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传》:乔郓哥,唐牛儿,小人跟着大人物混,混的一塌糊涂
《醒世姻缘传》里有个犯妇,和晁源的小老婆珍哥同一处羁押,只因为多说了几句话,就被吃醋的家人强奸,末了又被和珍哥串成一路的牢子一把火烧的乌焦巴弓,用来填帐。那是一本讲因果报应的书,真不知这个妇人,前世造了什么孽,些微的好处都不曾得到,就呜呼哀哉了。
相比起来,唐牛儿倒是得了不少钱财,像是一个肯为宋江死命向前的好汉,昨天那婆子叉开五指一掌打过来,今早便叉开五指一掌给那婆子打过去,天下事如果都如此清楚明白也就对了,但却有个小小的麻烦,他的孤老宋江的确是杀了人,众人碍宋江的面皮,却不碍唐牛儿的面皮,所以就一索捆翻了,打了三五十,取一面枷钉了,先禁在牢里。可见一个卖糟腌的。面皮并不见得有多大,寻人吃饭者,怎能不慎之戒之!
再说宋江自讨小老婆,婆惜愿意倒贴小张三,阎婆拼命捞取“后半世快活”,种种情由,也难说谁霸占了谁的孤老,谁抢戴了谁的绿帽,月色满街,干卿何事?虽然兜里少了钱使,喉头有酒虫作怪,或许还唤起诗情若干,那就有些笑话了。因为阎婆有“破人买卖衣饭,如杀父母妻子”十二字在此,我想这也是唐牛儿要说的话,由于没说出来,便憋成了一肚子鸟气,所以“不问事由”,一掌就打了过去,便问成“故纵凶身在逃”,脊杖二十,刺配五百里外。
唐牛儿寻宋江,乔郓哥寻西门大官人,写不尽小人物许多赶趁与过活。一个卖糟腌的,一个卖时新果品的,市井风物,历历现于目前。更不用那阎婆和王婆,一个大耳刮子过来一个大耳刮子过去,王婆倒还特别,凭空却又来上几个粟暴,这是她老人家的大意处,偏偏却把“潘驴邓小闲”中的一个“小”字给忘了,不过这郓哥也确实乖觉得让人害怕,开口便向王婆提出“不要独自吃呵,也把些汁水与我咂咂”,颇有些利益均沾的意思。
但是王婆老态龙钟,硬是趟不过这条代沟,不过小人物总有小人物的处世法,这边汤水虽然暂时捞不着,在武大郎那里用鸭做了一番精巧的比喻过后,肉却多切了几块来吃。在这里,还有头上的几个疙瘩为证。这也不能说他多事,他只不过要比武大郎性早熟一些,并且还略懂一些偷奸的基本常识,看来西门大官人平时没有白白发落他几个盘缠。
一番定计下来,虽然白得了几贯钞和几个烧饼,他也忘了最为重要的一点,奸夫西门庆把持官府且不说,到底还使得一身好拳脚。乔郓哥虽然是缠住了这婆子,但武大郎却白白地挨上了窝心脚,并因此把命送了。其实偷奸、捉奸、还有后来的杀奸与他有何相干,小孩子的几番胡搅蛮缠,说得好听一点,是为了寻上几吊钱,奉养老爹。
故武松掏出五两银子,便陪侍他吃上几个月的官司又有何妨?真有点其情可悯,其形其态却又是那么可恨可恶。所以说,做小人,不是这么容易,跟着大人物混,没有几个有好报应到,对了,我们的昨天也是这样一点一点成熟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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