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广襄阳府枣阳县,有一个人姓蒋名德小字兴哥,九岁那年母亲罗氏早丧,之后就跟着父亲蒋世泽在广东做生意蒋兴哥生的唇红齿白,模样俊俏,蒋世泽担心有人心生嫉妒,便谎称他是自己的内侄,并冠以罗姓,今天小编就来说说关于三言二拍之蒋兴哥重会珍珠衫 蒋兴哥重会珍珠衫?下面更多详细答案一起来看看吧!

三言二拍之蒋兴哥重会珍珠衫 蒋兴哥重会珍珠衫

三言二拍之蒋兴哥重会珍珠衫 蒋兴哥重会珍珠衫

湖广襄阳府枣阳县,有一个人姓蒋名德小字兴哥,九岁那年母亲罗氏早丧,之后就跟着父亲蒋世泽在广东做生意。蒋兴哥生的唇红齿白,模样俊俏,蒋世泽担心有人心生嫉妒,便谎称他是自己的内侄,并冠以罗姓。

十七岁那年,父亲蒋世泽也病逝了,蒋兴哥在乡邻们的帮助下顺利的办完了父亲的后事。一年孝期过后,蒋兴哥迎娶了本县王公的三女儿王三巧儿为妻,这是父亲蒋世泽尚在人世时为他定下的一门亲事。

王三巧儿是王公的小女儿,容貌秀丽,可以说是国色天香,是出了名的美人,与蒋兴哥正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结婚后两人的生活也是蜜里调油,说不清的郎情妾意。

直到蒋世泽去世后的第五个年头,蒋兴哥即便是再舍不得王三巧儿,也只能前去广东接手父亲蒋世泽的生意了。

临行前,两人依依不舍,互诉衷肠,蒋兴哥向王三巧儿保证,此次前往广东不会太长时间,以一年为期,来年开春必定回家。同时也叮嘱王三巧儿,不要在随意在街边张望,以免招蜂引蝶。王三巧儿也满口答应,许久之后才洒泪而别。

却说蒋兴哥一路奔波,一到广东就立刻联系之前的旧识伙伴,相互走动之间也免不了请酒吃席,一来二去就是半月二十天。

这些年蒋兴哥本就被掏空了身体,一路上更是舟车劳顿,这一番酒肉吃喝下来竟然缠病在身,经春历夏,直到秋天才堪堪痊愈。这一来,生意买卖就全耽搁了,蒋兴哥左思右想,也只能推迟了回家的日子,踏踏实实的做生意。

也怪蒋兴哥没有给家里写一封家书说明情况,不过话说回来,即便是蒋兴哥给家里写了书信,该发生的事情也未必就不发生了。

再说回王三巧儿,蒋兴哥走后果真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日日盼着蒋兴哥回家。年后更是请了个算命先生,问了问夫君归期何时。这算命先生自然是捡着好听话说,就说立春前后已然动身,月初月末也就到家了。

王三巧儿满心欢喜,不免动心起念,心痒难耐,不顾跟蒋兴哥的约定,时时就站在楼边向外张望,期盼能够看到蒋兴哥的身影。

接下来的故事就跟潘金莲西门庆差不多了,在王三巧儿向外张望时被一个俊俏后生看到了。这后生叫陈商,徽州新安县人,也是父母双亡,过来行商做生意的。自从见了王三巧儿之后,就跟丢了魂似的,想着自家婆娘虽然有些姿色,但是却不及楼上女子一半,想要与其玉成好事,但是又不得其门而入。

这时候“王婆”登场了,陈商想起来一个买珠宝首饰的婆子,之前打过交道,人们都叫她薛婆。这个薛婆混迹于三教九流之中,巧言善辩,而且人头熟,哪一家都认得。

这薛婆一听陈商的描述就知道楼上小娘子的身份,再一听陈商的要求,就连连摇头,坏人贞洁的事是万万不敢做的。后来陈商加了钱,薛婆也就答应了,但是却约法三章,一是事事都要听薛婆吩咐,二是一切花费都要由陈商承担,三是不敢保证能成功。陈商听了,也都爽快的答应了。

薛婆与王婆做的勾当虽然相同,但是手段要比王婆更高明,潘金莲本就不是安分的人,稍加设计,就半推半就,但是王三巧儿是好人家的姑娘,不敢说贞洁烈女,但是礼义廉耻还是知道的,所以薛婆也只能说尽力一试。

薛婆先是跟陈商故意在蒋家门前因首饰价格而争执,引来王三巧儿注意之后,更是故意把一件件珠宝展示出来,好让王三巧儿看个清楚。之后陈商便以价格不合为由自行离去,王三巧儿见状就急忙派丫鬟去将薛婆请上楼来,对着首饰珠宝细细翻看,但也因为价格的原因迟迟下不了决心。薛婆是伶巧的人物,推托一会儿有事不方便带着这些珠宝,于是请王三巧儿代为保管,等事后再来取。

