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对羊cp(忽飒狼和羊爱过吗)(1)

安然语:《 爱情树下》 是一个系列,里面有十二篇故事,虽然主人公都叫安然,但她们不是一个人。她来自河南,河北,湖北、江苏等地。夜晚,隔着荧屏,听她们讲自己的故事,情不自禁会被感动。现在安然用笔写出来, 希望大家喜欢!

点击蓝字链接,可以看安然和喜明—爱情树下系列之一、爱情树下系列之二——两个人的红尘(他版)。

狼和羊爱过吗

——爱情树下系列之三

忽飒

大寒节令,奇寒。

抬头望天,湛蓝,加上晴好的阳光,让人误以为是初秋。

从温暖如春的屋内走出,冷一下子迎面扑来,浸满全身,冰火两重天 。

所有的树木,除了樟树,不再有一片叶子,全部光秃秃,与前两日南方的红花绿叶相比,让人有点怀疑人生。

有人说,想念一个人,他会出现在梦中。

我确定没有想你,因为你早已成了我遥远的记忆。但是,昨夜你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梦中,依旧是青春飞扬的帅模样。

佛说,人与人若注定相遇,那他会穿过千山万水,越过熙熙攘攘的人众,微笑地站在你的面前。

91年的春天,学校的梧桐花开的疯狂,整个校园,是一片浅紫色的海。在三楼的教室窗口,伸出手去,就能摘下甜滋滋的梧桐花。

读高一的我,从踏入校门,就成了一名不思进取的学生,上课睡觉,自习课上读闲书,再就是写那种所谓的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文字,脑袋瓜中全是天空行马,自觉把自己游离在同学们之外。就是在那时候,我看到了你的信。准确地说那封信在信箱外已经扔了很久,因为上面地址上的89班在整个学校是不存在的。只是上面的那张梅花邮票太漂亮,觊觎很久了,终于没忍住,偷拿了那封信,撕下了邮票,顺便偷看了信的内容。

你是在找一位叫永宁的同学,出于良心不安,我给您回复了一封信,落款是一只北方的狼。也许你从那小小的秀丽字迹上猜测出我是女生吧,因为你很快回复了一封。当班长拿着那封发自厦门的信问谁是狼的时候我整个人是懵懂的,是另外一位男同学接过信准确地扔在了我的书桌上,所有的男同学哄堂大笑,所有的女同学莫名其妙。

当时傻傻的我不知道自己早已经陷入到一件乌龙事件中,起因是我写的日记体小说被同桌偷看后,以为我暗恋身后的那位男同学,而真正的主人公是我虚构的一个人物,在那里我为他写了大量的情诗。因此所有的男同学私下里开始开那个男同学的玩笑,而那个男同学调开座位后数次跑过来向我借书,我一直莫名其妙。最有意思的是二十年后高中同学聚会,言语玩笑间才知道当年的乌龙事件。当然这是后话。

当时你在厦门大学读大三,因为出生在大寒那一天,所以你的名字叫大寒,因为你姓杨,为了对应我这匹来自北方的狼,你就给自己取名羊,你说你其实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我是一只披着狼皮的羊。

你是典型的理科男,你每封信的语言都是干巴巴的很无趣,可是你的信在随后的日子会准时来到,你说你的目的是让我写回信,因为我的每封回信都是那么有趣好玩,哪怕是我随便地吐槽。

我从来没觉得和你有多少共同语言,但是因为你信封上那个厦大的标志让我小小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所以每次给你的回信就当作练随笔作文。

三年后,我成功的“榜上无名”,而你成功地成了厦门的一名海关人员。

一直以为,再无交集。

可是在那个黄昏,你突然出现在我家门口。那时的石家庄没有现在的雾霾,天空经常是航空蓝,白色的云朵总是自由自在随性地飘,尤其到了傍晚,太阳落山的时刻,红彤彤的晚霞总把目击一切的事物染红,美得让人一次次轻叹。

我最爱做的事情就是躺在房顶看书看云看树看晚霞。听到喊声,从房顶上探出头,我看到你和二叔已经站在了院子中。由于没有一点思想准备,心里面悄悄地慌乱了一分钟。说实话,你比照片上的你清秀帅气,参加工作的原因,你身上已经没有了一丝大学生的气息。而我,T恤短裤拖鞋外加一头乱七八糟的短发,满脸懵懂青涩。我也就这么突兀的站在了你的面前。你没有见过我的照片,所以相比你对我来说,我对你完全是一种更陌生的样子。后来你说你想象的样子基本和我八九不离十,只是眼睛大些,个子高些。

