,不甘坐视国家之沦丧,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今生此头可断,此志不丢!”这个决心,他至死也没有动摇。
“九一八”事变时,日军在东北的总兵力还不到七万人,这些兵力中,只有一个师团、四个旅团可以机动作战,剩下的都是守备部队。
而到了1932年夏天,东三省各地的抗日义勇军,已经发展到五十多万人,想控制整个东三省,日本靠这点兵力根本不够用。
抗日义勇军
这个时期,王凤阁率部打下柳河县城,随后通电国民政府以及国内各大媒体,发出赶走日本侵略者宣言。
关内各界民众掀起了支持东三省民众抗日的高潮,不甘丧土之耻的东北军将领,也纷纷在东北举起义旗。
唐聚五原是东北军辽宁凤城守备团的团副,“九一八”事变时,他因事不在凤城。事变第二天,日军进攻凤城,团长被俘投敌。唐聚五羞愤难当,赴北平面见张学良,力陈决死抗日之心。
张学良正为替蒋介石背黑锅感到苦闷,被唐聚五的忠勇激励,随即升他为团长,给了他一支部队回辽宁抗日。
张学良
唐聚五带领的小股部队,只能作为抗日的底子,还不足以和日军周旋,要在东北抗日,必须依靠民众的救亡热情。
唐聚五随后建立起辽宁民众自卫军,辽宁民众纷纷响应,辽宁周边的义勇军也加入进来,自卫军不久发展到三十七路近二十万人,和日伪军作战上百次,光复了十四个县。
张学良大感振奋,1932年8月,宣布成立辽宁省临时政府,任命唐聚五为代省主席,兼任辽宁民众自卫军中将总司令。
王凤阁打下柳城后不久,也进入到辽宁民众自卫军序列,他的部队被编为十九路军,他任十九路军司令。
占领东三省是日本既定的国策,而且日本还企图把东三省从我国分裂出去,作为日本的附庸。1932年3月,日本扶持建立伪满洲国,以为可以用满人的名义,达到分裂我国的目的。
哪知绝大多数满人,都认自己是中国人,不仅不承认伪满洲国,还积极投身到抗日救亡的大潮中。
唐聚五
被称为当代岳飞的赵侗就是满族人。“九一八”事变时,他还是东北大学的学生。沦丧的国土,已经安不下一张课桌,赵侗来到北平宣传抗日。
伪满洲国成立不久,他和几个东北流亡学生返回辽宁,组建抗日武装。和王凤阁一样,他母亲也毁家纾难,积极资助儿子抗日。
赵侗联络各方抗日力量,出任“少年铁血军”司令,在东北坚持抗战四年,在辽宁是唐聚五之外,另一支重要的抗日力量。
面对如此汹涌的抗日形势,日本人为稳住伪满洲国的局面,不得不向东三省大量增兵,到1932年下半年时,日本在东北兵力增加到十六万,东北各路义勇军开始面临严峻的考验。
赵侗(左二)
“共产党20多年领导的革命斗争中,有三件最艰苦的事:长征、南方红军的3年游击战争、东北抗联的14年苦斗。”
彭真同志抗战胜利之初,曾经担任过东北局书记,他对东北抗日的感慨,不仅适用于我党领导的抗联,也适用于王凤阁等各路东北抗日武装。
从1932年秋天开始,日本调集二十余万日伪军,对东北的抗日武装进行了长达几个月的大扫荡,妄图一举扑灭东北抗日的熊熊烈火。
王凤阁的部队遭到了日伪军在飞机、大炮狂轰滥炸之下的猛烈围攻,不得不退出通化地区。
日伪军仍然紧追不舍。在危急的情势下,部队中有人提出撤入关内避敌锋芒,王凤阁坚决不同意,提出“人不离乡,手不离枪,打回通化,抗日到底”。