王三巧儿也正舍不得这些珠宝呢,闻言大喜,连忙应承下来。这就正中薛婆下怀,由此一来,她就有借口跟王三巧儿再次往来了,可以说计划的开始算是顺利成功了。

薛婆跟王三巧儿相处的过程,变着法的哄王三巧儿开心,再说些市井间的趣事,不过一两面,就已经跟王三巧儿非常熟络了,王三巧儿甚至邀请薛婆没事就过来坐坐,说些知心话。

薛婆跟王三巧儿说趣事的时候,不免带些或真或假的关于男女间的荒唐事,由浅及深,由少及多,用一种温水煮青蛙的方式把一些思想浸润到王三巧儿的脑子里,慢慢的勾动她的欲望。王三巧儿也由一开始的羞不忍闻,慢慢转变到谈笑如常,甚至是主动询问,这样一来,薛婆的计划可以说是成功了大半。

等到时机成熟,薛婆借机留宿蒋家,并且灌醉了蒋家的丫鬟婆子,趁着夜色把陈商带了进来。先让陈商在角落里藏好,再以言语挑逗王三巧儿,说些女子间的“房事”,更是要与王三巧儿同塌而眠。

这时候王三巧儿也吃了些酒,言行举止比平时更大胆些,就同意了薛婆的请求。薛婆闭了灯,以李代桃僵之法让陈商代替自己上了王三巧儿的床。

若是酒醒之后,王三巧儿及时醒悟,了却这段关系,不再跟薛婆陈商往来,或许也就没有后面的事了。偏偏王三巧儿食髓知味,又见陈商生的俊俏,此后夜夜与陈商往来,更是买通了丫鬟婆子,任由陈商夜来昼行。

只可惜两人陈商毕竟是行商过来做生意的,两人的露水夫妻终究不能长久。等陈商提出要外出脱货回家时,王三巧儿就动了跟陈商一块逃走的想法,但是却被陈商拒绝了。陈商的意思是,你我之事蒋家下人知道,薛婆也知道,若两人同时消失,不免引人怀疑。不如自己先走,来年再悄悄过来,神不知鬼不觉的接走王三巧儿,这样一来才是长久之计。

王三巧儿虽然不舍,但也只能如此,在与陈商分别之日,将蒋家祖传的一件珍珠衫送给了陈商,这件珍珠衫冬暖夏凉,正适合在这个季节出行穿。

陈商得了这件珍珠衫之后也是日日贴身穿着,不肯脱下,一路行船,顺风顺水,已经到了苏州府枫桥地面。在这里,陈商寻地住下,开始脱货做生意。

时日不久,碰上一个襄阳府的客人,也是枣阳县人,姓罗,同样是过来做生意的。这位罗小官人容貌俊秀,谈吐不凡,跟陈商年龄相仿,两人交谈之间,相见恨晚,此后时时相聚谈话。

一次偶然的机会,陈商解开衣衫避暑,露出里面的珍珠衫来。罗小官人一看,不由大吃一惊,心想这怎么跟自家家传的珍珠衫这么像?于是不动声色的问起话来,陈商倒也没有隐瞒,一五一十的把来龙去脉全说了一遍。

罗小官人顿时头昏脑涨,如坐针毡,借故身体不适,回住处去了。而这位罗小官人正是假托罗姓的蒋兴哥,听闻了自家婆娘的丑事,顿时就待不下去了,恰好这时候生意上的事也完结了,于是连夜收拾东西,行船回家。

到了家中,蒋兴哥虽然又悔又恨,但是不露声色,把行李归置好,谎称要去老丈人家看望岳父岳母,就匆匆回到船上过夜去了。王三巧儿心里有鬼,也不敢阻拦,只好任由蒋兴哥出门。

第二天,蒋兴哥回家假称岳父岳母病重,王三巧儿慌张安排轿子出门回娘家探望父母去了。王三巧儿前脚走,蒋兴哥后脚就安排把休书送过去了。

见了休书,王三巧儿顿时哭哭啼啼起来,王公也是怒火冲天,来到蒋兴哥家当面质问蒋兴哥。蒋兴哥执礼甚恭,但是也没有言明,只是说自家有一件祖传的珍珠衫一向是令爱保管,如果令爱能够拿出这件珍珠衫,一切休提,亲自登门把令爱接回来,如果不能,还是请令爱自行嫁娶吧。

