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最近常常会有一种感觉，很难相信爱。
和朋友聊起来也都有同感，的确一直在约会，在见面，甚至在谈恋爱、换男友。也会有上头的感觉，但还是很难体会到“爱”。
可以说动听的情话，体验美妙的亲吻，但是这之后，还是会反复地觉察到这是一种表演：
表演一种暧昧，表演一种动心，表演一种恋爱，表演一种关系。
辞藻华丽，滤镜精美，一种用于展示的、标准化的爱。
相反，人们很难相信爱真的有力量了。
但曾经不是这样的，曾经我是在很多影视剧里，被爱打动，学习爱，理解爱，甚至对爱产生一些判断。
我想到了一部 12 年前的剧《巾帼枭雄之义海豪情》。去年夏天，它的评分还是 9.2 ，今年已经涨到了 9.4 。
“荡气回肠。”
“这样的爱情让‘我爱你’都显得多余。”
这个故事的跨越了近半个世纪，讲述了两个人半生的故事。
女主角九姑娘，是民国时期广州当地大毒枭最器重的女儿，虽然表面一直经营着家族的产业，但却在背后偷偷完成自己的使命：禁毒、抗战，帮助转移战区的儿童。
男主角刘醒，是广州的一个小警察，心地善良但脾气暴躁，天天被上司欺负，老婆也因为性格不合跟他离婚。
生在乱世，刘醒和九姑娘一起经历了战争，流离失所，建立了比战友还要坚固的情谊和信任。
战争让他们经历了失散。三次重逢和告别时的敬礼，让人很难忍住不掉眼泪。
整整 32 集，他们没从说过一个“爱”字，但依旧让人感受到对爱的信念：
相信爱会发生，也相信爱有力量。
02
为什么这部剧让我特别想相信爱，相信爱有能量呢？
因为他们身处的环境太难了。
刘醒和警局的朋友们一直处在高压工作中，随时要承担失业的风险；刘醒的妹妹受过很好的教育，却难找到一份很好的工作；时局动荡，通货膨胀，下酒馆吃一顿饭甚至要花一亿两千万元。
很明显，电视剧里描绘的，是一个出了点问题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人们尽力求生存，生活变得奢侈。在这种环境里，人们的心被琐碎的不如意占满，被随机的无常打压，没有了余地。
而爱意，是要在心灵的余地里成长的。
所以刘醒和九姑娘的故事如此动人。他们在心灵的余地被如此打压的情况下，还能生出对爱的信任，还能生出爱的能力。
九姑娘是典型的事业心女孩。一心只有禁毒和抗战，不轻易相信任何人。连自己最亲近的助手，也会留着三分心里话不跟她说。但却一次次向刘醒袒露心声，请求帮助。
刘醒是个不太会表达的蠢直男，却心明眼亮，总能理解九姑娘的要强、隐忍，和虚张声势的外表下，一颗脆弱又温柔的心。
九姑娘这么强的女人，总是让人害怕亲近的。其他人要么巴结，要么害怕。
只有刘醒，一遍遍地提醒九姑娘：
“不要老想着别人，多想想你自己。”
九姑娘屡屡身陷迫害，全世界都不信任她。但刘醒坚定地站在九姑娘身后：
“你让我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这很难不给我信心：即便是在如此艰难，如此不稳定，如此只能看到眼前方寸之地的时刻，人们还是能够生出爱意，人们还是愿意为爱付出。
2010 年，邓萃雯因为九姑娘的角色获得 TVB 的视后，颁奖典礼上说：
“希望剧集不仅仅只是给大家娱乐，
更希望大家从刘醒、九姑娘那没有拥抱没有接吻的情缘里，
学会珍惜。”
03
所以你或许很难想象，在这样一段感情里，最动人的表白，居然只有十个字：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在现在对“爱”的理解看来，实在是太轻飘了。
但如果你知道他们经历了什么，也许能理解这句话的分量。
因为战乱，刘醒和九姑娘失联了。
刘醒在战争中受了重伤，从清醒地那一刻起，就只有一个念头，要去见九姑娘。他一遍遍地从广州偷渡去香港，一遍遍地被抓回来坐牢；后来又想办法办签证，每个月人们都能在大使馆门前看到一个排队的男人，从黑发到白发，只为了拿到一张可以去见爱人的签证。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抱着这样一定要相见的信念，支撑了 30 年，直到九姑娘回来找他的那一天，他还在准备大使馆的面试。
而九姑娘呢？她在混乱中逃去了檀香山，从此就开始了寻找刘醒的日子。她坚持不懈地在报纸上刊登寻人启事，一登就是 30 年。
没有任何回音，但绝不放弃。每次的寻人启事也只有一句话：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刘醒，我在檀香山等你。”
故事到这里，就用一连串的照片讲述了后续：刘醒和九姑娘终于在花白着头发的年纪里，重逢了。一起又吃了很多顿饭，看了很多次风景，最后刘醒靠在九姑娘的肩膀上离开。
不禁让我想到很多年前，在战乱和分离前，他们的一次对话：
-“不知道将来我走的时候，谁会在天上等我呢？”
-“看是你先走还是我先走，我先走就我等你。”
最后，九姑娘等了刘醒 30 年，接下来，就是刘醒在天上等九姑娘了。
04
所以，那么多人评价这个故事的时候，都用了那四个字：“荡气回肠”。
虽然现状很难、虽然未来很不明朗、虽然完全看不到结果，但是他们是相信的：他们相信爱存在，他们相信爱会持续。
即便现状再不顺利，他们还是相信。
并非相信爱有多甜，有多美，有多可靠。而是相信我可以和他人建立信任，信任关系，信任彼此，也信任未来。
这种相信，没有滤镜，没有包装，朴素而动人，且用尽了全力。就像《义海豪情》的英文名字一样，No Regrets，没有遗憾。
最重要的是，他们相信爱有力量。
剧外的刘醒和九姑娘，也是如此。扮演刘醒的黎耀祥，曾经在 TVB 得不到发展，有时候“一天只开一次工”，但还是扛着养家糊口的压力，努力重回一线；邓萃雯更是在当红的时候被爆出了丑闻，一度被雪藏，靠自己拼命争取，才有了之后的作品。
在拿到大奖后，两人说，我们一定会继续努力，做出更多的好作品。让人不免想到曾经他们在 TVB 的台庆中的一段采访花絮里说过的话：
黎耀祥：
“我们什么都没有，只是有信心。”
邓萃雯在一旁大笑：
“没错！”
撰稿：图拉拉
责编：丁丁
“我们什么都没有，
只是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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