他的信念是要与白山黑水共存亡,正是有抗联、王凤阁十九路军这样的勇士在东北坚守,才拖住了日军大量的精锐部队,为全国抗张,乃至反法西斯的胜利,创造了有利条件。
彭真
就在这种艰险的铁血环境下,1933年王凤阁的儿子小金子出生了,母亲张氏也是自卫军战士,枪炮声是对小金子的胎教。在母亲的腹中,他就能感受到失去家园的愤懑,和赶走侵略者的豪情。
他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父亲,就是一身戎装,他观察到的世界,少有安宁、祥和,而是充满战斗和鲜血。
孩子不能交给家中的亲人养,日本人毫无人性,不能剿灭抗日武装,就会把抗日武装首领的家人作为人质,如果不归降,抗日武装首领的家人,会被日军杀害。
1934年,赵侗母亲、父亲以及弟弟妹妹一家六口,就曾被日本人捕为人质,逼赵侗投降,还牵连到宗族的三百多人。
赵侗坚决不降,设法抓了一个对日本人有极大利用价值的汉奸,换出了家人。不过赵家最终还是有三十多口人,被日军杀害。
赵侗
抗联第八军军长谢文东,举义抗日后,家中也有三十多人被日军杀害,几乎灭门。谢文东属抗联编制,但不属我党领导。
本来他和日本人有血海深仇,却扛不住绝境中的压力,投降了日本人,还去东京接受日本天皇的召见,并在日本所谓的“忠魂碑”前下跪忏悔,成了背叛祖国和民族的罪人。
日本人为收降王凤阁,也是用尽了卑鄙的手段。在让王凤阁的老师,写信劝降王凤阁不成后,日本人又抓捕了王凤阁的岳父母,还对王凤阁的岳父母施以酷刑,然后逼着王凤阁的妻舅,把惨不忍睹的照片,连同劝降信,送去给王凤阁。
在民族大义面前,王凤阁夫妇忍住内心的悲痛,绝不向日本人屈服。王凤阁怒撕劝降信,让妻舅告诉日本人,他王凤阁是一根钢条,能够被折断不能被折弯,不赶走侵略者,他绝不放下武器。
谢文东
孩子送回家风险会更大,王凤阁夫妇只能把小金子带在身边,让他从呱呱坠地开始,就接受战火的洗礼。小金子从小体会到的,都是抗日战士的英勇不屈。
在小金子出生的这一年,王凤阁回到他举义的红土崖一带山区,建立起抗日根据地。就像毛主席说的那样,叫花子打狗还要靠堵墙。要有根据地,才能坚持长期和日伪作战。
王凤阁分配手下分片防守、建立堡垒,凭借地形优势,打造出一颗钉在日占区的钉子。
除了外出游击作战,王凤阁利用自己手下多功夫高手的优势,建立起类似特种部队的武工队。
这个武工队,是周边汉奸们的梦魇,不少通化一带民愤极大的汉奸,都被王凤阁的武工队取走了性命。
汉奸
通化城里一个伪警察所的所长,以前是监狱的刽子手,投靠日本人后心狠手辣,通化老百姓对其恨之入骨,王凤阁决定为民除害,把锄奸的任务交给了一个功夫高强的武工队队长。
这个队长时常进入通化城打探情报,在城里布置了很多眼线。1933年通化城玉皇山年度庙会即将举办时,这个武工队队长得到消息,该伪警察所长要带小老婆到玉皇山烧香许愿,就立即抓住机会,混在在庙会中寻机杀掉伪警察所长。
那个伪警察所长,知道自己是抗日义士猎杀的对象,平时出入谨慎,身边总带着很多随从,他自己也身材高大、孔武有力,这次外出参加庙会,更是严加防范。加上庙会四周有不少日伪军,要杀他并不容易。
不过王凤阁派出的武工队队长本领超群,在庙会上格杀了伪警察所长。战友及时制造不伤及无辜百姓的爆炸,引起混乱让所有武工队人员全身而退。
这次漂亮的行动轰动通化城,很长时间通化的百姓都对玉皇山炸庙津津乐道,对刽子手伪所长的下场无不拍手称快。