王公满腹狐疑的跟妻女转述了蒋兴哥的话,王三巧儿一听就知道是事情败露了,也不跟父母讲明原由,哭闹了一番也就罢了。

不过王三巧儿终究是没有等到陈商,不多时,南京有个叫吴杰的进士去广东做县令,途径襄阳,因为没带家小,想要娶房妾室照料生活。这一选就选到了王三巧儿,王公有心答应,却又顾及蒋兴哥这边,登门拜访之后,蒋兴哥反倒把与王三巧儿成品时,王家的嫁妆原封不动的送了过去当个陪嫁。自此以后,王三巧儿就随着吴杰进士去了广东。

话再说回来陈商这边,做完生意回到家后一心只想着王三巧儿,日日对着珍珠衫长吁短叹。这一来,老婆平氏就发现有异,情知别有内情,暗中藏了珍珠衫,被陈商发现后大吵了一架。

吵闹一番后,陈商心理烦躁,没在家待多长时间,收拾行李又要往襄阳过来。却不想临近枣阳县时遭了强盗,财物被劫掠一空,随身仆从都被杀了,只以己身幸免。只能勉强来到枣阳县原来常住的人家,请求收留,并且打算向薛婆借些本钱重整生意。

哪知蒋兴哥休了王三巧儿之后,就带人把薛婆家砸了个片甲不留,如今薛婆已经搬到邻县去了。就连与王三巧儿那点事都有传言传出,得知内情的陈商大吃一惊,连惊带吓,再加上忧思难当,竟然一病不起,连着两月不好。

无奈之下只好请人给家里送信,让家里带着银钱过来。妻子平氏见了信件,匆匆忙忙的收拾银两细软,带着一夫一妇两个仆从赶了过来。却不曾想等平氏到了寓所之后,陈商已经病逝十余天了。

但是寓所主人家吕公见了平氏却有了想法,他儿子现如今还单着呢,平氏相貌不俗,又颇有家财,就想着要许配给自家儿子。结果被平氏严词拒绝,这一下就惹怒了吕公,于是鼓动平氏的两个仆从偷了平氏带来的银两首饰逃走了,又把平氏赶出了寓所。

平氏孑然一身,只剩下些衣服细软,还带着陈商的棺材,万般凄苦之下又另租了一户住所,平时就典当些衣物度日。

隔壁有个张七嫂,是个热心肠的人,知道里平氏的情况后也时常帮助。平氏自幼就学了一手漂亮的女红针线活,就寻思着请张七嫂找个活计以度生计。张七嫂却反劝她不如趁着年轻找个好人家嫁了,得些钱财还可以将丈夫入土。平氏听了也有些心动,恰好张七嫂手头就有一户人家,与平氏年龄相仿,模样也俊俏,还是富贵人家,关键是这户人家是续弦,不拘是头婚还是二婚,只要人才出众即可,这人正是蒋兴哥。

蒋兴哥跟平氏见了面,彼此满意,就抓紧时间把婚事办了,也将陈商入了土。一日见平氏整理衣物之时,竟然无意间发现自家祖传的那件珍珠衫,顿时大惊,连忙追问起来,两人互通消息,相互唏嘘不已。

平氏贤良淑德,有了她管家,蒋兴哥也放心,一年后再次前往广东做生意时,却惹下了麻烦。在合浦县卖珠时,主人家的老头偷偷藏了一颗,却被蒋兴哥发现了,争执推搡的时候,那老头一跤跌倒在地竟然断了气。主人家立时把蒋兴哥抓了见官,只因县令有事,拖到了第二天候审。

晚上县令拿了状词翻看,小妾在一旁伺候,无意间看到状词上写着被告人罗德,枣阳县人士,顿时大吃一惊。这小妾是谁?正是王三巧儿,那县令就是来广东做官的吴杰。王三巧儿自然知道这罗德就是蒋兴哥,念及往日恩情,只说是自家哥哥,哭求吴杰救上一救。

吴杰满口答应,第二天审问时,蒋兴哥辩称是老人自己跌倒,主人家则说是被蒋兴哥推倒在地。两人各执一词,吴杰就趁机说,如果要辨明情况,就只能让仵作剔骨验尸了。

这主人家也是县里有头面的人家,自然不肯自己的父亲被剔骨验尸,无奈之下只好同意了吴杰的调解,让蒋兴哥承担所有的丧葬费用,并且如孝子一般披麻戴孝,行孝子之礼,蒋兴哥自然也是满口答应。

事毕,吴杰请蒋兴哥过府相见,蒋兴哥一面行礼一面道谢,见到王三巧儿之后大吃一惊,两人忍不住抱头痛哭。吴杰见了,知道别有内情,再三追问之下,王三巧儿只好把情况一一说明。

吴杰也是厚德之人,听闻内情之后,也知道二人情意深厚,便将王三巧儿重新送还给蒋兴哥,连带陪嫁的嫁妆也一并送还回来。只有一条,蒋兴哥休了王三巧儿之后另娶了平氏,现在再娶王三巧儿,王三巧儿也只能算是偏房了。

出自冯梦龙《喻世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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