爸妈没在家,二叔走后,只有我们两个人的空气是别样的。

你解释说,去北京出差,路过石家庄,鬼使神差下车,竟然看到了到直达陈家堡的公交车,你没想到我的老家竟然就这么近在咫尺,于是跳了上去。更没想到下车一打听,那个人竟然是我的二叔。在你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站在了你的面前,既然如此,羊就来给狼谈谈人生吧。

我说狼有坚定地信念,暂时不需要谈人生,但是需要点火做饭,需要烧地窑,需要取柴火,需要去菜园摘菜,很不幸的是还需要蒸馒头。若想吃上晚上这顿饭,请自己动手参与。

你笨拙地点燃了灶里面的火,笨拙的去菜园摘了菜,馒头放在锅中,静静地等待熟的时候,我们才有时间静下来说话。

那晚的饭是我自创的大杂饭,小米豆子粥,加点盐,放了点青菜和杂面,你足足吃了两大碗,外加两个大馒头,你说你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农家饭。

令人意外的是吃饭的间隙我家空前热闹,所有的邻居都过来借口找东西,顺便话里话外打听你。我知道他们误会了,可是又不知道怎么解释。第二天早上,好几个邻居打趣,说阿然有本事,小小年纪找了一个大城市的对象,还特帅。

幸亏开明的父母对你的造访并没有过多责怪,反而让我好好招待你。

洨河坝是我童年的乐园,那是蝉的世界,鸟的世界,是各种野花野草野果子的世界。抬头看天,两旁的树木互相挽手交叉,形成望不到头的绿色长廊,斑斑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像金色小精灵,在你我的脸上、头上、身上欢快地跳跃。大片大片紫色粉红色的喇叭花攀爬在荆条灌木上,随手扯下,三下两下就是一个美丽的花环。我说顺着河坝南下几十里外就是赵州桥的老家,你是否愿意到达?你说相对于赵州桥的诱惑,你宁愿就这么和我慢慢地骑行,说着笑着看夕阳慢慢西下。

野茄子熟透了,我给你摘了一大把,很甜,只是污染了你的嘴巴。而最令你惊喜的是出现了一只小刺猬,它被你无情地逮住了。我说经过无数次的实验,若把它扣在地上,无论扣得多么严密,第二天它会消失不见,老人说它会缩成薄薄的纸片,逃走。你不信,于是我们有了第一个赌约。若一方输掉,得答应对方三个愿望,无论这愿望多不着调。

你输了,虽然你认真地把那个小小的刺猬扣在了地上,还在上面压了一块石头,但是早上你打开的时候,它已经不见踪影,土地上也没有动过的痕迹。

愿赌服输的你无奈的表情让我偷乐半天。

你欠我三个愿望。

送你到火车站,周围是陌生的匆匆人群,忽然有了恶作剧的念头,我说我想实现我的第一个愿望,让我摸一下你脸上的酒窝。从见你那刻起,我一直好奇,为什么一个男子会长那么好看的酒窝,据说有酒窝的人是带着前世的记忆来这个世间寻找他的爱人。

说话的瞬间,我的手已经伸了出去。反应迅速的你,一下子抓住了我的手,没有防备的我,一下扑在了你的胸前,我听到了你心脏的狂跳。不知所措的我,脸烧的厉害,一下子推开了你。我相信你当时与我半斤八两,因为虽然你掩饰的很好,但是你的耳朵红了。

彼此沉默。有风吹过,我们浑然不觉。广播里面是催旅客进站的声音,可只听到声音,大脑一片空白,分辨不了内容。

你说狼,再努力一把,考上大学走出去,那是一个完全崭新的世界。无论你的愿望多不靠谱多不着调,我也不会食言,我有足够的时间让你实现。

接下来的一年,我开始收心努力学习,但是你的信我没有再回一封,因为我害怕我再一次失败。也许只有我自己清楚自己,在那颗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外表下没人知道我藏着一颗敏感自卑的心。

一年后,我骄傲地站在了江城那个开满桂花的校园内,更令人惊讶的是我的一个舍友竟然是你的西峡老乡。听她一次次讲起西峡,听着一个个熟悉的地名,我一次次在心中温暖地微笑,但是我不说。

