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事家二战专栏】地面猛虎篇-稀有战车列传：德军四号坦克歼击车L/70
稀有战车列传：德军四号坦克歼击车L/70（A）技战史（上）
一. 不堪重负的“军马”20世纪30年代研发的四号坦克一开始被定位为“步兵支援坦克”，即用短管榴弹炮遂行一线支援任务。但因为车体尺寸大，四号坦克的升级潜力要高于三号坦克，在1942年换装长管75毫米加农炮后登上了主力坦克宝座。1942—1943年，长管四号在火力、防护能力上，都优于苏军的T-34/76和美军的M4“谢尔曼”75毫米炮型，在战场上处于优势。
换装48倍径主炮的四号H型坦克
但在装甲技术日新月异的二战，基于30年代旧底盘修修补补的四号很快也落后于时代，这匹伴随德军10余年的“军马”变得不堪重负。苏军在1944年初开始列装换装强力火炮的T-34/85以及JS-2重型坦克，还投入了一批新的自行火炮。四号坦克的火力、防护在与新对手的较量中处于全面下风，战场表现变得愈发脆弱。
T-34/85坦克
德军自己在1943年夏开始装备“黑豹”坦克，准备用它取代四号充当装甲师的新一代主力战车。但“黑豹”工艺过于复杂，产量有限，连每个装甲师换装一个营的目标都无法完成。德军装甲部队需要一种比四号坦克威力更强、比“黑豹”制造更为简单的装备。
重新研发一款坦克在战局危急之际显然是不现实的。德军高层希望为四号换装70倍径的超长身管75毫米炮——即“黑豹”的主炮，提高主力战车的火力。但根据兵工厂的测试，四号底盘无法承载装载超长75炮的大型炮塔。
黑豹坦克威力很棒，但数量不足
不过早在1943年中旬，沃马格工厂（Vomag，即沃格特兰机械公司）拿出了基于四号底盘的坦克歼击车木质模型。这款战车对四号坦克的底盘进行了重新设计，更改了内部结构，还降低底盘高度、加大了首下倾角。在新底盘上加装了一个外形低矮的大型固定战斗室，正面和侧面均为大块整体式的倾斜装甲，比三号突击炮的战斗室要简洁很多。四号坦克歼击车在1943年底投入量产，编号Sd.Kfz.162，有时为表明生产工厂，会添加后缀“V”——即沃马格厂的首字母来标注。一开始装备和四号坦克一样的48倍径75毫米炮（L/48型），1944年中旬装备70倍径超长管75毫米炮（L/70型）。这种歼击车用相对简单的工艺，让四号底盘具备了“黑豹”的火力和正面防护，是十分优秀的设计。它不仅可以装备各装甲师或者装甲掷弹兵师（即摩托化步兵师或机械化步兵师）下属的反坦克营，也可以在“黑豹”数量不足之时补入装甲团充当应急的主力坦克使用。
四号坦克歼击车L/48型
二.“过渡战车”四号坦克的主力生产厂家有三家：沃马格、克虏伯（Krupp）和位于奥地利的尼伯龙根工厂（Nibelungen）。沃马格和克虏伯从1944年中期开始逐步停产了四号坦克，转产四号坦克歼击车和其他基于四号的自行火炮。但尼伯龙根工厂仍在继续生产四号坦克的最后一种改进型J型。德军高层要求尼伯龙根工厂也拿出部分产能生产四号坦克歼击车，但对于尼厂而言，这涉及到相当复杂的设备转换、调整。前面提到过，四号坦克歼击车虽然基于四号底盘设计，但底盘本身是进行了大量修改的，无法直接沿用现成的坦克底盘。尼厂如果立即转产，必须要重新开辟生产线，既无法马上造出成品，还会严重影响现有的四号坦克生产计划。而前线战局紧张，显然是不能允许这样耽搁的。
英军缴获的四号坦克歼击车L/70（V），可见其底盘和四号坦克存在差别，低矮了很多
在制造三号突击炮和四号坦克歼击车中积累了大量经验的阿尔凯特工厂（Alkett）于1944年6月设计出了一种“过渡型四号坦克歼击车”，后来被称为四号坦克歼击车L/70（A）型，编号Sd.Kfz.162/1，“A”即代表阿尔凯特工厂。阿尔凯特四歼的主要特点就是底盘直接沿用现有的四号坦克底盘，而不是经过重新设计的四号歼击车底盘，这样可以最大限度利用现有部件，工厂也不需要进行复杂的生产转换。但因为四号坦克底盘中间底部是油箱，如果直接将四号歼击车的战斗室移植上去，火炮打到仰角，炮尾就会与油箱发生干涉。为此，阿尔凯特把沃马格型四号歼击车的战斗室加高400毫米以保证火炮的正常运行。沃马格型车体侧后部用来保护发动机舱的附加装甲也被取消。阿尔凯特四歼将与沃马格四歼一起补充给部队。到战争后期，德军装甲师已经用越来越多的突击炮、坦克歼击车来充数，沉重的损失下这也是坦克产能——尤其是新式坦克产能不足的无奈之举。