险恶的环境是对抗日意志极大的考验,有些人出于一时的义愤,会做出抗日的事。但领教到日本人的残暴、强大,就会畏缩退却、首鼠两端,甚至为自保变成地道的汉奸。
通化一带的伪军司令,原来是东北军的的旅长,手下的伪军也多是东北军旧部。“九一八”的耻辱让这个伪军司令暗藏抗日之心,披着狗皮做人事,经常给王凤阁送情报,提供武器、药品。
随着日本人对东北控制力度的加大,这个伪军司令在恐慌中丧失了抗日的勇气,开始疏远王凤阁,不再为王凤阁提供帮助。
连日伪军对王凤阁部进行扫荡的消息,他知道了也不给王凤阁报信,害得王凤阁部差点被日伪军偷袭成功。
对这种人王凤阁必须教训一下,免得他们滑得更远。王凤阁依靠对通化的熟悉,掌握了这个伪军司令,要亲自去下属部队视察的情报,就在途中设下埋伏。
伪军
伪军司令如期进入埋伏圈,遭到王凤阁队伍的痛击,在卫兵的掩护下,才得以仓皇逃脱,给王凤阁的队伍留下了很多战利品。有了这次教训,这个伪军司令为日本做事也就不敢太张狂。
而对真正的抗日英雄,王凤阁则是满怀敬佩,他和杨靖宇将军就称得上的是生死之交。
1934年他第一次去见杨靖宇将军时,对集合的警卫旅说,要去见一个大人物。对他来说,杨靖宇将军取得的抗日战绩,才是大人物的标识,而不是杨靖宇将军的军衔、官职。
到了杨靖宇将军部队的驻地,两人一见面都有相见恨晚的感觉。那天王凤阁带去的人,和杨靖宇部队的高层指挥员相谈甚欢,从夕阳西下,一直会商到凌晨。双方达成协同作战的共识,彼此都愿意相互补充物资,活动区域的划分也顺利完成。
为王凤阁送行时,杨靖宇将军专门令伙房做了猪肉炖粉条款待。普通的一道菜,对抗联来说绝对是奢侈品。
杨靖宇
临走时,杨靖宇将军还送了王凤阁数十袋面粉,还有几百斤大马哈鱼。对在艰难岁月中苦熬的东北抗日队伍,这是一份厚礼。杨靖宇将军只有认准王凤阁抗日的真心和能力,才会出手这样豪迈。
王凤阁也是有备而来,他回赠了杨靖宇将军两挺歪把子机枪,彼此都没有掩饰惺惺相惜之情。
此后,王凤阁和杨靖宇进行了一系列合作,扒铁路、炸桥梁、端据点,打得通化一带的日伪焦头烂额,把他们两人视为心腹之患。
1935年春天到来,东北的山岭仍然被白雪覆盖着,王凤阁和杨靖宇又一次见面。他们在雪地里讨论当下东北的抗日局势。
对日本人不断加强的围剿,杨靖宇表示绝不退缩,他坚定地对王凤阁说,东北抗日的形势日益严峻,他和王凤阁可能都看不到把日寇被赶走的那一天,但不管他俩能不能活下来,祖国一定会光复。
王凤阁也抱着这样的信念,为了祖国的光复,他把一腔热血撒在白山黑水间也在所不惜。这是两人最后一次见面,他们先后都把生命,奉献给了这片生养他们的土地。
杨靖宇
1936年冬季,日本陆军省专门给关东军,下达了剿灭杨靖宇和王凤阁所部的命令,日伪军最疯狂的“清剿”开始了,两支部队面临的形势空前险恶。
冬季的围剿,对抗日武装造成的危害极为严重。日本人强制迁移百姓、屠村灭户,制造无人区断绝抗日武装的补给。天寒地冻中,严重威胁到抗日武装在野外生存。这种恶劣的境遇,小金子不到四岁就体验到了。
王凤阁带领部队挺过了严冬,转移到老虎顶子,日伪军尾随而至。王凤阁的部队顶着日军飞机的轰炸,凭借要塞与日伪军激战。
日伪军三天没能攻破要塞,就向要塞扔下燃烧弹,把老虎顶子变成一片火海。王凤阁指挥部队拼死突出重围,隐藏到一个叫东南岔的地方。
