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20年的时间,塑造了60余个角色,产量算不上高;
他,有10年的时间,在四处跟人讨戏演,蒙尘称不上之最;
他,是演员黄志忠,是获得了飞天奖与百花奖的双料视帝。
壹
最近看到黄志忠是因为电影《建军大业》,他饰演了红军之父朱老总朱德。
1927年,朱德参加领导了南昌起义,打响了武装反抗国民党反动统治的第一枪,学习这段历史时,老师说过这18个字一个也不能少,透过书本,我们知道了这场战争的伟大意义,却看不到每个字背后的血泪。
战争年代离我们越来越远,但是在看到《建军大业》那段历史时,上至耄耋老人下至青春少年,依旧会有心灵上的震荡与忍不住的热泪盈眶,说的鸡汤一些,这可能就是流淌在万千华人血液中所谓的爱国情结。
银幕中,朱德“以一敌十”领兵三千对阵敌军三万,严防死守三河坝掩护周恩来、贺龙主力军南下,在我寡敌众的情势下,为了给“中国革命留下种子”,第三天晚上,朱德采取了全面撤退策略,留下掩护撤退的士兵全部牺牲。
“这些被战火洗礼过的灵魂,将同人民的命运融在一起,无上光荣。”悲痛到颤抖的嘴唇,隐忍的泪水,肃穆的神情,朱德的一席话是对牺牲战士们的缅怀,也是对最终胜利的宣战。我们不知道历史上,朱老总对战士们真实说过什么,这不重要。
因为这段台词透出的历史悲痛让每位观众感同身受,甚至在拍摄时,黄志忠的情感难以自抑喷薄而出,听哭了200位群演,不用风油精不用辣椒水,只因为“我们热爱这个国家,我们对革命先烈心怀敬畏。”
从影多年,黄志忠饰演过无数角色,但此次要饰演一位伟人并且还是载入史册的开国元帅,他难免有些忐忑,在接到电影邀约后黄志忠思考良久,最终决定出演,并从形、神入手。
朱德与黄志忠
因为没有真正经历过战火的淬洗,黄志忠的眼神里缺少了朱老总的肃杀与犀利,但好在多年的演艺生涯中,他出演了《冷箭》《中国远征军》《大漠苍狼》等多部军事题材剧作,黄志忠清楚的明白一个军人的眼神是怎样的,那就是信仰与坚毅!
在朱德的脸上,所有历经风霜的纹路都是有表情的,黄志忠与之相似的,可能就是那略深的法令纹与微微向下的嘴角。嘴角上扬,他是能与战士称兄道弟的“兵痞”,嘴角向下,他像一个生人勿近的老干部般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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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中,黄志忠的唇角也是向下的,但并不是因为生活压弯了它,也许是他饱满的情感作祟,其实,他笑起来很温暖。
贰
1991年,22岁的黄志忠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入了中央戏剧学院,此前,他曾是一位职业篮球运动员,但因为身高的不可抗因素不得不放弃篮球。卖过鱼打过短工也做过钳工,几经辗转,考入中戏前他在报社已经有了一份稳定的记者工作,但架不住内心对影视行业的喜爱,他还是义无反顾地走上了演戏的道路。
同学眼中,黄志忠为人很仗义。大学一年级,他拍摄短剧《牛肉面的故事》挣到了第一笔片酬,1000元,见到来车站接自己的同学们时,黄志忠很感动,于是花了500元请大家吃涮羊肉。分配工作后,每月到手120元工资,大部分也用来请客吃饭,过着后半个月拿馒头当主食方便面当菜的生活。
除了仗义,黄志忠在朋友心中还有很多面。
作为圈内好友,张嘉译与他相知十年,二人曾合作过电视剧《四十九日祭》,在张嘉译心中,最让他佩服的就是黄志忠说到做到的自制力,就好比减肥。多年来,黄志忠为了保持身材一直坚持不吃晚饭的习惯,与张嘉译等朋友聚餐时,也只是坐在旁边看着。
张嘉译、黄志忠主演《四十九日祭》
有时朋友们会很气愤:“你这样不吃饭是会失去很多乐趣的!”黄志忠便会幽默的回答:“那就凑合活着。”这种“偏执”追根溯源,或许是来自于拍摄《大明王朝1566》的经历。
那时为了海瑞的角色要求,黄志忠12天减掉了19斤,经历了迅速瘦身后,好在他的身体素质过硬,依然中气十足,剧中,海瑞对皇权发出振聋发聩的呐喊,依然浑厚有力直击人心,没有因为身体原因而影响人物角色的最终呈现,这让黄志忠意识到,一个演员时刻对自己身材严格自律的重要性。
《大明王朝1566》饰海瑞