四号坦克歼击车L/70（A）型样车，可见战斗室进行了加高，底盘沿用现成的四号坦克底盘
三.技术性能四号坦克歼击车L/70（A）比起四号坦克歼击车（V）最大的不同就是战斗室高度要高得多。沃马格型的战斗室高度是620毫米，而阿尔凯特型是1020毫米，整整高出了半米。如前所述，阿尔卡特型为了兼容现有的四号坦克底盘必须对战斗室进行加高以保证火炮正常运作。阿尔凯特型对沃马格型战斗室的下方进行了延长，相当于在沃马格战斗室之下又添加了一个四周垂直的箱状结构。延长车高的做法既不利于隐蔽，多出的一截垂直装甲还会降低战斗室的防弹性能，这只是为兼容现有坦克底盘的妥协举动。
早期量产批次的四号坦克歼击车L/70（A），已经使用了网状侧裙板
除了前文所述，四号坦克歼击车L/70（A）是为利用现有的四号坦克底盘、减少对工厂生产设备和计划的干扰。但也有说法认为，四号坦克歼击车L/70（A）是四号坦克搭载70倍径超长管火炮计划的最终结果。既然活动炮塔无法搭载这种重炮，那么就选用固定战斗室。也就是说，阿尔凯特型的设计初衷是充当一款坦克，而不是和沃马格型一样是“战车猎手”。但这种说法还有待更多资料验证。
四号坦克歼击车最具威力的莫过于那门超长管KwK-42型70倍径75毫米炮。这款火炮是“黑豹”的主炮，但用在坦克歼击车上时改称Pak-42型或者Pjk—42型。歼击车的型号取消了炮口炮口制退器，因为制退器会加剧火炮发射时的火光和烟尘，削弱隐蔽效果。除此以外歼击车使用的主炮和“黑豹”没有区别。
博物馆中展示的KwK-42型火炮
KwK-42最主要使用的炮弹是39/42型风帽穿甲弹。这种炮弹全重14千克、弹头重7.2千克，为提高威力，弹头内装入18克黑索金炸药，在穿透敌军战车装甲后引爆进一步杀伤内部的设备和人员。虽然口径相同，但71倍径75炮的弹药比48倍径75炮（比如Pak-40反坦克炮和KwK-40坦克炮）尺寸要大很多，重量也要重不少，这主要是因为身管越长、需要推动弹丸前进的发射药也越多，这样才能利用长炮管形成高初速。炮管越长不等于初速越快，还需要有足够的发射药才行，如果沿用短炮管的发射药，反而会因为驱动弹丸的力度不够、被长炮管的阻力削弱初速。
Kwk-42在使用39/42型炮弹时，靶场测试中可在500米外打穿124毫米的30度倾斜装甲；1000米外为112毫米；1500米外为99毫米；2000米外为89毫米。除了39/42型炮弹，KwK-42还可以使用40型钨芯穿甲弹。这种炮弹的穿甲能力更强，可以在500米外打穿174毫米的30度倾斜装甲；1000米外为149毫米；1500米外为127毫米；2000米外为106毫米。不过因为钨是紧缺资源，钨芯炮弹配发数量并不多。KwK-42还装备42型高爆弹，用来对付各种软目标，如步兵、反坦克炮、房屋等等。
博物馆展示的四号坦克歼击车L/70（A）。正面装甲遭到击穿，此情况车组乘员的命运堪忧
总的来说，四号坦克歼击车的长管火炮可以在任何交战距离摧毁对手的大多数坦克。T-34、“谢尔曼”在这种强力重炮前都显得不堪一击，歼击车可以在对手火炮根本无法对自己构成威胁的距离上就完成击杀。不过在对抗后期型倾斜装甲的JS-2重型坦克时，这款火炮仍不能保证击穿，必须要71倍径的88炮才可以。
博物馆车的远景
四号坦克歼击车L/70（A）的火炮射界为负8度到正15度，左右各12度，和沃马格型一致。因为战斗室加高内部空间更大，L/70（A）可以携带90发炮弹，而沃马格型为60发。
STG-44“拐弯枪”
四号坦克歼击车的球型机枪座进行过修改，可以安装方形枪管保护套的MG-42机枪。车内还可以携带MP40冲锋枪或者STG-44突击步枪。部分车辆的STG-44是特制的“拐弯枪”，即枪管弯曲，可以由车顶的专门窗口从舱内对外发射，不过这种新科技在当时未能普及。