这时候,王凤阁身边只剩下十多人,而且已经弹尽粮绝,要冲出日军的包围圈希望渺茫。
日伪军搜索不到王凤阁,就逼附近村民提供线索。对附近隐蔽处了然于心的村民,宁死也不向日军透露线索,最后被日军屠村,全部遇害。
抗日义勇军
可是王凤阁部队一个被俘的连长,受不住日军的死亡威胁,出卖了王凤阁的藏身地。面对冲上来的日伪军,王凤阁等人奋力搏斗,在干掉三十多个日伪军后,终因寡不敌众被俘。
抓到王凤阁,日伪大肆宣扬,伪满洲的报纸,连续三天头版报道,称王凤阁是“反满抗日巨匪”。
杀人越货才叫匪,反满抗日不是土匪的罪名,伪满洲的报纸不知是在自己打脸,还是在高级黑为反满抗日做宣传。
王凤阁的夫人和儿子小金子一同被俘,一家三口关在一起。每次王凤阁受完酷刑回来,小金子都会搂着王凤阁,心疼地连声叫“爸爸”。在日伪军面前,小金子却显示出远超年龄的冷傲和坚强。
一次日伪军用糖果诱惑他,他用稚嫩的声音冷冷地说:我不吃日本人的东西。语调坚决而不狂躁,气势凛然让在场的汉奸个个无地自容。
小金子
日本人知道王凤阁武功高强,怕他逃跑把他双手钉在磨盘上,对小金子日本人也不放过,把他娇嫩的小手掌也订穿,鲜血不停往下流。可四岁多的小金子没有叫疼,他不是一般的小孩。
从生下来,小金子就跟着部队,在深山老林中颠沛流离,过着“兽崽”般的生活,但他却享受着人世最深切的关爱。
父母和部队的官兵都很爱他,在食物短缺是常态的情况下,大家都会最先满足他。他是部队的希望,一切流血牺牲,都是为了小金子们,将来能生活在一个强盛的祖国。
越是艰难的环境,越能品出爱的滋味。极其恶劣的生活条件让小金子营养不良,然而在这种生活条件下收获满满的爱,又让小金子有超龄的内心力量。
他幼小的身躯不能消灭敌人,内心的力量却能让他藐视敌人。他可以像父母那样,不惧怕凶残的敌人。
侵华日军
日本人本来还指望用小金子母子的生命,诱降王凤阁,如果能让王凤阁这样有号召力的人投降,对日本人来说有重大的价值。
日本人找来大汉奸,摆酒劝降王凤阁,却被王凤阁掀桌而去。无计可施的日本人只好残暴到底,下令处死王凤阁一家。
刑场上挖了两个相邻的坑,王凤阁被押到一个坑前,夫人张氏抱着小金子在另一个坑前。王凤阁平静地坐下,等待着殉国的时刻。
当时,日军一个中尉手握军刀,示意王凤阁跪下,王凤阁硬是不跪,随后,日本军官直接将王凤阁杀害。
日本人挥刀杀害王凤阁后,一个日本凶手回忆说:“王夫人那天穿着蓝色旗袍,她一直看着怀里的孩子,眼泪不断的流下来,孩子用小手给母亲擦去泪水,我无耻的笑着说,该轮到你们死了”。
历史上曾出现过这种难以想象的画面,小金子的纯真、坚强和爱心让人泪目。面对死亡,一个四岁多的孩子,想着的是安慰自己伤心的母亲,能诞生出这种小孩的民族,岂是日本人可以觊觎。
王夫人看着怀里的孩子,一直在流泪。她不怕死,但儿子不到五岁就要离开这个世界让她心痛难忍。
直到母亲被枪杀后,小金子才大哭起来。他深爱母亲,母亲活着他是小男子汉,不能流泪要为母亲解忧,等母亲走了,他才可以表现出失去父母的悲痛。哭声中枪声再次响起,小金子和父母团聚了。
被杀害的小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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