除了张嘉译,还有一位与他合作过多次的圈内好友,用了两个字评价黄志忠:戏痴。“每次志忠都会提前到片场,从不迟到,早上运动完就拍戏,像个清醒的老头。”
黄志忠有一个印象宫殿,里面存放着他观察到的形形色色的人物细节,包括肢体动作、语言神态,如果在片场看到他发呆,也许只是他在提取收集到的这些资料,想要用在演戏上。
翻看黄志忠的微博,会发现一件很有趣的事,他一直坚持着自己发起的话题#行走视界#,导语是这样写的:游走在角色中,驰骋在天地间,探索世界,发现自我。这句话中或许透露出他的生活态度:自由、随性。
早前,黄志忠曾这样说过,“我是一个很感性的人,在一个角色中,我会投入很多的情感,考虑的细节也太多,很累,所以,现实生活中,我只想简单一点。”
叁
毋庸置疑,黄志忠是一位中生代实力派演员,他所出演的《大明王朝1566》《大宅门》《无限生机》《人间正道是沧桑》,在豆瓣至今保持着9.6、9.2、9.0、8.8的成绩,但同时,他也像大多数老戏骨一样,难逃戏红人不红的命运。
“从进入这个行业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这条路不好走。”哪怕已经有了这个心理准备,在面对惨淡的收视率时,黄志忠仍然会感到挫伤。
2007年,他就受到了一次不小的打击,《大明王朝1566》在湖南卫视首播,以不到0.5%的收视率惨淡收场,虽然有的时候,收视率的高低并不能与创作水准划等号,但是十年间,《大明王朝1566》除了曾在湖南卫视二轮播出,国内再无复播记录,这让黄志忠难以释怀。
心情压抑,他会通过运动调节,并且无论何时,他始终都坚信自己是一块金子,“只要十八般武艺备齐,时机到了自然有绽放的机会。”
于是,在2017年2月机会悄然而至。《大明王朝1566》十年后在重庆卫视修复重播,并在优酷视频同步播出,上线两天播放量达446万次,成为观众追捧与媒体争相报道的宠儿。历史正剧的魅力被再次拾起,更有人给出《大明王朝1566》“前无古人,后也不一定有来者”的评价。
“面对表演,我放的是长线。”黄志忠果然说到做到,这条线一放就是十年。
剧里,面对利令智昏的嘉靖皇帝与吃着百姓人血馒头的官僚们,海瑞一步不退苦苦盘剥,无奈、愤怒、失望、挣扎,黄志忠将海瑞演活了,并且演到了观众的心里面。其实如果有机会,他希望能将从前演过的角色都再演一遍,因为黄志忠相信肯定会有更好的效果。
《人间正道是沧桑》中阴冷孤寂的杨立仁,《家常菜》里好好暖男刘洪昌,敢于向陈宏斌“挑战”,《新亮剑》中171团团长李云龙,假如他真能重演一次,试想一下,会有什么不一样的效果?
有人说,黄志忠演戏时随身备着心脏药,因为情绪太丰沛了,怕不小心晕过去,无从考证这句话是否被加工过,但是看过黄志忠戏的观众,又有几个没有被他感染过呢?
他曾说,“对于角色,要仰视,要千方百计靠近他。”黄志忠为此也一直在这么做,尊重所出演的每一个角色,而且,对于身边的工作人员也同样尊重。
洪剑涛曾爆料,拍《皮五传奇》时黄志忠曾自掏腰包组织抽奖,演员抽到就放回去,奖金要确保都发到工作人员的手上,包括在混乱的化妆间接受采访,他也一定要找到记者的眼睛对视,原因在于,黄志忠对所有服务在幕后的工作人员心怀感激。
出道多年,黄志忠很少做宣传以及参加综艺节目,综艺首秀去年献给了《一年级》,也是为了圆自己的一个教师梦,他曾说:“如果50岁,我在演戏上还没有突破,那我想回到母校当老师教书。”
参加综艺《一年级》
好在誓言之期未到,他便已达成所愿。
《天津1928》就是他交上的答卷,故事发生在建军后的一年1928年,北伐军由南向北发起全线总攻,这次没有朱老总的身影,在局势相对稳定的天津城,黄志忠化身警察厅探长,抽丝剥茧侦破了7宗迷案。演戏严格要求自己,首执导筒后,对于自己的处女作他更加锱铢必较。
除了超一流的制作班底保驾护航,就连场景道具也要高水准还原,并且抛开这些硬件准备,演员阵容上黄志忠也是组了一手的好牌,不仅有老搭档吴刚、柯蓝鼎力助阵,还汇集了李倩、柳小海、金士杰、吴越等实力派演员加盟。
演戏,他没有烂片,是一位好演员。
至于导演,黄志忠就要凭《天津1928》说话了!
文 | 思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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