四号坦克歼击车和战争后期生产的大部分战车一样，还拥有反步兵榴弹发射器。这种发射器相当于是小型迫击炮，在车内呈50度角固定安装，由车顶的发射口对外抛掷弹药。比起原先车外的烟雾弹发射器或者发射管，新的反步兵榴弹发射器可以在车内重复装填，更加方便和安全。
利用炮队镜观测战场的德军突击炮车长
四号坦克歼击车采用Sfl.Z.F.1a单孔瞄准具。德制光学瞄准设备哪怕在战争后期，凭借优秀质量仍旧占据明显优势，让坦克可以在上千米距离上取得很高的命中率。射击精度对于经常采用埋伏作战、要求一击必中的坦克歼击车是十分重要的。四号坦克歼击车的车长拥有一台SF14Z型剪式炮队镜，可以更方便地观察远距离目标并进行测距。
造型经典的SF14Z炮队镜。不仅炮兵喜欢用，坦克、歼击车和突击炮兵也喜欢用
四号坦克歼击车L/70（A）拥有4名乘员：车长、炮手、装填手和驾驶员。如果是指挥型会减少弹药搭载量，增加一名额外的专职无线电员。驾驶员在车体左前，后面是战斗室内的炮手，炮手再往后是车长。装填手一个人位于战斗室右侧，这也符合一般人的发力习惯。
被摧毁的L70（A），整块侧面装甲被轰碎了
四号坦克歼击车拥有一台FU5型电台，通讯距离2-3公里；指挥车加装一部中波段的FU-8电台，语音通讯距离25公里，电码通讯距离超过100公里。这是德军装甲部队战争中后期的标准配备：车内通话系统保障乘员之间的即时交流。FUG5电台保障单车之间以及排级、连级单位之间的协同，而专门的FU-8电台则可以与更高级单位保持联系，并可以进行空地协同。许多苏军指挥员哪怕在装备大威力战车以后，也会对德国同行优秀的通讯器材羡慕不已。
四号坦克歼击车L/70（A）的战斗室正面装甲厚80毫米，战斗室上部倾角60度，下部倾角19度。车体首下亦厚80毫米，战斗室侧面厚40毫米，底盘侧面厚30毫米；战斗室后部和车体后部厚30毫米，底盘后部厚20毫米。战斗室和变速箱顶部装甲厚20毫米，发动机舱顶部装甲厚10毫米。“猪鼻”炮盾厚80毫米。
四号突击炮和四号坦克歼击车的形象经常被人弄混，图为四号突击炮
总体而言，四号坦克歼击车L/70（A）的正面防御还算不错，基本和“黑豹”处于同一水平。但侧后装甲就比较薄弱了，维持了四号坦克的水平。不过在阿登战役中，德军四号坦克歼击车的总体防御表现要弱于“黑豹”，很多都遭到正面击穿。如此差异，恐怕是用料和生产工艺的差距导致的。看来精密的“黑豹”还是比歼击车受到了更多的重视。
L70（A）的铁丝网状侧裙板很有辨识度，这辆战车使用了1944年中期开始采用的“光影迷彩”
四号坦克歼击车L/70（A）在投产后不久就换用了钢丝网状侧裙板。这种侧裙只用在了由尼伯龙根工厂制造的四号J型坦克和L/70（A）歼击车上，L/70（V）并未采用。钢丝网状侧裙比起传统的实心块状侧裙板，重量更轻、战车行走部分掀起的灰尘因为通过漏洞排出也不会形成大块烟尘，防护效果并没有削弱。四号底盘系列战车加挂的侧裙板主要是用来防御苏军的反坦克步枪。反坦克步枪弹虽然无法打穿中型坦克的主装甲，但可能命中弱点造成设备损坏或人员受伤。坦克的裙板可以削弱反坦克枪弹的速度，让其无力对坦克弱点造成伤害。
被摧毁的L70（A），可见其侧面的网状裙板
有说法认为钢丝网状侧裙板是德军针对盟军火箭筒的应对之策，可以提前引爆空心装药弹药，让其射流无法击穿坦克装甲。但目前对此观点还存在争议。有反对者引用美军战后测试数据，称钢丝网状裙板并不能抵挡巴祖卡火箭筒。不过二战中苏军也使用钢丝床网抵挡德军的铁拳火箭筒，越战中美军同样往轻型战车上焊接铁丝网防御RPG，类似设备到底有效与否还有待进一步验证。
四号坦克歼击车L/70（A）沿用了四号坦克后期型的迈巴赫HL120TRM汽油发动机，功率200马力。最大行程和速度基本和四号坦克保持一致。阿尔凯特型比沃马格型更重，战车全重达到27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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