冬天,江城下了一场几年不遇的大雪,广东的同学处于第一次见雪花的兴奋,竟然半夜在操场上敲起了脸盆,而北方的同学全部在这里冻成了狗,其中有我。偌大的校园竟然找不到一点温暖的地方,只要有可能,我就会抱着一个暖水袋缩在被子里面。当同学告诉我去学校门口拿电报时,惊吓的我走不成路,一路跌跌撞撞,第一反应家中出了事情,再给我一百次机会我也没想到是你,你说周六下午到学校门口。

雪花依旧在飘,校门口的腊梅树开得恰恰好,暗香一阵阵扑过来。趁别人不注意的间隙,偷摘几朵入口袋。

对于你的到来,我没有想象的欣喜若狂,因为我不知道我爱不爱你,喜欢是有的,但是好像和爱隔着那么一段距离,因为我从来没有思念过你,也从来没有因为你辗转反侧过,更没有和你怄过气吵过架。

一切是那么平平淡淡,但一切又是那么简单美好。

我裹成一只熊,躲在门卫室等你。

然后你俏生生的出现在眼前,之所以说你“俏生生”,是因为从南国来的你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外套,脸颊冻得通红,比小姑娘还俊俏。

穿上我给你借来的棉衣,抱着热水袋,你才缓了过来。

那天,全班女生哗然,因为他们都吃上了你千里迢迢从厦门带过来的凯特芒果和火参果。一次次玩笑中,她们逼我承认你是我的男朋友。

雪停了,太阳出现,江兴洲上美轮美奂,一点也不逊于雪乡。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江水在流淌,雪厚厚的,一脚踩下去立刻淹没了脚面。偌大的沙滩上,除了我们两个神经病,看不到一丝人影。

两团红是鲜艳的,你的红围巾,我的红帽子和红手套,那明显是一个系列。

堆砌一个大大的雪人,前胸写上狼,后背写上羊,相机在闪烁,照片上我们在快乐地笑。

你说狼和羊来一张合影吧。我说你能找到帮着拍照的人?聪明的你把相机放在了雪人的头顶,开启了自拍模式。

快门开启的刹那,我一把雪扔在了你的脸上,本能的你双手挥舞着去挡。你有点恼羞成怒,说胶卷只剩下最后一张了,不能再浪费。

于是我规规矩矩地坐了下来,等着你的到来,拍一张背靠背的照片。可是我没想到最后时刻你把我扯到了怀中,照片定格的一瞬间,我是半躺在你的怀中,你一本正经地坏笑着望着镜头,而我在望着你。

那时候我们真年轻呀!

那张照片真的很好看,我一直把它小心翼翼地藏在相册的最深处,舍不得销毁。

你说狼,告诉我你的另外两个愿望?你的胳膊抱得紧紧的,我挣扎不开。

只是到现在,你也没能够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其实很简单,一个是去厦大的校园走一走,一是把我的愿望给你一个。

你走了,给我留下了一套磁卡,十二张,上面是金陵十二钗的图案,你说每星期六晚上通电话。

那时候的长途好贵,一分钟1.2元,磁卡取出的时候会在上面留下一个小小的洞。

那时候学校的电话太少,总是有那么多人在等电话打电话。等不及的我一次次爽约。

校园内是恋爱的季节,桂花树下走过相偎相依的情侣,也许都在享受着一份只在乎此刻拥有,不在乎天长地久的爱情。

所有的事情我都胆大包天,可是唯独对爱情,我胆小如鼠,也许与年少时的经历有关,我总是把我敏感的触角早早地伸出,一有风吹草动,就快速收回,把自己保护起来。

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我心中有个小小的害怕,我怕心中会长出一个思念的树,我怕它一天天逐渐长大,根根须须悄无声息地长满整个血脉,等清醒时刻,拔掉会伤血脉动筋骨。

可是我不得不承认,接通电话的那一刻,我是满心欢喜的,给你写信的时候,我是幸福满满的。

爱大多时候是不用诉说的吧。

一切的美好止于大三的春天。我收了一封她的来信,她亲切的称呼我为小妹。虽然信写的很委婉,但是字里行间显示她对你的爱远远高于我。她说她是厦门人,她的父亲是你的领导,她说你很优秀,属于优异的潜力股,前途虽然不能说是无量,可绝对是我想不到的高度,现在缺少的是一个平台,而她是能给你提供平台的人。读书时的风花雪月代替不了生活中的房子票子位子。而我将来去厦门的机会几乎微乎其微,而你离开厦门的机会也是为零。所有的感情会败给距离,既然走不到一起,长痛不如短痛,当然选择权在我,她只是好心地让我看清现状。

