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阿姨南京(跟莫阿姨走进北京体育馆)(1)

我出生于1970年,小时候住红桥。2017年年底我在本平台发表过一篇名为《和老街坊们聊聊体育馆路》的文章。通过这篇文章我结识了在原体委医务处工作的莫阿姨。

莫阿姨今年80岁,已移居美国多年。它是通过朋友推荐读到我的文章的,从我俩建立联系,就经常在微信里聊起原国家体委的话题。莫阿姨最近携全家回国探亲,就住在天坛饭店。盼望已久的机会来了,我早就和莫阿姨有个约定,我俩要再次走进北京体育馆。

这天北京稍有雾霾,这也不能独挡我们的脚步,一大早我们就在饭店门口见面,我要和这位资深的原体委老人儿共同走进北京体育馆。

1955年北京体育馆建成,这是新中国成立后在北京建设的第一座大型体育馆,有游泳馆、比赛馆和练习馆(由西至东)。如今走在体育馆路上还能看到马路南侧一组淡黄色的建筑,浓浓的欧式风格,北京体育馆是由前苏联专家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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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育馆路因北京体育馆而得名,这块地方解放前就是坟冢、荒草丛生的低洼地,龙须沟来的臭水从这里流进龙潭湖。清末此地南有太阳宫、五虎庙、法藏寺,北有玉清观等寺庙。

我们先来把一件事说清楚, 1952年11月成立中央人民政府体育运动委员会,并任命贺龙为中央人民政府体育运动委员会主任。1954年改称中华人民共和国体育运动委员会,简称国家体委。1998年3月24日改组为国家体育总局。

那么为什么当时贺龙会被任命为体委主任呢,因为北京解放时各大单位都由军队来接管,原体委由解放军西南军区接管,当时贺龙任西南军政委员会副主席和西南军区司令。

让我们从历史中走出来,朋友们随我和莫阿姨走进体育总局大院。

一进院就是现在的总局办公楼,以前这里是运动员宿舍,后来运动员宿舍搬到了玉蜓桥畔的天坛公寓。总局的办公机构就从体育馆路路北的西楼(体育馆路9号楼)搬入,以前莫阿姨所在的医务处就在一层的西半部分,后来医务处迁出成立了体育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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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这里是运动员宿舍的时候,进楼门一直走就是运动员餐厅,一层的西边是医务处,一层的东边是行政处。

医务处这边有一个小门儿通地下室,地下室的医学实验室里保存着两具尸体供教学用,莫阿姨说他们当年值夜班时,经过通往地下室的小门儿时都小跑着过去。

现在办公楼的位置以前是邮局,后来邮局搬到体育馆路北,此楼1962年建成。

从办公楼往西走就进入了训练局的地盘。最先看到的是体操馆,以前叫练习馆。据说当年修练习馆的时候这儿是一座破庙,在拆除的时候庙里的佛像怎么也弄不走,最后终于把佛像请走了,在练习馆快要建成的时候着了一场大火,当时的施工负责人被问责。

现在的体操馆是中国体操队的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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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操馆的西边儿就是北京体育馆的主馆——比赛馆,当年比赛馆能容纳7000名观众。现在的比赛馆大体分为两部分,前楼(临体育馆路)是训练局的健身中心,以前的比赛馆现在被改造成了三层,一层是台球和乒乓球场地,三层是网球场地,屋顶是透明的设计,网球场内采光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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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馆的场地被改造,但楼体的其余部分还保持着原貌,尤其是一层大厅墙上的浮雕,让我找到了小时候进体育馆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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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比赛馆里还拍过一部体育题材的电影《女篮五号》,这部电影由谢晋导演,1957年拍摄。剧中的主人公叫林小洁,著名演员刘琼和秦怡演她的爸妈。这主人公的原型叫杨洁,她当时是国家女篮主力中锋,后在北京队效力,代表北京曾获第一届全运会冠军、代表国家获第一届新兴力量运动会冠军。杨洁从国家队到北京队始终穿5号球衣,所以电影名字叫《女篮五号》。1999年,杨洁被评为新中国篮球运动50杰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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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洁的家庭显赫,她可谓是“富N代”,少年时随家人从上海到香港定居。她的姐姐就是全香港公认的“西施”、有上帝的杰作之美誉、金庸的梦中情人、李翰祥导演说她是中国电影有史以来最漂亮的女演员,她就是夏梦,原名就叫杨濛。、

