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难得一见的木瓜(木瓜的前世今生)(1)

我们庄是拐沟村,名字叫苏家沟,或许是许多年前,苏姓人氏最先落户建庄的,现在没有一个姓苏的人了。

庄子背靠的大山,叫垴畔山,面对的大沟叫井沟,因水井得名,庄前叫前沟,由此进村,庄后叫后沟,到沟掌上山,三条沟呈丫字形,庄子就在交汇点上。

人住在沟里,依山而居,庄稼种在山上,山阳种麦子,山阴种糜谷,沟底种玉米。

山高坡陡的地方,长满了灌木,就叫梢林。圪针长在阳洼,柠条长在背洼,木瓜长在崖畔。这木瓜是我儿时的最爱,深深地长在我的脑海之中。

木瓜是落叶灌木,春天发芽,灰土不几的老杆上,黑红红的细枝努出嫩芽,像槐树一样的叶柄上慢慢长出一对一对的小叶,叶顶尖尖,边缘好像锯丫子,其实一点也不锋利,手摸上去,光滑细腻,生动可爱。

它们喜欢阳光,就在阳洼上的梢林里抱团生长,当然它们多是新枝,老枝早被受苦人当柴火砍了,年复一年,还是新枝,一粗就会斧头相向。

老树多长在崖头格愣上,裸露着老根,冒出细嫩的新枝,好像越干焦的地方,越是欣欣向荣,兴旺发达似的。

木瓜开花,一大把一大把的,黑红红的花朵越来越白,是那种红里透着白,到头上雪白的那种,与纯色的桃红梨白形成鲜明的对比,我们称之为杂色花,因为特别,才格外喜欢。

花繁叶茂,长得欢实,一眨眼,就长出了一两尺长。花虽多,落得也多,成果率并不高,一簇花最多也就能结成三两个果实,往往是单个的。长长的花柄变粗变硬,长成粗梗,支撑着果实长大成熟。

经历一个夏天烈日暴晒,风吹雨淋,由玉米粒大小,长成拳头大小,有圆形的,有扁圆的,形状像小瓜,受苦人总是随像就意,安个名字,它在树上结的,瓜一样的形状,就叫木瓜。

有文化的人,看着它像戏里文官戴的官帽,就给起了个很大气的名字,叫文官果或文冠果。

百年难得一见的木瓜(木瓜的前世今生)(2)

秋天来了,木瓜能吃了。

三三俩俩,或成群或结对,爬格愣窜畔,可山而洼,摘木瓜吃。

打开碧绿的外壳,海绵一样的内瓤分格排列着一行或两行白色的颗粒,再抠开乳白色的包皮,嫩绿或浅黄的果仁又甜又脆,清香可口。老了就苦,不能吃了。成熟了的木瓜籽,乳白色的包皮就变黑变硬,白色的果仁很苦,油性大,据说能榨油。

百年难得一见的木瓜(木瓜的前世今生)(3)

我曾经把一只新鞋掉进了天堑里,害得爷爷扛着镢头,拿着大绳,花了一早上的功夫,下到天堑,才找回来。现在想起来,那真是为嘴伤心,为吃劳神呀。

背洼里的木瓜树,常被当柴火砍了,只有阳畔上的木瓜树骄傲地恣意妄为。

听人家唱崖畔上开花崖畔上红,我就猜想唱的就是木瓜,桃树杏树很少长在崖畔上,也长不大。只有木瓜是越长越旺盛,小孩们要吃木瓜,又探不上,狠得牙根痒痒的,也只能干瞪眼没办法。

嘎扎娃娃,在木瓜开花的时候,路过崖畔,就搬大土疙瘩砸它,不让它开花结果,砸累了才肯罢休。

木瓜木质坚硬,气味小而甘甜。崖畔上的木瓜树,裸露的树根是好东西,刨回来制作擀仗,让人爱不释手,红红的花花的,红是它的颜色,花是它的花纹。尤其是烙饼用的小擀仗,见过几次油后,越发得亮眼,让人爱不释手。

其实,我们村里的木瓜是自生自灭的,没有人疼爱它,也没有人随意损毁它,只有在果实成熟时折枝摘果,只有在砍柴火时才会拦羊打酸枣,捎带着砍了它,只有在需要擀仗时才刨它的根。人们与它同生共处,多数时候是相安无事的。

它一点也不嫉恨人们偶尔的绝情绝义,依然向着朝阳,自顾自地在崖畔上,展露新枝,恣意奔放。

百年难得一见的木瓜(木瓜的前世今生)(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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