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猫样子的饭团。长紫菜胡子的 Hello Kitty。水煮鸡蛋做的 something。对只能在学校吃饭的孩子们来说,便当,完美地将可爱的设计和营养的需求结合了起来。也许是我内心阴暗,我就想问,这种可爱的文化现象,是否有其不为人知的黑暗?

报复便当(暴力便当)(1)

报复便当(暴力便当)(2)

报复便当(暴力便当)(3)

目前在日本最流行的应该是“主题便当”(即“Kyaraben”。“Kyara”在日语中的意思是“形象”)了。妈妈们根据孩子们喜欢的卡通人物或游戏角色,做出各种有创意的“象形”便当。当然,这也和日本本身盛行的动漫及游戏文化分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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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源于镰仓时代(1185年~1333年)的日本特产,最近这些年在世界范围内变得十分流行。狂热的妈妈们(当然也有少量爸爸们)无止境地在社交媒体上晒便当的照片,各种教做便当的博客、视频也应声崛起,变着法儿玩的素食主义便当比赛、甚至由政府举办、安倍首相和夫人做评委的国际性的便当大赛或也纷纷出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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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witter 上的知名“便当爸爸”@lunchboxdad 所做的蜘蛛侠便当,呃,比较 MAN 呢

在日本这样的很看重集体性的社会,为了融入集体,做便当被奉为一种至关重要的仪式。尤其是对女性来说,给她们四五岁的孩子准备一份平淡无奇的便当的话,是会很令人失望的。因为便当可是妈妈的爱、甚至是妈妈自己的表现啊!所以一定要漂亮又营养。如果不这样做,只能被看作是不太称职的妈妈。

日本之所以有那么多全职太太,一部分也是因为为孩子准备便当实在是一项严肃的事业,其劳累程度不亚于一般的上班族。米饭鸡蛋肉水果蔬菜要样样俱全,菜品也最好造型各异,总体颜色要丰富多彩,要分装到不同的合适的小格子里,还要够吃……妈妈们可以花数个小时扑在美食杂志里或是花钱去购买各种做便当的工具(有的花费甚至会超过她们每月的房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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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轻松做出熊猫饭团的模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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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面上看起来这么可爱的便当只关乎乐趣与幸福感,但仍有些人相信这一传统行为已经进化成了一种“自恋式的邪教文化”:妈妈们可以早上4点就起床做便当,只为了在网络上晒便当照片,比较谁的赞比较多,以此获得“我打败了其他妈妈”的虚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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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解如何做出一份“佐助”便当

但我想这种做便当的竞争性并不是简单地想要在社交媒体上获得追随者,而是根植于一种更深层的社会性的动因。首先,这和父母想要给孩子更好的教育环境息息相关。《只是便当(The Just Bento Cookbook)》一书的作者伊藤牧子说:“在日本,较好的幼儿园或小学校都会考察父母。父母的行为举止表现得越好,孩子就越容易被校方接受。”——也就是说,妈妈的便当做得越棒,孩子受到的教育可能也就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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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父母之外,孩子们自己也会因为便当而被评价。如果一个孩子的便当是“正常的”,那么他/她可能会被拥有“特别的”便当的其他孩子欺负。首先许多旅居日本的西方人,在这种矫饰的文化面前感到特别难以适应。伦敦大学当代日本文化的讲师 Griseldis Kirsch 在05年将自己的儿子送进日本一家幼儿园,令她没想到的是,幼儿园竟然设置了便当标准,如果做的便当不合格会令她“成为一个坏妈妈”。所以她很努力地准备漂亮又营养的午餐给儿子,但很快她就意识到自己做便当的技能达不到学校的标准——某天他儿子回家告诉她说:“老师和我说’你的便当看起来不太好呢。’”

来自巴西的妈妈 Patricia Morghetti 也发现自己做便当的水平和日本妈妈们相比太业余了。为了不让她金发浅瞳的孩子更加被异化,她逼迫自己花大量时间看网上的视频教程学习便当技术。“我需要让饭团看起来像熊猫……因为如果我不这样做,我女儿会被她同学们嘲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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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一些本土的日本妈妈坚持认为便当文化并没有给她们的家庭带来任何形式的社会压力(甚至是欺凌),但现实情况看来,她们的努力程度和外来的妈妈们也是不相上下。36岁的须藤京子说到自己早年因为便当而被同学欺负的日子,实在“太可怕了”——因为她的便当里只有一个鸡蛋和一根香肠,同学们就说“也许是因为须藤家太穷了吧!”熊孩子们就仅仅因为这个而评判她和她的家庭,这让她大为恼火:“这不仅仅是主题便当的问题,这就是整个便当历史由来已久的黑暗面!”

在须藤京子看来,几十年后,便当仍然会是一个社会问题。现在她的一些有孩子的女性朋友们都在抱怨,如今日益升级的“主题便当”潮流让孩子们之间滋生了更多诸如嫉妒一样的负面情绪,而承受这种高压的只是她们当妈妈的。尽管如此,为了“稳住和提高孩子的地位”,许多妈妈还在继续这项“艰苦的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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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妈妈们真的在乎孩子们吃得干不干净、健不健康吗?从真正的身体健康的角度来说,花式便当可能还不如一般的便当。因为在制作步骤上所花的时间越多、和手所接触的次数越多,那么食物上存留的细菌就越多。相比于西方随便的一个三明治 一个水果,那日本便当绝对是细菌滋生的温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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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新兴的校园“便当暴力”,已经被教育部门观察到了。现在日本一些幼儿园或学校已经禁止孩子们带那种精致的主题便当到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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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主题便当真的真的真的很好看啊!谁在乎好不好吃啊!谁在乎暴不暴力啊!唔~还不快去给男神男朋友老公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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