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永华演员(刘永华雪花那个飘)(1)

文|刘永华 编辑|燕子 图片|网络

每当天空飘起雪花,在人们“瑞雪兆丰年”的迎春笑语中,那扇陈旧而又清晰的记忆闸门总会徐徐打开——

上世纪六十年代初,为减轻城市人口生活供应带来的经济压力,父亲积极响应上级“非转农”号召,全家由城市户口下放到菏泽老家王浩屯郭鲁农村生产队劳动生活。从此,一日三餐的口粮蔬菜大多是从生产队里分到的红薯、玉米、萝卜、白菜等。父亲在离家百余里的曹县安蔡楼公社工作,只有到春节才能够和我们团圆一次。

“你大大(爸爸)快回家过年了,他会给你们捎来好多好吃好玩的东西。”临近春节,母亲高兴地对我唠叨着。

“嘣——嘣!”村庄里不时有炮仗声响起,我期盼的春节就要到来了。记得那年的冬天特别冷,北风不停歇地吼叫着,土路面都被冻裂了一条条大口子。临近年关,又下起了鹅毛大雪,一直持续到大年三十晚上也没见要停歇的意思。天明就是大年初一,母亲叹气地看着我和哥哥姐姐们说:“看这孬天,你大大是回不来了,这年咱咋过啊!”说着母亲就掉眼泪了,我和哥哥姐姐们也不知所措地跟着哭起来。

至今我仍记得,在那个家家团圆家家温暖的除夕夜里,这委屈无助的哭声伴随着天空中飞舞的雪花和啸叫着的寒风,在灰蒙蒙的天空里呜咽、嘶鸣!

长大后我才明白,那时每到春节,父亲总会提前几天用自行车载着过年吃用的年货回家,母亲只是在家蒸两锅用小麦面掺玉米面做的所谓白馍馍而已。

夜深了,母亲把放置在夹山土墙小洞的棉油灯用针拨了拨,屋里亮了许多。刺骨的寒风裹夹着雪花争先恐后地从门缝钻进屋来,几片晶莹的雪花飘落在母亲的蓝布棉袄上,久久地不肯融化。母亲嚷着让我们赶紧上床睡觉,她自己则坐在小木凳上对着堂屋门发呆。我们就像没听见母亲说的话,齐齐地站在她身后,听着外面那寒风嘶叫的“呜——呜”声,看着那两扇阻挡风雪的黑色木门发呆。

我幻想着,这屋门啥时候被回家的父亲突然推开,那该有多好啊!我毕竟年龄小,依偎在母亲的怀里渐渐地睡着了。

“咱大大来了!”朦胧中忽听到哥哥姐姐们大声地喊叫,我打了一个激灵迷迷糊糊地站了起来。

“叮——铃铃!”这是怎样美妙动听的一个声音啊,我听到一阵自行车铃声从外面的雪地里传来——我能感觉到,这一定是父亲的自行车的铃声!是的,一定是的!

母亲早已打开了屋门。一个雪人,推着自行车踉踉跄跄地走进院子里,毋庸置疑,是父亲回来了。哥哥姐姐们拽着父亲的棉大衣袖子哭着、蹦跳着。哪里还有困倦,哪里还有寒冷。

在堂屋里,母亲急忙拍打掉父亲满身的冰雪。父亲摘掉大棉帽子,头上立即有大团的热气升腾起来。“我的乖乖们,我终于到家了!”父亲喘着粗气抱起我坐在木凳子上说。哥哥姐姐们一起用力把自行车推到堂屋里。整个大金鹿自行车,就像深秋果树的枝丫,挂满了果实——一袋白面粉,一只猪头,粉条、海带、花生及点心果子、八角调料,还有我最喜欢的糖果、鞭炮等。母亲擦拭着眼泪对父亲说:“这样的大雪天你咋来了,我想着今年你回不来了呀!”

事后父亲告诉我们:他本来是想等天气变好点了再赶回来,但雪越下越大,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迹象。过半夜了怎么也睡不着,干脆就推着自行车上路了。饿了就在雪地里啃冻馒头,渴了抓几口雪放嘴里润润喉咙。白茫茫的雪有一尺多深,偏僻的地方也看不清楚回家的路,竟不小心走进一片老坟地里,往哪推车子都是坟头。父亲心想着,老天爷是不是要把我冻死在这里啊。后来,还是依靠远处村庄里的一点灯火引路才连滚带爬地走出了那片坟地。

我常常在想,是怎样的一种力量促使父亲顶风冒雪、踉跄奔走在一百多里回家的路上——那是因为,在遥远的家乡,有他时时刻刻惦念的家,有他时时刻刻牵挂的骨肉儿女们。

刘永华演员(刘永华雪花那个飘)(2)

文来自牡丹晚报

刘永华演员(刘永华雪花那个飘)(3)

作者简介 :作者,刘永华,退役军人,就职于曹县统计局。曹县作家协会理事,菏泽市作家协会会员。爱好散文、诗歌,文章散见于报刊、杂志、网络等媒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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