就连“夏梦”这个艺名也是杨洁给姐姐起的。当年姐俩拿着《莎士比亚戏剧集》找灵感,看到《仲夏夜之梦》的标题,杨洁眼睛一亮,夏梦这个艺名就从诞生。

剧中林小洁的扮演者是当时女排运动员曹其纬,她也是一位大美女。曹其纬也不是一般人儿,她的爷爷是曹汝霖,大家脑子里是不是闪过“二十一条”和“火烧赵家楼”。

说到曹其纬再多说两句,据说曹的姐夫也出自名门望族,她姐夫的父亲和赵一荻(赵四小姐)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比赛馆的后楼(训练局院内)现在是总局的荣誉馆和办公区域。荣誉馆一进门的大厅里有贺龙元帅和陈毅元帅的塑像,展厅里有新中国体育从无到有,从有到大,从大到强的历史,还有中华健儿在各大体育赛事获得的奖杯、奖牌,以及体育名将穿过的战袍和相关的老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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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区的会议室里悬挂着贺龙元帅的画像,这是别的单位无法比的,体育总局的前领导是开国元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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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馆往西连着游泳馆,这里也经过改造,现在有世界先进水平的水循环系统,这里是国家游泳队的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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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训练局的大院里,各种训练馆(场)林立——跳水馆、篮球馆、举重馆、羽排馆、田径场(馆)、体能训练馆和高尔夫球场。在这里还有一条奥运冠军的脚印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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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能训练馆这块儿原址就是原体委幼儿园的所在地,幼儿园旁边是花房和木工房。

高尔夫球场的前身是一块足球场,在我小时候中国男足就在这里练球,那会儿每次我走过龙潭路的时候,都能看见球迷在足球场的南墙外看球。这位说了,隔着围墙怎么看啊,那会儿这南墙不算高,那个年代球迷是清一色的老爷们儿,哥几个都会把二八车支在墙根儿,人站在自行车的后衣架上正好。

走到田径馆的位置,莫阿姨告诉我,在那个史无前例的年代,“破四旧”时人人自危,成分高的家庭坐不住了,纷纷把家里的金银财宝、古玩字画、老式家具都主动上交,这些物品都被封存在田径馆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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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训练局大院的东南角上是网球馆,文革时红卫兵串联到北京时,一部分被安置在网球馆。红卫兵小将们都是挤火车来的北京,有的是光着脚,有的扁桃体发炎,病号特别多,莫阿姨所在的医务处的大夫们就来到网球馆为红卫兵治病。

这网球馆也是建于上世纪五十年代。那时万里任北京市副市长,同样酷爱网球运动的还有铁道部长吕正操,在他们的倡议下修建了网球馆,万里一直喜欢到这里打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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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练局的西门旁边现在是体育医院,体育医院这栋楼以前是乒乓球馆,现在的乒乓球馆在体能练习馆的楼上,体育医院的人员最初都来自医务处。

体育医院的西邻是一座五层小楼,在改革开放之初这里开了一家华夏餐厅,据说开餐厅的是训练局的一名教练员。后来华夏餐厅改过一段音乐茶座,到了上世纪九十年代这里卖起了体育用品,一楼是阿迪耐克,二楼是户外用品,那会儿我可没少在这置东西。现在这地儿是一家全时超市和按摩院。就在前两天这家超市也关门歇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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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莫阿姨走过这一趟真是受益匪浅,进到了一般人无法进入的神秘场所,听到了许多鲜活的故事。

莫阿姨说明年还要回国,我们在这里祝莫阿姨身体硬硬朗朗的,那时候我们继续听莫阿姨讲故事。

就在这篇文章将要结束的时候,我特别愿意和大家分享几张照片。这些照片意义非凡,是由新西兰摄影师汤姆·哈金斯于1956年拍摄。

这里有刚建成的龙潭湖跳伞塔,那时北京城的东南隅一片郊野景象,57.17米高的跳伞塔在这一带绝对是制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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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有北京体育馆西邻的天坛,还有东临的法藏寺塔。法藏寺建于金代,俗称白塔寺,也叫乏塔,因寺中有一砖塔而得名,遗址就在今天幸福东街南端铁道西侧。民国以后庙废只存一塔,1966年塔亦被拆除,从此南城无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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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姆·哈金斯为法藏寺塔留下了珍贵的彩色照片。这也是我所见过的唯一一张乏塔的彩色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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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再来透过北京体育馆的穹顶远眺,便可见内城东南角楼、朝阳门城楼、箭楼及东直门外自来水厂的水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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