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三的话让我觉得可笑,我就算再跳海一次,我也不可能嫁他,从男人的角度来说,他没有一点是可取的,他说他能改,他能为了我改变。

我告诉王老三,我要做雪儿的妈妈,但不会和他有什么关系,除非有一天,他能成为真正的男子汉。

我决定改变这个家,我拿出我所有的钱,把房子该修的地方修了一下,买了新被子新床单,给雪儿换了新衣服,把雪儿送到了学校。

第一天送雪儿去学校时,雪儿高兴坏了,说“妈妈,以后我真的可以天天上学,你真的不会离开我吗?”

我说我不会离开,因为有雪儿的地方就有妈妈,妈妈要让你天天上学。

王老三的鱼网很破,他也从来不补,我也不会,因为补网也是一个技术活。都说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如果王老三能好好地打鱼,生活是不成问题的。

我拿出些钱,让他买了新网,让他好好打鱼,争取不再当五保户。

当我安排完这些后,我发现自己也没钱了,想做点生意是不可能了

毁容的脸用绷带缠的,毁容的我被当成瘟疫(1)

身上没钱,这对于我来说已经不叫困难了,买个旧三轮车,一杆称,我又成了收废品的小老板了。

蓬莱是个小城市,而且有很多专业收废品的,我有时跑一天也挣不到二十块钱。

转了几天后,我突然把目光放在了蓬莱城外的那些小村庄,如果在蓬莱生活过的人都知道,蓬莱的路不是上坡就是下坡,装货的三轮车很难走。

正因为路难骑车,所以那些小村庄,很少有人去,特别是离城二十多里的那些地方,几乎一年都没人去。

王老三说,那些地方,你一个女人去太危险了,我说要不你跟着去,他说那还是算了吧。

对于收废品,我早已经习惯了,但和雪儿相处,我怕做不好,我没有过自己的孩子,我也不知道怎么做妈妈,我就是想把所有的爱都给雪儿,因为我觉得她和我一样可怜,我想改变她的人生。

每次去接雪儿时,我都会穿得干干净净,我生怕别人闻到我身上有垃圾味,我怕雪儿被人看不起,雪儿对我说得最多的话就是“妈妈,你真好。”

可是我慢慢地发现,王老三在理所当然地享受着我的劳动付出,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给他买的新网,他也不出去打鱼。

有时也很奇怪,干活时找不到他,可一到吃饭的时候就回来了,雪儿对他特别亲,只要王老三坐下,她不是端碗就是拿筷子。

因为我总是一个人跑很远的村里收废品,而且我总是比别人出的钱高出几分到一毛钱,我的生意越来越好

毁容的脸用绷带缠的,毁容的我被当成瘟疫(2)

在离蓬莱十几里有一个村子,我要骑一个多小时才能到,在那个村里有一对老夫妻,儿女常年在外地,我刚开始去收废品时,他们很排斥我,都是让我离他们的家远点。

其实我挺理解他们的,自己老了,家里没个年轻人,怕人盯上进去偷他们东西。但俩个老人也是那种特别会省吃俭用的人,他们有破烂也不舍得扔,所以我每次去时,他们也都卖给我。

在外面十多年,我明白一个道理,一个人说你好,十个人都会喜欢你。

注意到这俩个老人后,我每次去收废品时,如果不够十块钱的,我会给他整上去凑整数。而且我还常常给老人带几条鱼去,时间长了,老俩口一看我去就给我做好吃的,老太太陪我吃饭,老头出去帮我张罗破烂。

中国人都是这样,有了这俩个老人的帮助,这个村的破烂就被我承包了,就是偶尔有一个收废品的来,也会被人赶走。他们都会说“我们的破烂只卖给那个四川的小媳妇。”

我那时最多的一天挣过三百块钱,是因为有个老人卖给我两个汽车水箱,我不知道是什么,按废铁收的,一毛多一钱,谁知道拿去卖时是铜的,两块多一斤卖出去的。

也许我天生就是收废品的料,一辆破三轮,一杆称,虽然累点,我的生意越做越顺,我比那些在工地上干活的都挣的多的多。

唯一让人难受的是,王老三还是烂泥扶不上墙的阿斗,每天吊儿郎当,一点正事都不干,但他救了我命,给了我一份安定,我就当哥一样的养着。

我每天努力挣钱,我想着快点钱买个像样的房子,好让雪儿真正有个家

毁容的脸用绷带缠的,毁容的我被当成瘟疫(3)

虽然我们就这样相安无事地生活中,像一家人又不像一家人,但我特别想拥有一个自己的家,所以我想买房子。

在那时五六万块钱就能在蓬莱买房,我每天为了这个目标不停地奔跑在收废品的路上。

雪儿学习成绩非常好,我想等她上初中时,我们就应该能住上新房了。可王老三有一次偷了我四千多块钱出去赌博,那是我三个多月的收入,我还没来得及去存银行。

我问他,他就说“输了,你能怎么着。”雪儿也说“妈妈,爸爸下回肯定不拿了,你别生气。”

我突然找不到自己存在的价值了,我到底活着是为了什么?

那是个下雨天,我本不想出去,但我看到王老三我就生气,送雪儿去学校后,我就骑车出去了,还去了我常去的村子。

说来也奇怪,那天我收得特别多,破塑料纸,破纸箱,还有些酒瓶,我装了满满一车。因为货多,我骑得特别慢,在一个大坡时,突然刹车不好使了,我赶紧从车上跳下来,撒车把让车随坡滚下去,可我也因为坡的惯性,我被甩出十几米,而我的脸正好贴在路面,雨水,沙子和血水流了一地。

车我扔了,我爬起来踉踉跄跄地回到家,王老三吓了一跳,问怎么了,要不要上医院。

我以为就是简单的摔跤,没放在心上,可第二天起来时才发现脸肿得像馒头,大半个脸都被地面拉的没皮了,里面的肉红红的特吓人。

医生说必须住院,一个星期左右,住院压金要先交两千,我心疼钱,只到小诊所输了三天吊瓶。

毁容的脸用绷带缠的,毁容的我被当成瘟疫(4)

因为没去医院,我出门天天戴口罩,别人看见都害怕,很多小孩不睡觉,妈妈只要说“那个收破烂的阿姨来了,”那小孩是吓得赶紧秒睡。

我每天除了去买点菜,天天就在床上躺着,雪儿放学后做饭洗衣服。我说王老三,你看雪儿干活你不心疼吗?

王老三却说“你心疼你干啊!”

也许命中注定雪儿就是我女儿,在那段我人不是人,鬼不是鬼的日子里,只有雪儿天天守在我身边,我说你看我不害怕吗?

雪儿说“你是我妈妈,你变成什么样,我都爱你……!”

毁容的脸用绷带缠的,毁容的我被当成瘟疫(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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