最可怕的是我清楚她说的全对。

我是一个恋家的人,虽然我们这一届已经开始自主择业,可是我还是想安安稳稳地回到家乡,进入到体制内,守着至亲至爱的父母,简简单单温温暖暖地过一生。

理智和感情在打架,理智占了上风。

一直以为自己不在乎,一直以为自己能洒脱地放下,可是等到面对,才知道自己自欺欺人的虚假。也许那天晚上操场上的玉兰树知道我流了多少眼泪吧。

当然当时我不知道,还有一个人在不远处偷偷地陪了我好久,他是我同校不同系的老乡,后来和我一同回了石家庄,然后成了我的老公。

收到你最后一封来信,足足有13页,你在叙述一个故事,里面的主人公是狼和羊,里面有好多我熟悉的场景,你说羊的愿望是想有一天带狼回一趟西峡,让她捧一捧童年的小溪水,让她摘一摘山上的野猕猴桃,吃一吃她馋了好久的羊肉烩面。

他傻傻地一直以为机会还很多。

聪明如你我,我们清楚地知道这样的理智选择是对的,只是内心有点不接受。

相约,相忘江湖,永不联系,永不见面,因为世界上有个词汇叫心软,它会让彼此的世界再次沦陷。

叶子绿了又黄,花开了又谢,眨眼二十年的时光。

机缘巧合,我终于站在了厦门的土地上。第一眼,我就爱上了这个它。不仅仅是因为它道路洁净,天空碧蓝,鲜花五彩绚烂,更重要的是你生活在这里。

厦大的门口,是大海,和你当年的照片一模一样,记忆一下子复苏。走在厦大的校园,第一次看到了高耸入云的椰子树,它的树干坚硬如石,一直错觉它是假的,不信任的摸了一次又一次。

芙蓉湖面犹如明镜,波光粼粼,美丽的黑天鹅,恩恩爱爱,一点也不怕人,放一把花生米在岸边,就会游过来伸出优雅的脖颈抢吃,也许它们就是你曾经说过的天鹅后代。

情人谷树木参天,美如仙境,站在前面留张影,悄悄地问一问,羊,你知道狼来了吗?你知道吗?我去了那个你讲了无数次馋了我无数次的小吃一条街曾厝垵,在那里我眼花缭乱,它和北方小吃竟然迥然不同,所有的小吃我都想来上一份,只可惜眼大肚子小。我还买了当年你给我买的凯特芒,好大好大一个,和好友合吃也没有消灭掉。傍晚,我们又跑出去,品尝著名的长寿鱼,真的好美味好美味。

当然最没想到的是,我们运气好到“爆棚”,清清楚楚地经历了地震。坐在床上,明显的感到床和房屋在摇晃,神经大条的我以为是过火车,同伴提醒我才意识到她的正确,等我们跑出去,看到一些人的慌张,才确定是台湾地震,波及到厦门。最好笑的是我竟然没有一点害怕,晚上,余震一次次袭来,床晃了一次又一次,可看到窗外的街上,所有的人依旧欢声笑语,没有一点异常,我们就安慰自己,地震大了跑不掉,地震小了没有事,于是乎,我们香甜地睡去。

羊,好玩吧,其实骨子中狼除了年龄别的一点没改变。

我还去了鼓浪屿,有众多的情侣在拍照,看着一对对幸福的脸庞,忍不住想若你陪着走在身边,那又是怎样?我们还会笑吗?还会闹吗?其实联系上你是很容易的事情,一个电话给好友过去,你的手机号就会出现在我的面前,可是又有什么意义?

知道你在这个美丽的城市岁月静好的生活着足矣。

各自安好,各自珍重。

后记:

之所以把这篇文章写出来,是因为前两日笑笑问,飒飒姐你现在还能写爱情吗?

只要相信爱情,我们就会写出爱情的文字。只是人到中年,写出来的已经没有了琼瑶笔下那种惊天地泣鬼神,但这种烟火中平淡纯净温暖的爱情还是手到擒来的。 另外有个小小的私心,因为世界很大也很小,说不定羊会看到这篇文章,想起狼来。^_^

一对羊cp(忽飒狼和羊爱过吗)(2)

作者简介:忽文静,笔名安然、飒飒,石家庄人。典型70后,岁月随心,文如其人,爱读书爱旅游爱花草,相信良善会开花,闲暇之余行走在悠悠山水间。不期待优雅与安静,这些都是一些安慰自己的表象,但做个书香芬芳四溢的女子还是欢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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